珍子闻言觉得王家老妈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点推脱不认账的意思,难不成这大香子把名额许给了别家?随即变了脸不悦道:“香子姐你这话就是不对了,是我煽风点火的吗?明明白白是你家英子寻死觅活自己不想上学的,我都看在咱们两家多年的情分上劝了多长时间,香子姐你可不能红口白牙不承认。至于把名额给我家生子这件事,可是你和英子都答应的,我又街坊四邻的都报了喜,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不行这么不认账,不然可得找家里老人出来说道说道了!”
也是王家老妈实诚,被珍子这么一乱七八糟攀扯,顿时有点无措的不知说什么。见状那珍子顿时得意的昂起了头,然后翘起嘴角的像众人宣扬自己的委屈,和王家老妈的言而无信。
见珍子这恶毒女人先生语带威胁,后又得意洋洋起来,一直低头不想掺和这件事的王光英顿时怒不可遏。这女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想想以后她对王家所做的那些落井下石的肮脏事,王光英觉得也是该为这具身体出出气,并且让王家老妈彻底和她翻脸的时候,不然她这人可软可硬的无赖性子,说不定那天又会舔着脸上王家纠缠。
于是就见王光英抬起头来,语气不悦的向珍子叫道:“二姨!”
见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王光英语气狐疑不解的开口道:“二姨,你这话有点过了。我什么时候寻死觅活不想上学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不过是晚上贪凉受了风,不舒服了两天,你可不能这么糟蹋人的坏我名声。还有明明你前天来是想求我爸给你家多算点工分,然后我妈不愿意,接着你就一生气甩门扭头走了。怎么好好的到你嘴里,就变成我家求着你儿子上大学了?谁都知道这名额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求来的,我王家人是肯定要凭名额上学的,您就算因为那事生气,可话也不能这么乱说呀。”
说完还红了眼圈,眼神委屈、不平的直盯着珍子不放,让人觉得这孩子肯定是受了大委屈,这才逼于无奈的反抗起长辈来。不过也在于王光英以往给人留下的实诚、腼腆印象,她这猛的一发作,众人还都信了,于是就都不忿的看向闻言已经气坏了的珍子,嘴里也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她以前说王家的那些坏话。
而不管是王家老妈还是陈婶子的,听了王光英颠倒黑白的这一席话,不由都面露惊讶的瞅着她,觉得今天可真是天下红雨乱套了。不然怎么好好的一个老实闺女,说起谎话来这么顺溜,眼都不眨一下,脸都不红一下的,说完还敢理直气壮盯着人不放。
不过陈婶子到底是见过世面,闻言只是呆愣一下就反应过来,然后马上伸手拽了一下还傻愣着的王家老妈衣服下摆。因为是在半人高的玉米地里,所以陈婶子的这番提醒小动作并没有人发现。
而王家老妈此时也发挥了临危不惧的支书老婆气势,直起脖子、抬起脑袋的也理直气壮道:“就是,我家英子说的不错,珍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家闺女咱村里人都知道,多本分、体面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遇事就寻死觅活的那种不懂事人了?亏咱们还算有点关系,你歪门邪道的我虽说看不惯,可也没给你嚷嚷出去丢人败兴。可你倒好,这一张口就变成了我家不值钱的,非求着你家儿子顶替我家孩子上大学。这是什么,上大学,出来可就是吃公粮的城里人,可不是什么挖煤窑的死人活,我家吃饱了撑的做这猪脑子事?”
说完还朝四周大声嚷嚷道:“别让人说我是仗着支书老婆在这里抖威风,大家都给评评理,说说我这话说的对不对?”
村里人也多是那随风倒的机灵人,见现在支书家老婆、女儿的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底的和这珍子婆娘撕破脸,而且说的话和事都还挺重的。那么想来以后就算是珍子这婆娘再舔着脸上门,支书家也应该不会和她恢复关系,那她们也就不用再怕因为说实话,而让珍子这婆娘穿小鞋报复了。
为什么这么说话,就不得不说珍子这个女人,在有求于人时实在是会装可怜、会说鬼话、会拍马屁。说有的人能把死人说活了,把活人说死了,她的本事说起来和这种人可真是不相上下。原来她在背后说王家坏话,让人捅到大香子耳朵里,大香子随即找上门理论。可人家真是本事,大香子怒气冲冲过来,让她一糊弄、一说道,最后竟然笑容满面的回了家。等后来遇到给自己传话的那人,反过来被王家老妈一顿数落。然后再按着珍子的一番话这么一询问,使得那好心好意的听了,都觉得好像自己真的是别有心思的攀扯她。而且就算是王家老妈实实在在的因为她做事不着调闹了她,可她一上门委委屈屈、低声下气的自我检讨、赔小心,接着在一顿数落他家的为难之处和逼不得已,最后王家老妈就会看她可怜的既往不咎。就因为这些事,使得后来再没人在王家老妈的耳边,说起过这珍子说的坏话,倒使的珍子越发无所顾忌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现在觉得不用再顾忌什么了,于是就听东头刘家婆娘大声告状道:“哎,大香子你可是明白过来了。你不知道,早在你家名额刚要回来时,这珍子就到处说这就是给她家生子的。说你家英子不过是个赔钱货的丫头,那值得上什么大学,他家生子长得多好,从生下来就知道将来会是城里人。我本来还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又被她哄了,没想到终于认清楚她是什么人了。”
闻言本来还要开骂的珍子听了,随即缩头缩脑的眼神游移的左右张望起来。王家老妈那里则是本来说了假话,还有点心虚的脸,顿时板了起来,轮到王光英便是满意的低头微笑。
接着挨着刘家婆娘的一个老婆子也告状道:“大香子,今天婶子也有句话要说,这珍子可不是个东西,就是你一天叫大姨的珍子她妈也不是好东西。我可是亲耳听见的,她妈到处说你和你妈都不是厚道人,说当初你妈自己嫁了给好人家,可给她介绍的却是穷了三辈子的歪瓜裂枣。然后等到了下一辈了,明明都在进小子家门口住着,进小子还和她家珍子比较说得来,你和你妈却早早的就心思不正的算计上了进小子。怕她家拦了你家的好事,竟然连个屁都不放的悄悄哄着王家订了亲,等生米煮成熟饭了才告诉了人。怕她家珍子碍你的事,你妈还又再一次的把她家闺女也推入火坑的,嫁给了个窝囊废。”
听到这一番诛心之语,王家老妈只是板着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双眼也开始冒出气愤的火光的,望向一旁脸色越来越白,恨不得拔腿就跑的珍子。而王光英则是抬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终于为为什么这珍子,会这么往王家人身上泼脏水找到了最终理由,原来这还关系到二女争一男这么狗血、老套的情节。
见王家老妈脸色越来越沉,有人还嫌不够的再次落井下石揭珍子底牌道:“怪不得,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这珍子婶总喜欢往王叔跟前凑,原来是看人家现在发达眼红了。要是这,香子婶我可有事不得提醒你一声了。去年咱们村老会计不干了的时候,我好几次看见这珍子婶天黑漆漆的了,都在你家巷子口那里晃悠。我还奇怪她怎么不进你家去,难道说是家里没人,可我明明看见英子、军子下学进门了呀?后来等到王叔回来,珍子婶就截住王叔说了半天的话,这事我那时候足足看见了十几回!”
闻言没等王家老妈发怒,那珍子就气急败坏的扑向了说话的小媳妇,边扑过去还边骂骂咧咧道:“你个贱人、小娼妇、小婊子,看我不撕了你的烂嘴。我让你胡说八道,不安好心!”
没等她扑过去,小媳妇背后的两个五大三粗村里结实婆娘就先闪了出来。先是左右护住小媳妇,接着利落的一人拽住珍子一只胳膊,接着两人就同时上手的又是拽头发,又是挠脸挠脖子的,几下子就把珍子的头发拽下来不少,脸上、脖子上也多了几道血口子。然后其中一个婆娘气势汹汹的反口嚷嚷道:“你才是娼妇、婊子,当我们都瞎了眼,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下贱事?告诉你,别说是我侄儿媳妇看见你半路截支书了,我还看见你半路截主任和半夜钻老张那光棍汉屋子的事了。”
旁边正撕扯她的另一个婆娘闻言也出言支持道:“就是,我儿媳妇、小姑子说是就是你的大实话。当谁不知道,你不是一天嚷嚷着嫌弃你家老汉是窝囊废,吵着要重找一个?就你那一天偷人的德性,我看你家生子都不知道是谁的种吧!”
不过这珍子也不是个善茬,就算是被人捉住双手,可仍然是有攻击力的。两个婆娘包括旁边的小媳妇,都被她的佛山无影脚给踹中几下,然后抓着她胳膊得手也被挠中了几道血口子。而且这人嘴巴子也是利索,虽说被人揭了老底,可骂出来的话照样是花花样样、无所不包的难以入耳,让一旁的王光英听了都不禁脸红耳赤。
这一家子透露出来的事情,可就真的是大丑闻了、大秘密了。闻言气愤不已的王家老妈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火气,而是带了一股除之后快的凶气、杀气了。而旁边的众人也都开始大声嚷嚷起来,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的可是热闹,有的人还拍手称快的叫着‘该打’,弄得场面一时非常火爆。
虽说王光英听了对骂脸红耳赤,可看到这样原汁原味的泼妇打架,仍然是兴奋不已。以前的王光英可是孤陋寡闻,从小到大只看过一场泼妇打架,所以一听到有人说起泼妇打架,也顾不得什么低级趣味了,总是兴冲冲的凑过去听个精彩。有幸见识到的那个自打嘴巴子、自乱头发、自在地下打滚的那个,在泼妇打架里听人说还是最差的一种,所以面对现在高级一些的就不由自主的越看越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