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走回家的路上,我忽然想起来,我曾那么叫过她,琥珀,在某个我喜欢她眼睛的午后,在我欣喜而悠闲的时刻,我写下,而后忘记。
她的眼睛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让你想唱这首歌,让你想起你的小时候,在你也是个小朋友的时候。
我想起灰姑娘的鞋子,她要的树枝,小鸟们围着她帮忙想办法的情景,以及,太阳在灰尘中耀武扬威的模样。帆布鞋在跑,蓝色的围墙拔长了腿跟着跑,跑进正午的大太阳,跑进夕阳落幕的余晖里,跑进疲累而倒地便睡的身体中,
左右两边跑着,我们还是成功拦下了车,女生带着电话轻轻笑起来,走到了一边去,她只说,没关系,再见。
再见、我的迷糊。第三天,我的花变色了,绿意褪去,要打开身子了。我很期待。
晚安。
2
我喜欢艾诺斯的故事以及秦思的花园。
我还喜欢回来之后打开的天空,阳光正好倾泻下来,拨开了乌云,照在头上,正好带着太阳做饭。
我不会迷路了。以后都不会。
水里充满了腐烂的味道,倒在手上是热的,叶子发黄,干枯,一天一换也还是不够,我想一株梦里的清纳,还想一颗解毒的药丸。病的厉害。
难过的跑到红豆送的花面前蹲着,花骨儿饱饱胀胀,里面装了生长的秘密,浅黄色包裹着嫩绿,一个春天,一个夏天,叶子圆圆的守护着花心,植物的王国似繁复的条纹,流动着生命,充满了细细碎碎的呢喃,带着身边的东西一同在天空之中漂浮着,看见梦幻,看见美好的绿地,翅膀有力,憧憬会成真,一边生长,一边死亡,只有人是假的,带着枯竭的身体不情不愿赴这一趟约,把生命都融化了。简简单单,来一趟,而后离开。今晚我是一株灯芯草。晚安,我的宝贝们。
3
五月,神经恍惚,兴奋过度,时空错乱。以罗欣和我说时间的时候,脑袋仍然晕乎乎,完全转不过来。
纸使我亲切,而生涩的笔,使我落地。
天阴,而后阳光出来了,想念结结实实。
——不说话的日子。
难熬而艰涩的日子,皆出于自己的双手。如果没有书,恐怖的审判已然降临。生活时不时来个改变,使你恐惧而隐秘幸福。
四月想有一场雨,站在吧台前,听见雨降下来,哗啦哗啦,很好听,很悦耳,跑出去像个小孩,高兴地笑,贪婪地呼吸,深深吸一口气,满足了。
有人爱画简笔,有人爱繁复的眼,许卫是我想象里两个喜欢之人的结合,太喜欢,以至于爱屋及乌。他们说,你们今晚还聊到一块儿去了呢。她笑,我也笑。那有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块儿的,从来。塔西爱蓝调,喜欢淡淡的忧伤,加一点点温暖,好像是兑了果汁的鸡尾酒,我趴在她面前,看她细嫩无瑕疵的脸,灯光真柔和,她真美。我真应该知足。我总这么告诉自己。我太过反复无常。浮生云,过早便是晚。也许我是太晚出场的人,别无选择前方的路。
晚安。我的青鸟。
4
花新开了,醒来屋里一阵香气,还以为是衣柜里的袋子断了,味道跑出来,披了衣服往外走,却看见那白色的果肉已经探出头来,花瓣儿层层叠加着,花的香气跑出来,弥漫着,好像在埋怨眼前的人睡的太久了,不曾看见她美丽的时刻。叶子也长大了,舒展着,宛如一个长跑战士一般,已做好了与花盛开的准备,给自己熬了白米粥,便静静在一旁看这些花骨儿张嘴的模样,看她们自由自在开,我权且当个幸福的过路人,过一把花客的瘾。
我的水竹不行了,每一天都是告别,死亡的脚步悄悄靠近,病入膏肓随时准备离开。什么也做不了。
将桌子搬出来,头磕在墙上,眼冒金星。阳光照在蓝色的水面上,我想让星星和我一起睡觉。小星星的角很好看,趴在她的背上,在海浪上漂泊,在云朵之中嬉戏,抬头时可以偶尔看看天上的风景,头顶的灰总是在,不知会是变成雨还是雪。猫扑说我傻,明明就是个肮脏的小窗户,快快将那些尘埃去了才好。可我不肯,我想要阳光,也想要星星。我觉得现在就很好,抬起头来也不害怕,心情很好。
我把桌子也搬出来不想再放回去,挨着腿,挨着梦,多么好。我许久没有做过美梦,所以一觉醒来想起梦里的玻璃杯,梦里的雪片,梦里纷飞的人,梦里的星光草,伸出手指摆在面前看来看去,好像仍在睡梦之中。镜面里埃娜失去了心爱的面团,将自己关在小房间里不肯出来,做一个又一个梦,画画,不停地剪纸,她们都说她疯了,都唉声叹气隔在门外难过,埃娜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理了。一直到某个清晨,好奇的小男孩在捡风筝时趴在屋顶上扒开了瓦片往下看,他惊叫,金色的蝴蝶,黑色的梦境,我想他再也不会忘记那个童话,就降临在他的身边。他爬下屋顶,敲开了埃娜的门,一屋子的画,窗纸上糊的都是阳光,他给她拥抱,温暖的相贴在一起。那时我想,梦让人看见想念的人,让人捡起丢失的心爱之物,也让人走出梦境,在阳光下拥抱新的境况。所以我喜欢梦,哪怕充斥着碎片,我也不再怕了。
现在,我看见了我牵着手,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那些草都长的很高,纯色的点缀着大地,像五彩的地毯一般在路面两边疯狂生长着,却安静,斑斑点点闪着星光的柔和梦幻,我们的眼里都满了欣喜,往前奔跑着,天上飘起来雪花,那么白,那么软,那么美。我好喜欢。因为这个梦,我写下了干净的泪水,糖果珠,寂静的山谷,陪着我和明媚的阳光呆了一个美好的上午,我想即使死去,我也会怀念这样纯粹美好的时光,只有梦,只有我自己。
5
她走了,说着,好好写东西,好好照顾自己。然而她走了,我的脑袋空白一片,完整的链子掉落在地一颗一颗全散了。我蹲在地上看链子上那些好看的珠子,温和地张着嘴,好像是夜里静悄悄睁着眼看天的红豆。这一天,留给我自己。用来喜欢,用来怀念。
我喜欢吃蛋糕的小孩子,眼睛里流转着幸福的小甜蜜,融化身边注视的眼。
6
糖果说要来很久了。
糖果在远远的角落里呆了很久了。
糖果又被一个长长的撒娇答应着长长跑出来。
清晨,我睁开眼,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世界,空气,水,音符,喜欢又必不可少的,都是白色。我喜欢这样的白,是我的脑袋也空无一物。我空白着,等待所有丰满进入我的脑袋。我在清晨呼吸,吐出一切不被接纳的话语。小章鱼说,两章并为一章,好使我们再次来到他的面前。那时,我想念一个女生的声音,好似初夏树枝上清脆的鸣叫声。
猫扑说立夏要吃鸡蛋,要出门看细腻的枝叶,要大口大口呼吸夏天的味道。最爱的夏天,早已来到。我想念胡柚。
7
站在吧台前看一天的灯光亮起,夜色总是不肯褪,不信光亮的世界就这样在走动的人群之中安眠。以罗欣挨在窗边在说话,面师就要走了,我合上书也准备走。一切都是待定的状况,我更加喜爱这一切不确定的冒险。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梦。
手上捧着书,闲余时分便拿出翻阅几页,一边说话,一边看字,一不留神便忘记边上的人说什么,她们也习以为常,不以为怪。其实在一起的时间好短,但大家都一副习惯与包容的样子,莫名让人心暖。面师说,你总是一副捧着书的模样,掉进书里变成小虫子。我想,那不就是小书虫,也好。他又靠在门边,瞟了一眼念出来,睁着眼睛的梦,随即笑出声来,那不就是白日梦。月白跟着凑过来,也念,睁着眼睛的梦,那就是白日梦了。她笑着,双手抬着放在胸前,面师从她身后走过去,满面笑容。我想,可不,我不仅喜欢白日梦,我还喜欢梦游,喜欢一切的梦呓。
糖果,下雨天,塔楼,玫,满满的一颗心。
晚安,亲爱的夜。
8
心中住了一位吉他手,写梦师,左右心房满了。
9
太阳出来了。
太阳带走了我的灰,我的阴天,我的狂卷和雨天。
太阳将我带到远方,带到许多人中间,看许多人的孤独和心底的阳光。
我喜欢我的第三只眼,喜欢背后的声音源源不断陪着我将不安的小孩慢慢哄着入睡。
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