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如何我没见,尸体倒是见了,当然他们不想让见的。不过尸体好看的不多,何况这种横死的。不过真的是个瘸子,而且人人都说相貌平庸,她是孔新的女儿,没准说法还有些委婉呢,所以到恐怕真是个相当的丑女呢。”
江雁尘说:“这金府的少爷们个个虽然败絮其中,但是也都有金玉其外的,每个都是极好相貌。孔大人有心,把自己的丑女嫁给金家那个号称‘色若春晓之花’的大少爷,真不知是精明还是糊涂。谁不知道那金家大少爷‘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
云扶棠说:“这个我听说是孔小姐自己看上了金大少,才结的这门亲。所以现在孔新那老狐狸怀疑是金家杀了他女儿。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的,金家肯娶他家残废的丑女,他能不付出代价,必然徇私枉法之类,反正伤害的又不是他自己的利益。”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进来禀报说三小姐的丫鬟宝瓶发了急病。
“那去找个大夫看看啊,这事管家就能做主。既然是急病,快去找个就近的大夫,不管花多少钱,能快请了来的就好。”
“大夫已经去请了,但是……看着快不行了。”
“什么病这么厉害?”
“不知道,开始只是呕吐、腹泻,喊着腹痛,以为吃坏了东西,到府中的药房里取了丸药,吃了只是不顶事;然后就喊心口疼、头晕、四肢都麻木,这才找管家请大夫。这会子已经半昏、还抽搐,董大娘让来回夫人。”
“快让药房的药师先看看,别耽误了。快让小厮们多拿些钱,骑马去请个好大夫。”
正说着,管家娘子董大娘就来了,“大夫来看过了,说是不行了。让准备后事。”
“请的哪个大夫?得的是什么病?”
“请的是章庄的李大夫,图他最近,宝瓶这丫头的病又急。这李大夫只说是心脏的病。”
“心脏的病倒是严重了很快人就没了。可是不是开头说是腹痛、呕吐么,这不是心脏病啊?”
听到这,云扶棠暗下碰了江雁尘一下示意外面,江雁尘就和他出来,到无人处。云扶棠说:“我听这不是病,像是中了什么毒。所以先呕吐、腹泻、腹痛,后心疼、头晕、四肢麻木,最后昏迷、抽搐。”
江雁尘说:“这么说来倒是,可是她一个小丫鬟,好好的怎么中毒了?”
云扶棠:“没有什么奇怪的,你家这园子里有许多药草,或许这丫头是新来的,不懂的。把什么药草的果子什么的吃了,不就中毒了。”
江雁尘:“也是,别的不说,就是乌头我家就有的。还有曼佗罗之类的,这丫头要是没事了咬个草杆玩什么的,偏偏又不认得毒草,也不就中毒了。”
云扶棠:“反正大夫说没法了,不如试试解毒吧,只是现在是否晚了?”
江雁尘:“都到昏迷了,怕是晚了。试试吧,剩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于是让人准备甘草、金银花、绿豆等煎汤,预备给宝瓶服用。可是还是晚了,等药煎好,宝瓶喂不进去了,丫鬟婆子们设法强灌进一些,没有用,宝瓶还是死了。
出了这事,大家都心有戚戚然的。沈夫人想到自家院里许多药草,别说本来有毒的,就是没毒,是药三分毒啊,要是误服了也是不好的。可是也种了多年了,要都拔去也不好。不过因为至少从江老夫人嫁过了就开始种了,也几十年了,也没有出过事。这宝瓶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宝瓶是齐管事娘子收养的孤女。因为三小姐的丫鬟雪篙没跟着回扬州,江浸月亲自求了沈夫人,让雪篙得以提前回家嫁给早定了亲的表哥。所以齐娘子就求了沈夫人把宝瓶补缺到了三小姐房里,在小姐房里自然活轻又体面。
这齐管事本是高夫人的心腹,所以老爷并不重用他,不过也没留他一家在扬州,宝瓶也是他家在外地收养的,所以不知道扬州老宅的药草有些有毒也是有的,不过齐娘子也应该给她说啊。
报官之后,李大夫却坚持宝瓶是心脏病突发而死,因为解毒汤也没作用,齐家娘子说什么也不肯让人解剖女儿尸首。最后按心脏病病死了结。沈夫人赏了齐管事二十两银子发丧。
沈夫人告诫所有人不要随便去动不认识的花草。董大娘等人说这些药草多是集中种植的,就是花匠园工们疏于看管,旁边也都有标识的,家中仆人们一进府就先被告知看到这种标识,就不要动这些个。不过也可能那里有些野生的毒草。其实出了这等事,虽然大夫诊断为心脏病,但是有些有经验的老家人也怀疑是中了毒。所以大家自己都小心了。
云扶棠的侍女绣绢前两日病了,另安排地方修养去了。等到病好,回来服侍云小侯,听说宝瓶的事,就说:“小婢也认为这宝瓶姐姐是误食了什么毒草的。因为啊,那天我去听雨楼给您送东西,在院外头看见一个人在那儿摘那您说叫罂粟的果,因为您说过那个有毒,我就过去提醒她。谁知她听了我叫她,抬头一看就转身跑了,想必偷着出来玩的怕人看见。
也巧了,那天傍晚,我跟绿腰去采荷花又遇见了那人。她和几个姐妹说笑着过去,小婢在暗处她没看见,小婢却看清她了,水葱一样的人也好记。我就问绿腰那个红衫白裙的是谁,绿腰说是她家三小姐房里的宝瓶。她不认的罂粟果,恐怕也不认得别的什么,比如您说的那个什么曼什么罗的。也就采了去,不小心吃了,可不就中毒了。”
“应该是这样。不过江家家教严格,不光他家姑娘们遵规守礼,就是江家姐妹的丫鬟也都不大出来活动的,尤其听雨楼那边一来是偏僻,二来雁尘定下了他用,这江家姑娘们的丫鬟应该不到那边去了才对。”
旁边花绸听了,笑道:“侯爷怎么不明白呢,绣绢不是说那丫头水葱一般的人物么,没准听说那里少爷辟做书房,故意去的呢。”
“行了,也许只是贪玩跑过去了,所以见了绣绢就跑么。”重锦圆场。
这事还没过去,齐管事的儿子齐本和宝瓶青梅竹马,滋生情意,只是背着别人,暗中传情,不想宝瓶早夭,齐本竟然投水自杀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