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盯着她,问。
她一动不动,也没有再看他,抱住了双肩。
“刚刚除掉了几个,你不觉得空气里满是巫灵死尸的恶臭吗?”岿蓼殿下说,留意观察着卮河反应,“这味道一定让你受不了吧?”
此刻,巫灵公主感觉事态不妙,极度的发热症状达到顶峰之后将会疾速转冷,最后现出巫灵的外貌。她很困扰,过去十天是那么疯狂变态地反感巫灵的食物,反感巫灵的一切,然而从午夜开始,却惊奇地发现自己依然有着巫灵的种种秉性,至少在体内依然流着巫灵的血统,她太低估这股力量了。
这期间,她惊恐地扫了一眼岿蓼王子,却发现岿蓼若有所思地在观察她,他的眼神让她害怕,此时此刻正是她想独处的时候。
难道他感觉到了什么?
“我……不舒服。”她轻声说。
巫灵公主用手捂住嘴唇,背对着他吃力地迈开步伐,想返回房间。然而,岿蓼倏地抓住了她的胳膊,那力道如同钳子一般,就是这样一个充满蛮力的动作突然让她一震,有股神奇的力量正流向她的身边,通过那只钳子般的手掌……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腿脚发软,全身颤抖。
岿蓼把她提起来,但动作十分粗鲁恶劣。当她抬起面庞瞧着他的时候,他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与此同时,抓住她的手掌颤抖了一下,卮河顿时吓坏了。
“我的脸……”她想道,即使没有现出巫灵的原貌但她的面庞必须是煞白的,因为这个人类的王子才会本能地惊讶不已。
“看来真是吓坏了,怎么样?”岿蓼握住她的双肩说,希望她能自己站稳,但是卮河完全没有注意脚下,而是一双手掌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因为恐惧,因为他身上奇特的触觉而被弄惊恐不已。
也许是从未接触过人类中活跃而充满力量的年轻男子,而且这段时间正是巫灵公主体内那另一半类似于人类的基因复苏的阶段,她在与岿蓼的身体接触中感觉了某种陌生的不可思议的力量。正是这种感觉将她从有可能暴露巫灵本性的紧急情况中解脱了出来,因此紧抓岿蓼的胳膊不放。
最初几秒钟,岿蓼殿下似乎愣住了,或者是一时间没能有所反应,任凭她抚摸他的胳膊,双手颤抖,但当她的手移动到他的肩膀上的时候,他倏地推开她,站直了身体,以居高临下的神情恼火地瞧着她。
“怎么回事?”看着她慢慢蹲坐在地板上,岿蓼疑惑地想道。
这时候,岿蓼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变化,在银白色的月光中总有夜行飞鸟飞来飞去,叫个不停,而且数量还不少。尤其在巫灵森林的方向夜鸟的活动更加频繁,这很不正常。
“哦,真是刺激啊。”这是楼下荒凉的花园里年石公主快乐的高呼,“三个巫灵人,帕斯,了不起。”
岿蓼看了看年石和帕斯,又瞄准夜空,继而转身看着卮河,将她提了起来。
“起来,跟我走。”
“那是什么?”巫灵公主却问,皱起了眉头。
“什么?”
“你的手……那么……”这一次,卮河抓住了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问,“很舒服……”
岿蓼失去了耐心,双眼冒火,对着风口冲楼下喊道:“帕斯,把车开出来。”
“好的,遵命!”帕斯并不是傻瓜,他和岿蓼一样从骚动的飞鸟中确定了危险的信号,开始实行王子的命令,“小子们,把车都开出来,精神点,准备出发。”
“我们……”王子殿下的话还未说完,却发现卮河的脸早已贴到了他的胸前,更令他惊奇的是,她整个人同冰雪一样寒冷,突然间,他的脑袋里胀满了巫灵没有丝毫温度的尸身形象,这感觉不由得使他胃气上升,一阵作呕。
“你在干什么?”他愤怒地说,把她的钳子般的手从他手上剥离,后退两步,问。
他在等她回答,而她却眼神迷离,甚至还抬起双手想要再次抱住他。
“你是什么,我愿意奉陪。”岿蓼殿下十分肯定这女孩有问题,是个危险人物,既然她想尝试和他“套近乎”,他是绝对不会当缩头乌龟的。
“我不舒服……”
可是,时间不等人,满天飞的夜行鸟类是巫灵族的得力助手,它们是蝙蝠、秃鹫这类具有攻击性的动物,它们正在集结。
“走!”他以命令的口气说着抓住她向楼下奔去,可是,卮河突然回过神来,向相反的方向狂奔。
“听着……”岿蓼又一次抓住了她,眼里冒着怒火,以警告和命令的口气说。
“小婴儿。”她轻声而急切地说。
“快点。”
看样子,巫灵族想要进行一次大的攻击,而且离城堡越来越近了,但是现在离开也许会有成功脱险的机会。
卮河很快赶了回来,岿蓼殿下立马拉着她赶到了楼下。
“好了,就差两位了。”帕斯对岿蓼和卮河说,为卮河打开了车门,她和岿蓼以及年石同乘一辆车,还有两个士兵分别坐在车的后座,坐在卮河的两侧。
可是,就在最后关头,天上飞行的夜行鸟类突然向汽车的前车窗俯冲而下,干扰了汽车正常的行驶,那情形就像吸血的蚊子包住刚刚死去的动物尸体似的。此外,大批巫灵士兵已经赶到,人们迅速逃离的计划似乎快要搁浅了,帕斯命令进行最后一搏,向巫灵骑兵开火,同时驱散秃鹫和蝙蝠,艰难但顺利地冲出重重包围,驶上了通往最近一个城镇的大道。
巫灵骑兵试图追赶汽车,也做了最大的努力,但追逐于人类的轿车几公里之后不得不放弃,很快被远远地抛下了,连个影子也看不到。
“看吧,还是巫灵骑兵呢,会耍巫术的妖魔鬼怪,在高科技面前一样无能。”帕斯对文雅丽说,突然发现文雅丽全身发抖,受惊不小,“请问,你还好吗?”
文雅丽一声惊吼,哭了起来,这下把帕斯难住了……
女人的眼睛如水,女人的心如娇弱美艳的池中荷,受不得丝毫的折难。作为军人,帕斯有一身弹簧般柔韧结实的身肌却无法应付如花般的弱女子,所以,文雅丽的痛哭顿时让他手路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