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
一说起往事,程七很是骄傲:“你别不信,在那之前,我有拜过一师傅,他是开武馆的,非常厉害,我知道他也是见我可怜,才教我,没想到那一晚居然派上了用场,许多老一辈的都被我折服,开始呕心沥血的培养,十五岁就闯出了点名堂,后来如日冲天,终于可以抬头挺胸了,可八十多人仅仅只活下来三十几个,所有的成就都是用他们的血铸成……”偏头哀怨的望向男人,继续道;“五年前却被你一手击垮,当时我万念俱灰,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对不起大伙,对不起拼命保住我的大伯们!”
“所以你现在很恨我?”怪不得那晚要将他千刀万剐,无法想像一个六岁的孩子,是如何孤身一人存活至今的,绿眸中划过少许怜悯。
女人却摇摇头:“怪不得你,怪只怪我自己,做事不够稳妥,就算不是你,也总有被人搞下来的一天,就当买了个教训,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听我说这些,但我还是希望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不忘挤出几滴眼泪,尽量有多可怜就搞多可怜,小手几乎要将大腿拧破皮,但凡给她机会翻身,那一天自然是一山不容二虎了!
龙虎会?呿!见鬼去吧!
“行哥,看来你们还有的聊,那我先跟韩煜打声招呼,就不打搅了!”邱浩宇识相的选择闭麦,却没有立刻拿下通讯器,淡淡的望着屏幕,或许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尽管大伙将她说得再糟糕,他依旧不管不顾,多少年了?大哥头一次这么关心一个陌生人。
还是像他所说,白叶成他们比不过这么一个女人,其实他们误解了他的意思,大哥是想说身边没一个可谈心的朋友,就是自己,也因身份的原因,不敢多言,这个程七因那份不惧权威而误打误撞,撞到了大哥的心口上。
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大哥一直这么孤独,孤独到饥不择食想要一个将他当普通人看的朋友。
春风拂动,吹得夜里的枝叶沙沙作响,百来人四散开来,将越过的路人纷纷阻拦,腾出大片安静空间,后尽忠职守的站立于各处,避免打搅。
骆炎行也掏出一根香烟点燃,仰头眺望着星空,路灯下,精明能干的脸庞显得那么孤寂,程七有一刹那不可思议的想法,好似她此刻是个多余的存在,瞅瞅四周,路人好像渐渐的少了,少到空无一人,这个世界就只剩下男人自己,他眼中的忧愁是为她说的那些话吗?
小时候确实是如此,只不过眼泪是假,童年固然不幸,可早已习惯,挤点眼泪不也是为了飞云帮么?没想到这老小子这般感性,有些心虚的垂头:“你不必自责!”只要不找麻烦就好。
男人下意识的挑眉,他有自责吗?再次递出创可贴:“身体发肤父母,就算你不在意,也为他们想想!”
“我都说不用……”
来不及反应,大手已经贴服上面颊,随即前额伤口被覆盖,程七本想挥开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却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僵化得不能动作,就那么呆呆的任由对方在脸上胡作非为,不安的垂眸,想起多年隐藏在心底的感情,多少次幻想能与二爷见面,如今,这个男人就在眼前,还为她抚平伤口,一切都来得过于突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很紧张?”骆炎行贴了第四个后,好笑的问。
程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空间里,忘记了回应,要是以前,一定认为此刻是在梦中,更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可现在……恨了五年,怨了五年,戏剧性的,骆炎行就是二爷,那个毁掉无数兄弟心血的仇人,不可原谅的仇人,怎高兴得起来?
睫毛不住的颤动,微微抬起,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开始认真的打量,几乎完美到找不出丝毫缺点的俊颜,性感成熟的气质,鲜明的薄唇无悲无喜,喷出的气息全数打在自己的鼻息间,深深吸入肺中,好似处身陈年佳酿中,醉意懵然。
深绿的眸子透着一股熟悉的错觉,里面写满了模糊的字眼,让人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鲜少与异国人接触,更别说混血了,原来不同人种生育出的孩子这么漂亮,这一点十多年前就证实过,还记得那时候有个金发的外国男孩血迹斑斑的出现在眼前,死赖着不走,什么都不会做,就只会吃,嘴不能说,眼不能看,唯一的优点,也就是对异国人那份好奇心了。
骆炎行见女人一动不动,就大力捏了捏软软的脸蛋:“想什么呢?”
“当然是您老到底同不同意了,我们在您眼里,不过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团伙,构不成威胁,而且依附着您的帮会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容忍我们?”
“你倒是会妄自菲薄!”
“事实就是如此,骆炎行,我们是无冤无仇吧?”程七试探性的问。
无冤无仇……某男将这四个字在心中默念一遍,低估此女厚颜无耻的程度了,点点头。
呼!看来他是真不知道,某女将心装回肚里,笑道:“给点反应成吗?”
骆炎行故作放松的反问:“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十分深奥,程七得好好想想,免得稍不注意踩到****,说真话?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说假话?谁他妈喜欢阳奉阴违?真是一个难缠的人,许久后选择实话实说,抓抓后脑吱唔道:“听说……你杀父弑母……”没人性,丧心病狂……若不是有求于他,早一顿臭骂了。
本来还微扬的唇角瞬间淡化,满面阴桀,转回脸看向地面:“在你这种人眼里,我都这般冷血?”
我这种人怎么了?会不会说话?程七气得七窍生烟,努力压制下怒火,继续讨好:“当然不是,否则哪里还能坐这里?我想……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所以……”那你他妈也不能杀你老子啊?太不是东西了。
骆炎行扔掉烟蒂,望天长叹:“原因……是啊,哪有人无缘无故会杀死自己的父母?”
“那你为什么?”程七很是好奇的挪动屁股,拉近两人的距离,今天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