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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公交插曲,口琴长笛

出手相助卢凌已经过去了几天,他和黎小锦的关系龟速前进着。看到第一女神貌似有被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叶卿追走的苗头,学院里的男生都是捶胸顿足大呼天道不公,女生在了解了两人之间的故事后,倒是支持者居多,叶卿的人气悄无声息的增长着。

再过几天就是黎小锦的生日,叶卿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不愿意叶卿破费,怎么也不肯告诉他。无奈的叶卿只能曲线救国,通过她们宿舍的老大金瑜问出了结果——一支长笛。至于她为什么想要笛子,金瑜则没有问出来,叶卿也无从得知,但他直觉这背后有故事。今天是周末,黎小锦被宿舍他们拉着去逛衣服,叶卿正好得空,也就趁这个机会去江海音乐器材市场去给她买支笛子。

音材市场距离学校得有一个半钟头的车程,海大附近不是找不到买支笛子的地方,大可不必跑这么远,只是叶卿想给黎小锦买支好些的笛子,还是去专业的地方好。为博美人一笑,古有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叶卿乘车买长笛。叶卿想以后若是自己有名气了,这件事弄不好就成了一段佳话了。

海大是始发站,去音材市场得路过本市最大的中心广场,所以车上拥挤的惨绝人寰。叶卿来得早,得了个座位,音材市场是终点站,他不着急,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卿鼻端突然传来一阵好闻的芳香,这味道在这人挤人泛着股子酸味的车厢里分外让人提神。他对女性香水没什么太深的研究,但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一嗅就知道这应该是一位年轻的女郎,而且这香水绝对是大有来头的,普通白领一般消费不起。他有些好奇,闻起来这么香的女人,不知道长的会是什么样子?

他睁开眼,入眼先是一双白嫩的脚丫,大约三九的尺码,脚型完美,脚趾圆润饱满,精心修剪的脚指甲上涂了半边鲜红的甲油,雪白上一抹艳红,显得分外美丽妖娆。叶卿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脚,他自认没有恋脚癖,但这双脚俏生生在这里,他忍不住就想仔细把玩一下。他把这种念头扔出脑袋继续往上瞧,入目是半截雪白的小腿,紧致光滑,透着股子水嫩,阳光下散发着极为柔和的光芒,让人觉得晃眼。再往上,叶卿就看到一个被一身碎花洋裙包裹着的玲珑身体,********,肥瘦也是恰到好处,“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说的大概就是这种女人了,叶卿不禁期待起来,从下往上都是如此极品的女人不知道长了一张怎样的脸呢?这样的女人,只要脸庞不是太过有碍观瞻,怎么说也得有个七十分。

然而结果却让叶卿大失所望。倒不是说这位女士长得多么惨绝人寰,只是她依稀看出是鹅蛋型的脸上带了一个口罩,这让叶卿一阵无语。叶卿倒也不是全无收获,口罩遮住了脸,却遮不住女郎白皙的脸庞和那双美得让人失神的的好看眸子。叶卿想,就冲这双不输给黎小锦却有别样风情的双眸,哪怕丑点,也得八十分往上。

这活脱脱就是一女神啊!

显然不只是叶卿一个人这么想,周围男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集中在这女郎身上,本就燥热的车厢似乎因为女郎的到来又升温了几度,而女人们的目光则要复杂得多,有羡慕有嫉妒,当然也不缺乏赞叹。

似乎不大适应这车上嘈杂纷乱的环境,女郎黛眉微蹙,让周围的牲口们心疼不已。女郎身上有股让人自惭形秽的女神范儿,她的周围虽然拥挤,但是竟然形成了细小的一圈真空带,让叶卿也跟着沾光,得以呼吸些新鲜空气。叶卿本着忠于“弱水三千,我取一瓢”的原则,想转过头不再看这女郎,却听到一阵窃窃私语声。他转过头看到女郎身后不远处,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人在那里咬耳朵,不时望向女郎,眼神不正。他听觉敏锐,异于常人,仔细一听,两人的声音就清晰的传入耳朵里。

“猴子,这女人背的包是真的,绝对不是仿的,光这包我估摸着就得有个几万。还有,你看到她脖子里那条围巾了么?那是小鬼子什么马的,我看到海哥媳妇儿有一条差不多的,海哥一次跟我们说起来,花了两千多呢!这小娘们绝对是个肥羊!”高个子压低声音在小矮子耳边小声说道。

“****,大马,这他妈还用你教我。我早就看出这小娘们儿不简单了。怎么着,车上人挺多,咱搞一票?”被唤作猴子的小个子眼神闪烁,低声道。

“好!我给你挡着你动手!妈的,她那包好几万,割了怪可惜的。”大个子大马砸吧砸吧嘴儿,显然挺心疼那包的。

“瞧你那点几把出息,这娘们儿一身都是钱,包里也差不了。咱是贼,不是匪,咱干的是有内涵的技术活!”猴子说道。

大马咧嘴一笑,说道:“你说的是,动手吧!我给你望风。”

猴子点点头,手往裤兜里一伸,再出来就多了一片锋利的刮胡刀片。他的手很稳定,拿着锋利的刀片慢慢向着女郎的LV包包伸过去,他和女郎隔得不远,眼看着昂贵的真品包就要被豁开一个口子。

叶卿看着毫无所知的女郎,来不及多想,快速站起身来,一只手捂住女郎的包包,把她往自己这边一拉,嘴里说道:“老婆,累了吧!来,坐下歇会儿!”说着就把反应不过来的女郎按在了座位上,将小偷挡在了身后。

车上人有人同样看到了小偷的动作,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声张。周围的牲口们心里一阵阵抽搐,这么好的一姑娘,咋摊上这么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臭**丝呢?

叶卿如果知道了,肯定大呼冤枉,做个好事儿怎么还成众矢之的了?

女郎被叶卿按下有些错愕,眸子里蒙着一抹薄怒,显然认为叶卿是个登徒子,要占自己便宜,看到叶卿朝自己的包包努努嘴然后隐晦的指指背后,这才明白自己是碰到扒手了。这时候中年司机恰如其分的按响了通知,还在行驶中的车上响起了“请乘客们带好物品,从后门下车”的声音。顷刻间女郎眉眼间薄怒尽散,朝叶卿调皮的眨眨眼,开口道:“谢谢你哦!你真好,老公~~~”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让叶卿不争气的心漏了两下,也让周围男人的心碎了一片。叶卿朝女郎微微一笑,不大敢看她美丽的眼眸,扶着把手看向窗外。女郎饶有兴致的看了叶卿几眼,轻轻把头倚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站在那里恍若无人的叶卿能感觉到背后四道恨不得活剐了自己的目光。只是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再加上司机一提醒,他们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了,只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下一站公交车就到了中心广场,车上的人呼呼啦啦下去了一大半,一下子空旷起来。叶卿扭头一看,正好看到猴子和大马在车下恨恨盯着叶卿,猴子脸色阴沉的对着叶卿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大马的表情也像是要把他吞进肚子里去。叶卿则以德报怨的对他们竖了个中指,友好的挥了挥手,女郎看着叶卿的动作,美艳动人的眉眼间也泛起笑意,同样调皮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公交重新行驶起来,两个小贼的身影渐渐远了,这时车上有了座位,叶卿对女郎笑了笑,到后边找了个座位坐下。女郎转回头,将头重新靠在车窗上,好看的眸子里蕴有笑意未散。

车又往前行驶了有二十多分钟,到了音材市场东段,叶卿买的长笛主要集中在另一头,他准备到西段下车。那有一双好看眸子的女郎却在这里站起来下了车,出车门前还对后边的叶卿挥了挥白嫩的小手,笑道:“小老公,再见喽!”

口罩遮掩不住的清脆笑声让整个车厢的空气也跟着欢快起来。叶卿有些小尴尬,他对这没见着真容的女郎印象颇佳,也笑着对那女郎挥了挥手。几分钟之后,叶卿也在音材市场下了车。

叶卿有一个年长他十一岁的哥哥,这个兄长从来就是一个需要别人仰望的存在。从小光环无数的他弹得一手好钢琴,要不是他成绩门门拔尖并且志不在此,或许他会在叶观雍的栽培下成为一个钢琴家也说不定。

十一二岁时候,叶卿感觉活在哥哥的阴影下,简直暗无天日,惨绝人寰。他迫切的寻求一个突破口冲破这无边无际的黑暗,百般思量,他选择了笛子,因为它简单,好听,爷爷喜欢,最重要的是,哥哥不会吹!是以叶卿有段时间倒下苦功夫练过一阵笛子,后来大些懂事了,跑出了所谓的“阴影”,也就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长笛。耽搁了这么多年,他现在可能吹不好一只完整的曲子,但是怎么样选一支好笛子,这倒难不倒他。

要挑一支好笛子,得会三步。

掂——生长情况良好、且年份较长的笛竹,结构紧密、竹质坚硬,制成的竹笛份量一般都比较重,因而掂在手上感觉是沉甸甸的。

看——笛身修长、匀称。从吹孔到笛尾的两端粗细适中。从吹孔或按音孔的管壁横切面观察,笛竹的纤维粗密、色深、结构紧密、排列开整、清晰,管壁厚薄适度,笛管壁内呈圆柱形,天然竹材在制作曲笛和低音笛时长度不够,需在吹孔的上方再加一段竹子作为接头。这地方需要注意一下,接头处粘接要牢固平整,粗细相等,颜色偏差要小。

吹——拿起笛子按自己的习惯先随意地吹几下,俗称“溜溜笛子”,听一下音色,一支高档的竹笛,应该是低音醇厚圆润,高音清脆明亮。别小看这“溜溜笛子”,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就这么吹几下,在内行的面前,吹奏者的水平和此笛的优劣,也就十有八九显露出来了。

叶卿从西头开始往东逛,本来以为很快就能挑着一支中意的长笛,谁知道好看的不中听,好听的不美观,音色还行能看的进去的的质量又太过差强人意。晃荡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逛到一支自己喜欢的长笛。

他摇着头走出了一家店,看到隔壁小店因为年久失修已经严重褪色的招牌,直接没有了进去逛逛的欲望,可是他往里一瞥,却眼前一亮。他径直走向柜台,也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个熟悉的俏丽身影在挑选着什么。他指了指老板身后的墙上挂着的一支长笛。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戴着一副眼镜,正在看报纸,抬起眼睑瞅了一眼叶卿,把笛子递了过来。

刚才叶卿远远看着这笛子修长匀称,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这是别的笛子所没有的,于是叶卿就进了这家陈旧的小店。这时近些看,素净的笛身更让叶卿中意。

他从老板手里接过长笛,入手就沉甸甸的,这让他心头一喜。他仔细打量着,这是一支原色竹笛,涂了薄薄一层透明漆,笛子上端写了四句诗,节选自黎小锦很喜欢的《春江花月夜》: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叶卿看着这几句诗,心里也像是抹上了淡淡的愁。因为是送给黎小锦的是生日礼物,他希望让她开开心心的,这段透着股子淡淡愁思的诗句就显得不那么合适,他在老人身后的墙上又扫了一遍,也有些喜庆的诗句,但是造型都不是很符合叶卿的审美。看来看去,还是手中长笛最中意。

他问老板自己能否试一下音,看报纸的老先生点了点头,给叶卿贴上了膜。叶卿试了下,音准音量都没的说,音色也是松、厚、圆、亮,确实是支好笛子。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买下这支笛子,刚想问问多少钱,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一个口琴走了过来,正是在公交车上遇到的女郎。

女郎显然没料到在这里碰到叶卿,看到叶卿她马上笑道:“咦?小老公,你也在哦!”

这声“小老公”叫得叶卿有些尴尬,但他修真以来养气功夫素有长进,面上倒看不出什么,他笑道:“是啊!真巧,你也买东西啊?”

“是啊,我来买把口琴。”她扬了扬手中精致的口琴,看到叶卿手中的笛子打趣道:“小老公还会吹笛子哦!”

“我哪里会吹什么笛子。这笛子是我给朋友买的,正要结账,你先来吧!”叶卿对这女人有些无奈了,虽然听着她柔软的声音叫老公实在是很享受,可他毕竟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饶是脸皮冠绝同龄人,仍不免有些尴尬。

女郎俏皮冲他眨眨眼,促狭道:“女朋友吧?”然后娇笑着走到柜台前面结账。

“二百一。”看着女郎想要杀价,老伯头也没抬,“不讲价。以乐会友。小姑娘,我不赚你的钱,也不能贬低了它的价值,你说对吧?”

透着股子高人范儿的话让旁边的叶卿不禁对这老先生多看了几眼。

女郎也知道店主说的是实话,这口琴确实是值这个钱。她扫了眼柜台,问道:“伯伯哦,您这里可以刷卡吗?”老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女郎低头拿出钱包,开始往外掏钱。叶卿看到她包里有很多卡,现金却不大够,全部加起来,还是差了三十块钱。女郎委屈道:“伯伯,我钱不大够,您能不能给通融一下,要不我下午给您送过来,您看行么?

老先生如果年轻个二三十岁,说不定就被可怜兮兮的女郎给打动了,可是满脸褶子极尽沧桑的他显然不吃这一套:“我可以给你留着。你到时候再来取。”这本也合情合理,老先生再怎么高人,也是个生意人。

可是女郎却似乎想立刻就带走这把口琴,她又问道:“伯伯,这附近有没有取钱的地方?”

“有是有,就是有些远。你来回大概得四十分钟。”老先生皱着眉头想了想,告诉她。

正想给她垫上,叶卿就看到老先生在对自己使眼色,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似乎觉得他太不上道了,这么水灵灵的姑娘怎么不知道帮帮。叶卿心里不禁一阵苦笑,这老先生刚刚的高人范儿顷刻间烟消云散,成了接地气儿的老大伯。

女郎显然是爱极了这把口琴,想立刻带走,正在踌躇要不要去取钱,这时叶卿的声音在身后适时响了起来:“老伯,你看我这笛子多少钱,然后加上她差的钱一起算上吧!”女郎转过身,大大的眸子盯了叶卿一会儿,也没说话。叶卿对她笑了笑。

老先生看了看叶卿的笛子,又算了差价,开口道:“你的笛子二百四十五,她还差了三十五,一共二百八!”叶卿掏出钱包,直接拿了三百,老人找给他二十。叶卿突然想起她在车上皱眉的样子还有那伙小贼,笑着开口道:“看你不喜欢坐公交,好人做到底,你还是打车回去吧!”

从音材市场到女郎上车的地方,打车二十块钱倒是满够了。女郎也不矫情,公交车她坐一次够了,可不想再去尝试第二次了,她笑嘻嘻接过钱,行了个清朝宫廷礼,边行礼边道:“臣妾谢过小老公!”

叶卿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老板把包装好的笛子和口琴交给他们,暗地里对叶卿竖了个隐晦的大拇指,叶卿回了一个男人都懂得笑容,也就和女郎一起出了店门。

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公交站牌,女郎明明可以打车走,却执意要把叶卿先送上公交车,叶卿也没辙。

“小老公!这次真是很感谢你哦!你今天帮了我那么多,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我请你去吃饭!”女郎出来门就对叶卿说道。

叶卿无奈摸了摸自己脑门儿,开口道:“美女,吃饭就不必了。你别再叫我小老公,就是对我最大的褒奖和感谢了。”

女郎咯咯笑了,乐不可支的样子,“哈哈,你真好玩!我叫那兰,你叫什么?电话号码多少?”

“我的名字叫雷锋。”叶卿不想和这古灵精怪的女人再有什么交集,一本正经的无赖道。

女郎被叶卿逗得一笑,开口道:“切,看你小气吧啦的样子,说个名字姐姐还能吃了你不成?”

叶卿只是笑而不语,他和黎小锦的关系正在慢慢升温,自然不会给自己招惹一个不安定因素,死活就是不说。女郎换了一副委屈的表情,一双眸子盯着叶卿也不说话,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把叶卿盯得有些发慌,他苦笑着开口道:“我投降。你别这么盯着我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女郎捂着嘴咯咯娇笑起来,明媚的眼眸把叶卿晃了一下,“你说吧,姐姐记忆力好着呢!”

这时候正巧公交慢腾腾开过来了,叶卿对她说:“我叫薛长生,是海大大四的学生。至于联系方式嘛,这个···”叶卿故作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瞅着车已经停好了,转过身跳上了正好打开的公交车门,一脸灿烂的继续说道:“下次见面再告诉你。”说完,对着错愕的女郎笑着挥了挥手,车门就慢腾腾关上了。

被叶卿骗过的女郎愤愤跺了跺脚,自言自语道:“哼,这个小滑头!跟姐姐耍心眼你还嫩点。哼哼!叶卿!姐姐记住你了。”说完伸出白嫩的手招了辆出租车,坐进了车里:“师傅,你给我找个最近的取款的地方。”

出租车带起一路轻烟,扬长而去。

叶卿上了车,想着刚才的女郎,笑着摇了摇头,他想到以后和这个没见过真容的女郎大概再无交集,微感遗憾。倒谈不上后悔,这只是个小插曲罢了。他又想到刚才借用薛长生的名头,不禁在心里默念道:前辈,对不住您了啊!

薛长生正在蒲团上整理晚上要教授叶卿的一些东西,突然打了个喷嚏,摸着胡子想了会儿,喃喃道:“难道修真界的风中还流传着老朽的传说?善哉!”

心情舒畅的老头哼着新学的《空城计》悠哉悠哉的继续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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