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一整晚噩梦摧残的张小敏,早上起来,顶着两只熊猫眼,一照镜子,心中一阵哀嚎,这还是青春美丽超级无敌的张小敏吗,忙打了凉水用湿毛巾敷眼睛,一阵忙碌之后,有用粉修饰遮挡一番,才看的不那么明显。
走进饭厅,大家早已经到了,一个个精神抖擞。
“小敏,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张员外看见小敏的异常,放下茶杯问。
“嗯,”张小敏点了点头,一脸苦瓜相。
“快来吃饭吧,昨天一天都没好好吃饭,”张员外指了指旁边空着的椅子,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
张小敏挨着椅子坐下来,不多时福婶便端着热腾腾的饭食上来,糯米虾仁粥,当中偶尔还能看到嫩绿嫩绿的,应该是蔬菜一类的,不用尝就知道,一定美味,毕竟福婶的手艺在那摆着,家里最好的就是不用摆什么规矩,张小敏舀起一勺,松软润滑,其中还夹杂着新鲜蔬菜的清香,张小敏不由食指大开,想起昨天晚上生吞硬塞味同嚼蜡的淡煎饼,真后悔,为啥不能忍一忍呢,旁边是五六个小菜,一盘小白菜炖粉条,一盘木须肉,一盘水煮鱼片……
“福婶,你太偏心了,怎么都是大哥喜欢的菜呀,”张大小姐看完菜色,马上表示不满,不就是几天没回家吗,全按照他的口味来,虽然张小敏也非常喜欢吃,心里就是不平衡。
福婶知道张大小姐这副德行,也不理她,笑笑闪人。
“都多大了,这点小意见也值得提,”老娘开口训斥,就是偏心儿子。
再看那俩小的,眼睛一眨不眨,直盯着盘子里的铁狮子头,这一筷子还没嚼完,第二筷子又到了嘴边,你争我抢,偶尔筷子在空中相撞,还互相来个白眼儿,碗筷交错,好不热闹,一盘金黄色美味的铁狮子头已经快被他俩瓜分完了,要有时间提意见才怪呢,见此,张大小姐也不示弱,眼疾手快,瞄准最后一块,手腕稍翻,箸影一闪而逝,稳,准,狠,来去如风,最后一个铁狮子头马上成为张大小姐的腹中之物,在两小吃惊的目光中,咂咂嘴,还装模作样的给张义明张小蝶一人夹一筷子蔬菜,满脸关怀的说:“你们两个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均衡营养,来,吃点儿蔬菜。”
张员外看着互相争夺的一大两小,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将筷子伸向了无人问津的青菜。
张大小姐看到整个餐桌由于她的到来曾添了乐趣,心中不免得意一番。
不过张小敏不敢掉以轻心,以超人的夹菜速度,惊人的咀嚼频率,骇人的短暂时间用完一顿饭,放下碗筷,含混不清的朝刘氏说了声,我出去了,以赶超兔子的身法窜出门去,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刘氏无奈的摇摇头,就知道是怕被强留在家里学女红,明白这个从小被丈夫宠坏了的女儿,即使请留在家里,也没什么心思学,倒不如让她自己同媒婆交涉……
想起被丈夫宠的没一点女孩子样的大女儿,刘氏不由嗔怪的扫了一眼悠闲吃饭的丈夫,看到那仿佛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的自在样,气都不大一处来。
张员外正夹着一块鱼肉往嘴里送,忽然接到刘氏的一记眼刀,其中不善颇多,小心肝儿不由一颤,最近好像没什么是惹到自家夫人呀……
拼命外逃的张大小姐不知道自家老爹又成了城门边上的鱼了,就算知道了也会毫不在乎的摆摆手,老爹替女儿当灾,天经地义,那个谁不是说过,女债父偿吗!一口气窜出门地张小敏,在门口露出两只眼睛,伸长耳朵,确定没人追出,也没有任何唤她回去声音,放松了一口气,精神一松了下来,才发觉用于刚吃过饭,食物还未消化,大多都堆积在胃里,再加上昨天一整天没吃好,刚才吃的有点儿多,紧接着又做了高难度刚强度的运动,精神紧绷的时候没发觉,一闲下来,只感觉胃中阵阵抽痛,不自主的蹲了下来,口中还不断诅咒放人鸽子的曹媒婆。
忽然,一双脚,不,准确的说,是一双鞋,千层底,藏青粗葛布,半新不旧,占了少许灰尘……不可能是曹媒婆,张小敏一阵不爽,丫的,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都蹲着还有人打扰,张小敏发誓,一定要这人好看,张小敏忍着疼痛,双手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不知是蹲的时间长了还是胃中疼痛,身子半弓着身子,但这并不能减少张小敏眼中的煞气,烦我张小敏者,万物当诛,嘴角微翘,杀气尽露,张小敏慢慢抬起头,衣服,有点熟悉,张小敏微愣,看到那张脸时,杀气煞气全消,对上那双漆黑如深潭般得眼眸,张小敏露出痴迷的笑脸,什么狗屁誓言全不作数……
“你没事吧,张小敏?”声音温润,语含关切,但不使人生出邪念。
“啊……石先生,你来了……”张小敏暗恨自己不争气,这也算是小时候留下的后遗症,话说当年,张大小姐八岁时,张员外家里富裕,便想让女儿到村子里的学堂上学,张大小姐大言不惭的说,想我张小敏聪慧如斯,何必到哪里受罪,坚决不从……最后在刘氏威胁,张员外哄骗下才答应去上一阵子,要真是如她诉说的那样,到时不去也行。
张小敏背着刘氏亲手准备的花书包,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张员外向学堂走去,说是学校,只不过是县衙出资盖得一间小屋子,坐在凳子上,其他小朋友都一脸兴奋,对第一次来学堂这样的新鲜事都刚到好奇,只有张大小姐坐在那里,摆张臭脸,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不大一会儿,大家自发的安静下来,一阵脚步之后,在二十几双眼睛注释中,先生走进了学堂。
张小敏虽然是被逼而来,但既然来了,总不能太突出吧,一抬眼,便傻了,只见讲台上之人,二十左右,一身粗布长袍,木簪束发,面容隽秀,最是那深潭一般的眼眸,直要把人吸进去,一开口,声音温润,如春风轻抚心田,谦谦君子,虽粗布衣衫难掩如玉光华,虽稍显稚嫩但更彰显活力,正是张小敏喜欢的类型,正堂课就盯着先生看了,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之后上学堂成了张小敏最最喜欢的事了,还不住望天长叹“君生我未生”啊!
听到石先生问话,张小敏终于灵台清明,恢复意识,暗骂自己意志薄弱,经不住美男诱惑,但又不住为自己辩解,这都怪石先生,虽然经年已去,石先生已娶妻生子,但稚嫩褪去,更显成熟,还得小敏说话全磕磕碰碰,全没有平素的流利。
两人谈了一会儿,石先生便告辞,最后状似无意说到,“我方才好像看见曹媒婆在和刘大媳妇说话,好像就要往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