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伸手扶住树枝固定住自己后,才发现在地下的那个孩子伸手从刚才的篓子里拎出一只动物来,孩子用手拍一下,那动物就叫一下,孩子拍的快了,那动物就长长的嚎一声,配合的很默契,一看就是常干这事的。
朱颜再也没忍住,噗哧就笑了出来。好在两个孩子,一个正在专心的逗着夜枭叫,也就是俗称猫头鹰的,一个正全神的注意着前面楼里的动静,谁也没有注意到朱颜。要不被吓的人就要多两个了。
果然,凄厉的“鬼叫”引起了楼里的人的注意,朱颜听到了开窗户的声音,还有必然的尖叫和打碎东西的声音,喧哗一阵高过一阵,软绵绵的丝竹声也没有了,嘈杂的声音从假山前方的回廊头上传来,估计是有胆大的人想到后院一探究竟。
装鬼的孩子还挂在绳子上慢慢晃悠,不过方向已经是向假山滑来了,朱颜正暗暗为他们着急,眼看着回廊上点起了好几盏灯笼,正在向园子里靠近了。
那孩子不慌不忙的跳到了假山上,灵巧的解下了腰间的绳子,快速的脱下身上的白衣服,猫着腰躲在假山的大石块后,地上的孩子也迅速的收拽着绳子向假山洞奔去,还不忘随手放了那只猫头鹰,那只猫头鹰应该是训练熟的,一被放开就欢快的飞向了朱颜所在的大树,嘴里还在不停地叫唤着。
来抓鬼的人都被叫声吸引了脚步,一起涌到了树下。朱颜笑不出来了,这两孩子还会这招祸水东引,声东击西!原来是没什么问题,树又高,鸟又小,趁人不注意就可以飞跑,可现在她在树上呢,看戏不成,反被人当鬼捉,这可不是有趣的事。
朱颜感慨的看着身上的白色衣裙,随手拉散头发批在脸上,今天就算帮这两个小孩一回吧!
原来轻功还能这么用,过天她就专管装鬼吓人,然后开个抓鬼驱妖的铺子,生意肯定不错,想想又好笑,那不是成神棍了么?
朱颜呼的飞了出来,本就是强行壮胆来查看的众人更是吓得屁滚尿流,灯笼也不要了,大声尖叫着向前院冲去,有两个甚至吓得瘫软在地上,只管闭着眼睛大声哭叫着,“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朱颜特意从装鬼的孩子头顶飞过,撩起头发冲他做了个鬼脸,可马上就后悔了,生怕吓着孩子,好在他只是瞪大双眼,抬头惊奇的看着,没有被吓着的样子。倒是在下面的孩子惊的叫了一声,因为现场混乱,就是有人听到也不会注意。
朱颜又冲他挤了挤眼睛,掉头跃上了围墙,离开了。
地上的孩子焦急的爬上假山,又不敢大声喊叫,只是小声的叫唤着,“飞哥,飞哥,你没事吧?”
那个叫飞哥的孩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看着朱颜消失的地方,喃喃的道,“没事,我没事。”另一个孩子松了口气,一屁股滩坐在飞哥的边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要抓你呢!飞哥,下次我们别这么干了,你看,真的把那东西招来了吧!”还心有余悸的缩着脖子又四处张望了一番,生怕又冒出个什么来。
那飞哥,老练的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小管,别怕,她跟咱们一样,也是假的。”小管惊疑的看着飞哥,“你怎么知道啊?”飞哥老神在在的说:“她一飞出来我就先看了地上,地上有她的影子呢,是人,没事!”飞哥比划着地上他俩的影子,安慰着小管,“而且,就算是……她也不会害我。”后面一句说的极轻,连坐在他旁边的小管也没听到。
小管听到飞哥的安慰定了心,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那她刚才肯定早就在树上了,不是什么都给她看到了吗?要是她报官怎么办?”
“不会的,要是她想报官,刚才就不会把头发批散开来了,她应该是在帮我们吧,而且我们的绳索都收了,她是自己飞的,一个武林高手又怎么会为难我们两个人啊!”飞哥继续镇定的绕着绳子,收拾好了之后,跳下假山,向洞口爬去,“小管,别想了,早点睡吧。”
叫小管的孩子总算平静了些,一脸崇拜的看着飞哥,点头答应了,伸手从腰上的竹篓里捉出一只肥肥的田鼠,吹了声口哨,把那只还在敬业叫唤的猫头鹰召唤了回来,猫头鹰高兴的叼了田鼠,站在孩子肩膀上,跟着一起进了假山洞口,又传来一阵轻轻的悉嗦声,洞口关了起来,一丛茂密的月季开在原来洞口的地方,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再说朱颜,一阵子飞跃后估计后面再没人看到自己了,就找了个水火墙的阴影跟前歇了下来,又懊恼的想起自己迷路的事来,看着月色中一片大同小异的屋顶屋脊,一阵眼晕,不谈去找什么牙行了,能找到回客栈的路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了半天没办法,只好想找个人问问路吧,至于别人怎么想她一个姑娘家半夜在外面转悠就没办法了。
打定主意之后,就留意着下面街上的行人了,最好的结果是能找个妇女或是老头之类的问问了。
探头探脑了半天,人到是不少,但都是看起来不像好人的,不是油头粉面的轻薄男人,就是喝多了在街上撒酒疯的。
等了几拨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朱颜决定换一处地方看看。一手拎着虽然飘逸美丽但十分碍事的裙子,就想离开。陡然耳中却听到了不远的地方传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打更声,一个苍老却重气十足的声音随着敲打木板的响声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古老的报时系统啊,朱颜感慨着跳下了屋檐,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在巷子的拐角处看到了那个拎着灯笼精神攫烁的老头子,朱颜虽然急着问路,但还是保持了稳重缓慢的步子,怕给人轻挑的感觉。
用最温和的声音问道:“请问这位……”呃?大叔?大伯?大爷?好像都不合适!舌头一卷就说了,“这位老人家,请问那个悦来客栈在什么地方?”还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
那个打更的老头子一点也没有对突然蹦出来的朱颜表示诧异,而且很轻蔑的翻了个白眼,没错,朱颜看的很清楚,就是轻蔑。她不禁有点气愤,不就是半夜出门问路么,有必要鄙视人么?又见老头嘴里还在不停喃喃自语的念叨着,约摸是什么急急如律令。突然心里传来一阵危险的信号,本能的侧身一让,就见肩膀上被老头子贴上了一张黄裱纸。
“呔,你这妖物,还不速速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