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憋笑几乎憋出内伤,这位是拆台来的!乌鸡黑狗的用处不外乎是杀了取血驱鬼避邪用的,皮婆子算是点明了这楼里有问题了。一点也不浪费皮婆子的好心。朱颜霎时就瞪了眼睛,“什么,乌鸡黑狗?张老板,你可别坑我!”还恍然大悟似的,“怪道你那么急着卖呢,原来有问题呢？我说前面楼里的味道这么怪,是泼了这些血的吧?”
张老板心里恨不能撕了皮婆子的嘴,就知道她在这里会坏事,一早就支她去厨房帮忙,谁料她还是在关键时刻跑来捣乱了。
“没有,没有,只是前些天我老婆子撞了邪,昨请人来做的法,怕说了反而误会,就没敢说呢。绝不是楼里闹鬼,啊,不是,呸呸,瞧我急的,话都不会说了,这楼里绝没问题,您可不能瞎想。这样吧,您若是忌讳,咱们再客气些,一万六,一万六就行了。”张老板急的扯了朱颜的袖子,列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也不叫妹子了,直接用了您。
朱颜迟疑的说：“真的?”又对沈老板说：“我找去您那里,可是看重了您的信誉。沈老板,你可不能坑了我。”
沈老板也是暗笑皮婆子捣蛋,却郑重对朱颜说：“张老板撞邪的事,我一点也不知情,但张老板既然找人驱过邪,应该也没问题了吧?”张老板接了话茬,一个劲的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既然是张老板说没问题了,您看,如果您实在还是介意,那……”皱紧眉头一幅这事不好办的为难样子。把‘张老板说没关系’几字格外重读了,把关系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这头,皮婆子本想搅一搅张老板的场子,报了她想一走了之赖了帐的仇,也就是让她卖不出好价钱,也没真想把这生意给搅黄了,这时也连连道歉,“哎呀,看老婆子我的记性,对对,老姐姐才撞的邪,这些东西老姐姐自个留着补补元气还是用着上的。”
张老板没空跟她计较了,闻言随意挥了挥手,只是紧张的看着朱颜的举动。
朱颜慢条斯理的又把银票慢慢往回塞，有价不还是傻蛋。“诸位都是做生意的,这些鬼鬼神神的最是咱们生意人的大忌,楼面差点没关系,可以慢慢做出生意来，可这名声传出去,生意就没法子做了。别的铺面倒好一点,白天地交易,可这青楼,都是晚上的生意啊。我倒是很满意这园子,要不这样吧，张老板,你再让我点,我请个有名头的大法师驱一驱邪,毕竟您都碰上了!”
张老板一听,还有门,又肉痛了一会,咬牙道,“一万二,至少了。成不成的,你看着办。”
朱颜笑了笑,“走吧,找些笔墨咱们画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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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板专心的点着银票,朱颜认真的翻着各种房契地契,还有,卖身契?“唉,怎么还有卖身契?”张老板闻言心不在焉的说了句,“我是转铺子,又不是光卖房子,当然是一起卖了,放心吧,都是这两年进来的,年纪都不大,还有几个清倌人,你用不着全换咯。”
朱颜压根就没想再开青楼,现在却莫名其妙摊上了十几张卖身契,闻言呆愣了。
沈老板见了朱颜的表情,心里有数,“出言道,有些人也好,反正开青楼也必须要的。若是嫌人少,我是不接人口买卖的,唉,皮老板在呢,你可以找皮老板问问。”
朱颜点头道,“我没想开青楼,这些卖身契,还真要请皮老板帮忙看看。”
听到她的话,原本各有所思的三人全都愣住了。一时间,朱颜觉得自己像傻子一样,被围观了。
“我说错什么了?”朱颜不自然的问沈老板?
沈老板眼底闪过了然的神色,怪不得连青楼也不在乎,原来打着开别的生意的念头呢？
张老板却抢先答话了,“姑娘外地的?”朱颜茫然点头,“是啊,以前没到过宣明。”
“那就难怪了,朝廷有令谕,宣明的夜华街,唯青楼楚馆可开业,余者皆禁。”
皮婆子也热心的说道,“是呀朱姑娘,啊不对,现在是朱老板了,朱老板,不是我皮婆子不帮忙,这些姑娘还是留下来的好,若是以后生意好了,我倒是可以帮你找几个好的。”
“您呐,可别帮成倒忙了。”张老板翻了个白眼,臭了一句。
“朱老板为人实在,大方,怎么都不像会赖帐的人。”皮婆子不咸不淡的回道。
至于二人结账还是赖帐,朱颜是管不着了。她只觉得脑袋像被人捶过一样的疼,现在的情况,等于她已经是光荣的老鸨子一枚了,刚出炉的,新鲜又热呼。
“哦,这样啊……”，也没什么了,开什么不是开呢？做熟不做生吗!“那就请张老板仔细给我把情况说说吧。”朱颜理顺了一开始的混乱立刻镇定了,而且只要她不干逼良为娼,违法乱纪的事,这种生意在这个朝代还是合法的。
见她如此快就调整了心态,张老板也收了想看笑话的心思,规规矩矩的一条条详细的讲解着芳菲楼的各种事宜。朱颜更是不时请教。
沈老板却更肯定了朱颜不凡的身份背景,提得起放得下,此女子极为不凡。
没一会就中午了,几人草草用完简单的午饭,沈老板就回牙行去了,因为细花还在那里,朱颜请求让马车等一等她,沈老板欣然答应了。
朱颜继续留在芳菲楼,交接各种事宜。学了包括收费标准,姑娘们的分红比例,还在张老板的带领下草草见了见未来的下属们。只是在浓妆下,也没看的仔细而已。
最最主要的,朱颜却是花了半个下午,仔细收拾了一个自己的住处。
张老板直接住在楼里的,虽然是不营业的三楼,但是朱颜是不愿意的,所以她选了园子里的一处小楼。园子里共有两处小楼,延院墙一处,另开了角门进出,那里面住了芳菲楼唯一特殊的存在,叫做凤仪的姑娘,她是个官妓直接受管于官府,是官府安排的住处,吃住都在芳菲楼,偶尔到芳菲楼露脸唱个曲什么的。
另一处小楼,就是背靠着假山面临着莲池的了。朱颜说要住进去的时候,张老板的脸抽搐了半天,又不敢明说那里就是闹鬼最凶的地方。只是委婉的劝了几句,只说园里寂静,久无人住怕有些蛇虫鼠蚁的话。
朱颜当然知道她怕的是什么,还是执意要住，而且现在芳菲楼也是朱颜说了算。
所以，朱颜发动了所有下属，帮她一起收拾了起来。虽然了解内情的姑娘们都很畏惧这个地方，但是，新老板的命令却还是不敢不听的。
还是人多力量大啊，朱颜站在收拾一新的小楼前感慨，此楼共有三间楼上下，进门一个小会客室，右手边上是一个小一点的书房模样的屋子，可惜空空的什么没有，左边就是一个大房间了，今天主要把住的地方收拾出来了，什么枕头被褥，脸盆茶具的，都是现卖的，这些贴身的亲密东西没一样是用的原来楼里的。又叫人从楼上抬了个卧榻下来，准备给细花睡。
说道细花，还在牙行里等着她呢，说到底，她还是把自己卖到开青楼的人手里了！该怎么劝慰，也是个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