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澜澜不可置信的看着已走到她面前的人影,他?是终于记起自己了吗?虽然心里不断提醒着要理智,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连捧着香囊的手都在发抖,眼神柔肠百结的胶着眼前如兰的清秀公子,深埋的回忆一帧一帧的如梦般渐渐从心头划过,他的温柔,他的神秘,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他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不断冲击着她,脑子里,心尖上,全是他的名字,徐子茂,徐子茂,徐子茂,徐子茂,徐子茂......不禁有些无措,只是不自然的抚了抚鬓上的碧玉珠钗,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
徐子茂也是个心思通透的璧人,他知道吕澜澜对他有情,只是未想她已陷的这么深,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与无奈,更多的却是怜惜。
“澜澜...你,这么多年,过的还好吗?”最终也只是说出了这般苍白无力的问话,其实她过的好与不好,看她此刻的表情他已大概知晓不是吗?只是,一向聪明的他却犯了笨,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比较合适,甚至,无论他说什么,只怕也是不合适的吧。
吕澜澜身形一颤,他问她过的好不好,那是代表他还是怜惜在乎她的是吗?只是,她还是想下意识的让他愧疚。
装作毫不在意般的轻声反问了他一句:“你觉得呢?”
徐子茂一下子被这句反问逼的语塞,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回答,只得沉默。
吕澜澜却是自顾自的苦笑了起来,自己何必自讨苦吃,明知他一时也答不上来,还要多此一举的反问,她果然就是心肠歹毒的蛇蝎女子,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不放过,看的出来他对她亦有愧疚,其实她此番也已足够了,有时任何事都不能强求太多不是么?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轻轻闭上双眼,吕澜澜平复了下已然波涛汹涌的内心,待睁开时已是绝然的好风姿,秋水眼眸淡漠的望着眼前清秀至极的脸,嘴角弯成好看的弧线,清灵的声音倏的响起:“这位公子,你这番盯着小女子瞧,这香囊你倒是猜与不猜?”微微捏紧了胸间捧着的香囊,吕澜澜似害羞的低下了头,好看的眉眼浸在这朦朦月色里分外娇艳绝伦,美不胜收。女子最是这一低头的风情扣人心扉,吕澜澜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美人真理。如今当初所赞之人近在眼前,她一时竟也生出些许紧张与娇羞。
徐子茂无声的叹了口气,只是转眼间清润的眉眼已氲出了一丝疏朗的笑意,翩翩公子抱拳一握,微微弯了弯身,然后悠然的说道:“徐某方才失礼了,还请小姐切勿介怀,在下观了下小姐手捧的河蕖香囊,虽小姐先入为主的让众人猜这里面所放为何物,其实在下倒认为小姐嚢中并未置放任何东西,不知在下猜的对与不对?”
听完他的话,吕澜澜是一脸淡然,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居朗清倒是很诧异,不禁有些认真的打量着这个清秀的公子哥,此人一身青色长袍,身姿挺拔,眼神悠然自得,是个人物。只是看他两方才的互动,似乎两人很早就认识?虽未听清之前他们的谈话,但他大致能肯定,这两人关系并不简单。这样一想,居朗清却是好笑的摇摇头,他居朗清何时这般关心他人的八卦之事了?也罢也罢,他只管看戏。
而彼时夹在人群中的莫清寒却惊异的厉害,香囊里什么都没装么?怎么可能?看了看周围的群众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甚至还有好些人在小声议论着,莫清寒也没心思去听周围人怎么说,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周大美人,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她倒觉得子茂与她真真是顶合适的一对。
再说这吕澜澜听到他这般说何尝不激动万分?只是强装着镇定罢,她甚至觉得这么多年受的苦都是值得的,诚如此时,她百般努力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么?只是只是。。。。。算了,以后的事谁也料不准,这般玲珑剔透的他叫她如何能放手?
其实当初他赠与的这个香囊里却是有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佩,只是自己与他置气,并未按照他当日为她想好的路去走,闲庭山庄与她何干?但这玉佩却被她找了个钻匠师傅给钻了一小孔终日贴身挂在脖颈上,想着终有一天瞧见他必定好好痛斥他一番才好。不曾想,如今再遇见他自己还是不可自拔的念他的好。
只是,只是,徐子茂,你能不能不要看的这般透彻?你怎知我香囊里就什么都没装?明明当初是你亲自交予我,难道是你当初早已料到我定不会按你所做,所以,所以如今才如此笃定香囊里什么都没有?呵,你倒将我看的透彻,如此,才成全了你的多情,而我......亦会永远念着你的好不是吗?
呂澜澜轻声一笑,纤手慢慢的打开香囊,徐子茂似漫不经心的闲闲望了一眼,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他不禁心里涌现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之感,仿佛心上平白的失了一角。
将他所有的情绪皆看在眼里,吕澜澜只是更为妖娆的笑着,风情万种的整了整衣裙,她慢慢的从亭子里走了出了,众人顿时觉得此女似从月宫里漫步而出,如墨长发披散腰间,美丽的杏眼盛满了一水温柔,桃花般的唇瓣似有若无微微上翘,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她就是所有人的焦点,她的美,很绵长,甜而不腻,夺人眼球却绝不会令人看着不舒服,越是近看越是倾城。
莫清寒不禁有些屏住呼吸,她真的好美!在这样的美人面前,她竟丝毫没了比较的心,仿佛与她比较都是一种对她的亵渎。
吕澜澜很满意在场人对她容貌的痴迷,毕竟以貌吸引人也是一种本事不是吗?
淡淡的清了清嗓,呂澜澜这才向围观群众优雅的福了福身。
“澜澜已觅得夫婿,现如今天色已晚,大家亦尽早回去休息吧,小女子在这里多谢大家的捧场了。”说完起身走到了徐子茂的身边,眼里满是笑意,却是在徐子茂耳边小声的说道:“此番我是跟定你了。”
徐子茂似纠结的抚了抚额,只觉得自己招惹了一个大麻烦。看了眼人群中依然呆滞的娇小女子,他心里亦是苦笑连连,阿离啊阿离,以后如若遇上你定要好好敲诈一番方才解我心头之恨。
而此时远在越乾某山头采药的阿离却无故的打了个喷嚏,似有人背里在诽谤她。。。。。无甚他想,继续采药之。
......
好戏即将结束,居朗清爽朗一笑,摇着折扇闲庭漫步似的走出了人群,妙哉妙哉,今日倒是观了场好戏,在祈兄不在可真是可惜了。
谁都没注意到那俊秀公子离去的身影,可莫清寒眼神却一直追随着他,总觉得他有些神秘啊。
时光稍逝,不一会周围人群皆是议论纷纷的败兴而去,只留少数人还依然似是不甘心的留在此地,吕澜澜倒不甚在意,走至亭中,只是含笑的望着那坐在梨花木椅上一句话都未说的周员外,她能看清他脸上的惶恐与不安,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句话,只看见那周员外的脸骤然犹青转黑,再犹黑转白,真真是色彩斑斓,好不丰富。待呂澜澜起身背对他时,他却惊慌的快速起身,一溜烟便逃离了亭中。。。。。
而这一切皆落到了徐子茂的眼中,苦笑一声,只是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人影走去。
“清寒,不稍片刻这天恐怕是要变了,咱们回客栈吧!”点了点她的小脑瓜,徐子茂似宠溺般的含笑望着她。
莫清寒轻轻的拍掉了他的手,嘴里虽是“哦”了一句,内心却是愤懑至极,因为她突然想到好像她与这客栈老板才认识几个时辰吧,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而且他老是对自己做些很亲密的事,比如摸她头,又比如方才......居然还点了她额头。他的态度真是好生奇怪,难道说外面的人都是如他这般自来熟?
跟在徐子茂的身后慢慢的走着,莫清寒看了看天色,不知何时,明月早已湮没在了无边夜色里,抬眼看了看似闲庭散步的挺拔身影,莫清寒脑子里瞬间划过一个人影,如梨花般清浅的男子,也是这般好看的人,原是他们越乾国至高无上的王.......
有多久没有再想起他了?莫清寒有些艰涩的想,不过本来就是没有缘分的两人,况乎有可能还是当初自己自己为是的单相思,不禁庆幸的想着还是早早忘记了好。
轻轻抚了抚自己额头,莫清寒知道自己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明日她必须尽早上路才行,毕竟阿离交代的事也刻不容缓。
莫清寒认认真真思考着,西郡过后便是临安镇,路途绵延数百里,要想在明日傍晚之前到达,看来必须得雇辆马车才行,免得又出现当初的乌龙......还遇上那般,那般古怪的人,真是想想就觉得窘死了,在她面前杀人,又似乎好心的给她上药,包扎,还帮她修补面具。。。。。
最重要的是就在不久时,他还救了她。足令山河失色的好风致,他究竟是谁?她的世界从未出现过这般出众的男子......哪怕是那个人,也恐怕是比不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