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没敢上前,就连歌薨也是一样,看着动静绝对是大东西。阿北眯着眼细细看向水里,里面只是水花翻滚,就是看不到影子,但寒气却是越来越大,阿北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都有些冻住了。
“走吧,回去报告师伯这里有动静。”阿北说道,三人根本不敢贸然下去以身探险。
“再看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朱垣摆摆手,如果有危险,早在刚才听到声响他们就出事了,哪里能等到现在。再说,陨星上的危险也只有那几个魔修了,可是他们现在藏在地底的角旮旯里,哪里还敢出来。再向下头飞近了一点,想了想,手里冒出了橘红色的火焰,一抛,扔进了水里。
只见橘红色的火焰一接触的黑色的水面,就“歘”的一下着了。下面顿时成了火海一片,而且还在往外蔓延,看着就像是一条火蛇迅速在逃离一样。一看这情况,朱垣了然。
突然下头的一声巨响,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火已经向自己劈头盖脸砸了下来。阿北连忙放出防御罩,看着外头一片火海,朦胧中一个身影想自己飞了过来,阿北以为是歌薨或者朱垣谁的,谁知道一接近,阿北赶忙往后退,那是一个浑身是黑色粘稠状的人影,身上的火焰已经遍布全身。
“躲什么!快走!”一声厉喝,阿宝就被抓住了。那人直接伸进阿北的防御罩里抓着阿北的手臂就往上飞,半途还把东撞西撞的朱垣和尽力逃脱火焰追击的歌薨也捎带上了。阿北放松下来,是某位师叔。
阿北扭头看看剧烈烧着的火人,再看看下头越烧越旺的火河,渐渐明白了。这黑乎乎的一层是原油,一定是鸿沟下头的原油漏掉了,怪不得水面上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一股着刺鼻的味道。
不一会儿,对方就带着阿北三人上了鸿沟岸上,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再看下头,只剩下一条细细的亮线头了。一抖,身上被沾染了火苗的黑色表面四分五裂飞出去,露出了里面的人,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三个小家伙胆挺肥啊,跑那下头干什么。”男人扯着嘴角笑似非笑的看着三个人。
“师叔。”歌薨和朱垣同时低头恭恭敬敬的喊道,阿北慌忙跟着也低下头,不过那声“师叔”细小如蚊鸣,不过不知这位是邗江师叔还是赵成师叔。
“哎哎,还没说跑那下头干嘛呢,不要以为叫我一声师叔就可以蒙混过去了啊。”师叔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小腹,呲牙咧嘴,似乎很疼。
阿北偷偷瞄了一眼,看到那里的衣服有些破损,难道师叔受伤了。
“我们奉命去下头搜查魔界余孽。”歌薨硬着头皮说道。
“谁说让你们下去的,不是只让在上头看着吗?还有,让你们下你们就下,你们也是傻子,在上头晃晃不就行了,还真下去。”师叔又好气又好笑,冲着三个人骂了句,顿时倒抽一口气,继续揉肚子,但嘴里却开始嘟囔起来:“哼,他们这不是拿着你们这些小辈的性命在看玩笑的吗。嘶,晦气,自己闯了祸事藏起来让别人擦屁股,也就他家一个。”
阿北垂下的眼睛一闪,没让他们下去看?师叔的口气似乎有不少怨怼,不似针对他们的,好似很不爽。自己闯下的祸事?祸事难道是在说魔界……
“师叔弄伤你的是?”歌薨小心翼翼的问。
“被一具僵尸捶了几拳,不过是你这小子放的火,太过瘾了,那僵尸估摸着现在也快烧化了吧。呵呵呵~~~~”师叔呵呵的笑起来,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好了,我们现在就回营地去,我需要汇报这里的情况。”师叔一翻身,就站了起来,只是三个人发现他的动作有一些僵硬。
“对了,你们赵成师叔回去了没有?”邗江师叔又问道。
“没有回去!”歌薨摇头道。
“没有回去?!”邗江脸色刹变。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同摇头,“我们出来的时候师叔并没有没有回来。”
回到营地,营地里面很寂静,邗江马不停蹄地钻进了风玄子师伯的帐篷,一进去就是半个时辰,最后两人双双离开帐篷向御灵宗的营地飞去,似乎很是火急火燎。
当然这些事阿北他们是不知道的,阿北三个人现在正在和冯青说今天的情况。今天所有的人都回来了,独独不见阿北三人,可把冯青吓坏了。晚上见三人好生生的回来了,除了三个人身上都有一些狼狈,脸蛋都是黑花黑花的,一切很好,让冯青是大大松了口气。
“你们说赵成师叔是不是。”朱垣迟疑的开口道,看向油灯的光圈下三个人红彤彤的脸,看不真切表情。
这个时候一个开光期的师叔出了事情,让人心里感到了不安和恐惧。陨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暗蜇的魔界余孽很可能会突然杀出来给他们致命一击。
“不会吧,赵成师叔可是开光后期,也许有什么新情况呢。”说这话的时候,冯青都有些心虚底气不足。
几个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睡吧,明天总会有结果的。”一直不在状态的阿北说道,然后挨着墙脚睡了。肚子里却七上八下,今天回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如雪站在清平宗的营地向这里看,然后扭头进了一顶帐篷。再加上今天集中的时候,她似乎也看到了如雪。阿北紧紧盖在身上的衣服,希望她的想法是错的,一切只是巧合。
冯青看歌薨两个人的神色,一个恍惚,一个眉头微摺,今天三个人都有一点不对劲。
冯青拍拍阿北的肩膀,问道:“阿北姐,你,怎么了?”
阿北扬起脸,轻笑摇头,“没什么,睡吧。”
歌薨轻笑一声,朱垣打着哈欠挨着阿北躺下。对于他们来说,同床异梦,不外如是。
第二天,赵成师叔还没有回来,大家隐约知道,很可能赵成师叔已经遭遇不测。阿北摸摸胳膊上的冷意,一个大活人就这样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就算是一个石头扔进海里还有一个小浪花,那可是一个开光期后期需要阿北仰望的存在的啊,就这样,没了。
阿北第一次感觉到人命的脆弱和可怕,就算是修仙了又如何,照样不是说死就死,连个尸首都找不到。看着所有人脸上或阴暗或平静的脸色,阿北突然感觉到了他们内心的麻木,她突然觉得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同情悲切,什么人性冷漠什么心地善良都是狗屁。
阿北突然很怕死,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怕死过。
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在死人,就算是在自己那最为和谐的宗门,那个被血染红的高台上照样每天抬下很多尸骨,明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死。适者生存,强者生存,呵呵,这就是天道,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