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海有个地方,叫海妖台,海妖台在海妖聚集的东边浅滩上,是鬼海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海妖台上居住着一只海妖,大海妖,但是听说他曾经的主人是九绝峰的一位师祖,师祖飞升了,留下了海妖荦荦。
海妖荦荦回到鬼海替九绝峰管理鬼海,其实就是守门灵兽。海妖荦荦一直在想办法飞升仙界寻找自己的主人,但是好几千年过去了,却还在鬼海里鬼混,以欺负人、兽为乐。
米南没有去过海妖台,也没人敢去,说去那里太危险太困难,而且听说海妖荦荦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就把他们扔进外面的海妖堆里,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哭去。
玄易说海妖台没想象中的恐怖,里面,嗯,条件不错。说海妖荦荦是个童颜老头,个子只有一米二,对于九绝峰弟子很是宽待。
玄易去过海妖台,知道去那里的路,三个人跟着玄易朝东边飞去。
四个人用最快的速度赶路,但是还是被路上大群的野兽所拖累,几经拼杀,四个人终于赶到了海妖台外围。
米南看着前面的山石平原,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这小小的浅滩上,竟然有着成千上万的海妖。
以前说过,在鬼海难缠的不是鬿雀、虎蛟等灵兽,而是会唱歌的海妖,海妖长得不大,而且很可爱,只有一尺来长,不细看还以为是只小水貂,可是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恶魔。喜吃灵魂,还有一种令人胆寒的能力,控制尸首,控制的时候连死去人、兽的能力都能使出个一二来。
阿北见识到了,海妖的歌声很动听,迷惑心神,不知不觉就会沉迷在里面了。浅滩上没有尸体,让人很意外,但却有成千上万只在唱歌的海妖。动听的歌多了,就像是噪音,乱七八糟层层叠起来,就像是耳边有一打的喇叭在播放歌曲,这时候的歌不会让人沉迷,只会让人晕眩、吐血。
海妖速度快,又没有多大的攻击力,眼花缭乱的窜来窜去,就像进了老鼠窝。米南的脸色越来越青白,就像下一刻会昏过去一样。
“在荦荦的地盘,不允许打斗见血。”玄易说,伸手扶住米南快要软到的身体,米南干脆把整个身体都靠了上去。
“哈,蚁多咬死象,他们一哄而上会不会咬死人。”米南虚弱的说道,回头又看了看跟着的阿北,突然对这个女人有了改观。
“不会。”玄易没有看到过有人被咬死在这,这里从来没有血腥味。
阿北强忍着不适,紧紧跟着三个人的脚步,唯恐被落下,感觉晕乎乎的像是转了几百个圈圈似得,看玄易和韩洅还很轻松的样子,有些打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应该快了吧。”韩洅回答。
恍恍惚惚,似乎看到前面有一座桥,白色的石拱桥,桥下是两头石狮子,趾高气昂的看着四个人艰难的挪动。
“到了,坚持一下。喂喂,喂!”玄易看着米南白眼一翻直接昏过去了,再看韩洅,笑呵呵的嘲笑米南不如阿北一个女人。
阿北只能看到两个人一张一合的嘴巴,却不知道对方说什么,然后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杂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
玄易回头看阿北,就看到阿北瞳孔已经涣散,神识恍惚的由着意志支配身体坚持着。他本来还担心阿北坚持不到这里,谁知道她给了他惊喜,她一步一步走来了。
“扑通。”韩洅回头,米南呈大字倒在地上,玄易蹲着,怀里抱着已经昏过去的阿北。
“她是咸溪秋的未婚妻。”韩洅叹气,背起米南说。
“我知道,不过是顺手而已。”玄易抱起阿北,朝韩洅无奈一笑。
“我只是提个醒,不要再继续陷下去了。”韩洅哼哼道。
“她又送我玲珑心,这人情怎么还。”玄易沉默片刻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说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韩洅耸肩,背着米南走上白石拱桥。玄易跟在后面,过了拱桥,就看到咸溪秋站在石桥下头,两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玄易颔首微笑,咸溪秋挑挑嘴角,莫名的眼神打量着玄易,顺带打量了韩洅。
“哎呀,竟然真的赶来了。”
玄易和韩洅看过去,一个很美很绝色的人卧在屋子顶上,衣服下摆拖下来随风摇摆,垂着碧眸,头发是明亮的银白色,笑呵呵的眯着眼睛,嘴角有梨涡,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猫。
“前辈,能把东西还给我了吧。”玄易说道。
“嘿嘿嘿,你一个小小的开光后期,连金丹都没结成,就敢打那里的注意,胆子不小。我也不贪你一个小辈的东西,东西还你了。”九命猫手指一弹,一道金黄色的光射来,玄易一抬手,没入了他的衣袖中。
“谢前辈。”
“呵呵,以后这东西还是别拿出来了,虽然是个好宝贝,但也是个祸害啊。”九命猫点头,似乎很满意玄易的态度。
咸溪秋看了看昏迷的阿北和米南,脸色慢慢阴沉起来。他被这猫妖困住,话都没法说出来,眼看着几个人说完后就进了屋子,竟然把他无视了个彻底。咸溪秋差点气炸了,但又无可奈何,想他堂堂咸族八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阿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很安静,没有海妖的歌声,也没有风声。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地方,阿北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海妖台,在昏过去以前似乎有看到那座白色的石桥和那两个趾高气昂的石狮子。
阿北打开门走出房间,这是个两层的小楼,开门出去是个露阳的走廊,有些破旧,望出去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鬼海的夜晚很漂亮,就像是整个世界都浸泡在了银灰色的世界,所有的一切披着银辉,或阴暗,或圣洁。阿北觉得很漂亮,但她不会沉迷在里面。
“你醒啦。”
阿北随着声音看过去,玄易坐在屋檐底下被黑暗笼罩,身前的一寸就是银辉披露的地方,他脸上的微笑像是明珠散发着柔和的荧光,似乎他不需要光芒,他有自己的光芒。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阿北疑惑,然后走过去也盘腿坐下了,这个位置只能看到远处隐约的山头,但可以看到更加广阔的天空。
“修炼,这里的灵气很浓郁。”玄易说道,眼眸向下瞥了瞥,被前面装饰用的栏杆挡住了视线。
“那为什么不进房间去。”阿北呵呵一笑,坐在外面难道吸取日月精华吗。
“荦荦说没有房间了。”
“嗯?”阿北眨巴着眼。
“我们来迟了,房间住满了,好不容易才腾出来两间。嗯,米南还没有醒过来。”玄易含蓄的说道。米南被韩洅带走,说让玄易自己好好想一想,玄易却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坐在房间外头和下头的咸溪秋一同欣赏鬼海的夜景。
“哦。对了,你的东西要回来了吗?”阿北想起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
“嗯。”
“那咸溪秋呢?”阿北惊讶,再怎么说她也是咸溪秋的未婚妻,他怎么就不知道来看看自己。
“嗯,在下面吧。”玄易眉角挑了挑,笑意抹在嘴角上。
“哦,那位前辈走了吗?”阿北嘴角轻轻抿起,不易察觉的皱眉。
“没有吧,不知道哪里去了。”
小楼下面的咸溪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禁锢不见了,动了动僵硬的胳膊腿脚,咸溪秋吁口气,终于可以动了。抬头看了看小楼,上面两个人交谈的声音清晰的传下来,咸溪秋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瓶,收紧手指握住,玉瓶上出现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