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停住吐血的人差点又喷出来,愤怒的目光恨不能将说谎的家伙穿出个洞来,什么叫被陶醉了?这样的陶醉还是少来两次的好。
兰若明碧蓝色的眸子更加繁复,似乎有些与功夫无关,不易发现的情愫在挣扎,有琴(情)了么?
看着他们复杂的眼神,王妃半信半疑:“是么,看来是我不太懂音律,竟然都没有什么反应,以后得多听听学习学习才是。”
“呵呵,可能吧!”残歌讪笑,立即招来大批怨毒的眼神。
这些人也奇怪,只盯着残歌发泄不满,北茗臣还在一边装作无辜的眯眼乐呵。
果然,人和人是有差别的。
摸出怀中的白瓷瓶,示意下人端过茶水,给各人服下:“这个家师给的益气补血药丸,各位赶快服下吧!”
王妃急忙亲自接过,给几人一一服下,还不忘在碧彦辰面前献宝似的喃喃:“歌儿就是好,这么珍贵的东西竟大大方方的就给出来了,善良的姑娘。”
“母妃说的是,呵呵,是啊,是啊,善哉良的姑娘!”不好点破,只好不太认同的陪着讪笑。
“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样子啊,为娘的真是没把你教好,歌儿,你别介意啊!”还顾忌着残歌的感受,安慰道。
“不介意,不介意。”头皮有点麻,回头这些要是报仇,自己就算是玩完了。
北茗臣忍得肚子都有点疼了,这两个女人,真的很有趣。
残、北二人只是互相较量,并未起杀机,加是多半戴着耳塞,几人虽然被震得气血翻涌,也不至于受到重伤,休息片刻也就恢复了,为表欠意,残歌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菜,补补胃,算是赔罪。
只为知已重伤怀
回到竹屋,残歌疲惫的趴在床上,半分动弹不得。真是太莽撞了,北茗臣又不是敌人,做什么和他全力一拼,要是今晚有什么情况,岂不是冤枉得很。胸中闷闷,一口气不顺,“哇”的吐出一口血。苏绣衣裳染上艳红,触目惊心。
见到他,总是不能理智。这是怎么啦,再这样下去,多年的功力毁于一旦,而且是毁在毫无意义的事儿上,多不值。青衫仿佛在眼前不停的晃动,晕乎乎,撑了好半天,气力用尽,终于再也无法继续,残歌软软地倒在榻上。
凉凉的风透过开着的门吹进屋里,谢展扬灰黄的长衫下摆出现在门口。床上的白衣无力的垂散在竹踏上,墨发铺展满床,袖口一抹鲜红格外扎眼。
心中咯噔一声跳漏了数拍,疾步上前,扶起晕厥的人儿:“歌儿,歌儿……”
细细密密的汗珠沁出来,从未有过的惊慌让镇定自若的谢展扬呼吸急促,颤抖的手搭上白皙的皓腕上,脉息杂乱,呼吸时长时短,纤长的睫毛密密匝匝的盖住往日慵懒的眸子,此刻的残歌,没有一点生气,仿若断线木偶。
凝聚真气,缓缓输入,丝毫不起作用,残歌体内的真力根本就抵制外来力量,她的功夫搞到何等程度虽不确知,但是能伤她的人,屈指可数,今日不是去恭亲王府接玉儿么,怎么玉儿没回来她还伤成这样,究竟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搅得心神不宁,照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谢展扬传讯,叫进雨方和小泰,另一边叮嘱张龙去请宝钗和黛玉,要快!
几人看着昏睡的残歌,都傻住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了?
了解整个经过,谢展扬心中纠结不安,竟然是这样,为了和他比武么?这不像残歌懒惰的性格,她向来不在乎别人是否比自己厉害或者有什么企图,这次……
越想越挣扎,心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沉去,她对他刮目相看?这个念头萦绕在心间脑间,久久不愿散去。
宝黛匆匆赶来救看见一脸失神的谢展扬,顿时凉了半截,抢上前一把脉,虽然杂乱,还有脉搏,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盯着痴傻的男子,满眼不解:“展扬,你怎么了,吓死我了。”
接过残歌,宝钗的心再度悬起,是谁,竟然能将歌儿伤成这样?
怀里的温暖被突如其来的风带走,回过头竟是兰若明。上次消失,他并没死?
方山一别宝黛还是第一次见他,黛玉粉面染上红霞,春水一汪痴付白衣,奈何碧眸中只有昏睡的白衣女子的苍白颜面,其它一切人和物,皆未有半点入眼,可怜一江春水只能付诸东流。
“你们出去。”不愿多说只字片语,他只呆呆呵护怀中娇花,任繁世春去冬至,花谢花飞,再无心挂念。
谢展扬心有不甘,奈何自己救不了她,若不退出就只有睁睁看着她死,捏紧拳头,留恋地回头再多望一眼,心酸的关上竹门。
放平怀中的人儿,碧蓝色的眼中透出凌厉的气息,长手一挥,柔软的身体落到竹塌上,只一刻,便又心疼不已的轻轻抱起:“你是不是得弄死我才甘心,就这么在意他,迫不及待要和他琴瑟共鸣?”
再也不甘愿这样远远的守候,俯下身,俊脸与月容只一线之隔,蜜唇扫过,转而贪婪的吮吸她的芬芳,暖暖软软的唇深深吸引,呼吸变得沉重而杂乱。
像是梦魇中痛苦,残歌嘤咛一声,唤醒了遇溺的人,这是在干什么,她现在虚弱得随时可能飘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蠢事儿?
十指舒张,按在各个不同的穴位,银白色从指尖逸出,注入残歌体内,苍白的脸渐渐红润有了生气。
屋外,大队人马翘首以待,不知里面情况如何,半晌没有动静,谢展扬抬脚就要进去,被宝钗拉住:“救人切忌打扰,难道你想歌儿死?”
脚步停在空中,脸上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嫉妒,终究长叹一口气,缓缓放下,“既然自己救不了她,还能怎么样?”
臣亲王府也好不到哪儿去,北茗臣陪着残歌撑到最后,刚回到王府,便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来。“夜”突然现身接住下小滑的身躯,手中蕴含着的真力随之灌输到青衫体内,扶他不着痕迹的回到卧房。
残存的意念迫使北茗臣睁开眼,对上“夜”关切的眼神,虚弱的一笑:“你是‘夜’吧,唯一不以更点相称的真正的夜。”
“夜”点头默认。
“她怎么样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楚。
“兰若明在。”不带丝豪波澜,简短的回答。
“哦!”那就好,累,该休息了。
安心地合上眼,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