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画出符文的那一刹那,忽然感到周围自然中一股奇异的力量,被那道符吸引,纷纷附着其上,才使得被打中的物体动弹不得。术士的灵力发于体内,而这道符的力量却是来源于周围天地,这就是术士和修真的差别!
“这是刚才的定身符!你怎么也会?”
淳于汀满脸不可置信。吴歆很装逼的把头一扬,撇嘴道:“小小定身术有何难事,这道符我刚才偷学的,怎么样,淳于姐,我画的还行吧!”
他轻轻拍了拍满脸发懵的淳于汀香肩,走到掉落的葫芦面前,将它捡起。这葫芦足有半米来长,外表密密麻麻的写满封印,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代表的是邪恶的一方似地。刚才那碧江姐妹谈话说应该是存放生魂之用,他摇了摇,里面并无声息,但是将耳朵贴近之时,隐约可听见一片凄厉嘶吼。
“妖邪之物还需看是什么人用,这祭炼生魂之法太过阴邪,只怕里面的魂魄早已沉了凶魂,超渡不得。我若是就这般将其放出,不自行消散的也要到处害人。”
他自从晋升阴阳鱼醴之后,心性有了变化,看到夺人性命虽然不喜,但却没了以前的强烈抗拒。沉吟片刻,吴歆想到自己芥子囊里还有一本没来得及研习的《五鬼搬运术》,这是从听雨斋的蓝田道人锦囊得到的,蓝田道人分出身外身,本体不动便可靠五鬼神游外出,令他心中好生羡慕。
只是那时自己神识大伤无法修炼,后来闲来无事便随手翻看见到其中讲解,炼制代替六识的五鬼,需要大量生灵魂魄才能祭炼,吴歆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一看这句话便打消了修炼的念头。如今大一葫芦生魂在手,本已沉寂的心思又变得活络起来。这一趟人到没有白救,不但得了符文,还平白附送这么多生魂,真是可喜可贺。
“这葫芦里恐怕都是京城最近的失踪人员的生魂,妖邪的很,你留着它干什么?”
淳于汀看到吴歆江湖路收进囊肿,惊奇的问道。
“有大用处,我们快些回去吧!”
这人越来越神秘了!
淳于汀见他不说,美眉颦颦,灵力化作丝线将林小雨缠绕进储物法宝,跟了上去。
她俩走后不久,原先站立的土地上涌出一股泉水,变成两个妙龄女子,相互搀扶着靠在树上,这二人衣襟上血迹斑斑。右边那个面遮黑巾的冷漠女子一脸震惊的望着吴歆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只看了一眼就能学会定身符?世间竟有这等天才人物!”
“羽灵姐姐,葫芦落在了他手里,这些日子的准备岂不全毁,若是耽误了主上计划可怎生是好?”
左侧那个瓜子脸的美人儿一脸忧愁,声音清脆可人。
羽灵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生魂没了干系不大,只要我们将他身上的那把宝剑交给主上,主上欢喜之余,定会饶过我二人罪过!”
“那把剑真有这么重要,难不成是极品法宝?”
脆声少女柳眉微皱的道。
羽灵摇摇头:“羽环,极品法宝虽少,但还不至于这般劳师动众,如果我没猜错,这恐怕是一件修真界的灵宝!”
羽环吃了一惊,法、灵、圣三大宝器级别,灵宝号称修真专用,寻常法界也难以看到,这个区区识境的孩子身上难道也有一件?她忽而嘴角翘起一丝微妙的弧度,眯起的双目中瞳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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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地下钱庄里,一个身材高大的苦行僧闭目而坐,不多时他身后的墙壁无声裂开,握着锦帛的黑手从中伸出。
“有圣王的消息么?”
灯火摇曳,苦行僧接过锦帛随意扫了一眼,双手一搓,将它焚为灰烬。
墙壁里的人没有出声,苦行僧却像听到什么似地微微一笑道:“圣王好闲情,华山玉阳子、谭天子在京城四处找他,他却跑去了人家老巢。自从手臂被斩,这么多年,圣王对凌霄剑还是念念不忘!”
他顿了顿,突兀的问道:“神门在京城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隔了半响,一个嘶哑的声音那边传来:“绝对没有!”
苦行僧点点头,张开宽厚的掌心,一黑一白两种奇异的火焰在他掌心融为一体,如鱼儿般相互流转。
“这……倒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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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渐暗淡下来,吴歆二人疾奔飞掠,小路上渐渐起了大风,黄土沙尘漫天飞舞,回到城中已经傍晚时光,远远就望见楼城之内一团混乱,隐隐些许传来哀声痛苦,一群快驹在门口聚在一起,不知在商谈什么,连马儿也不安的来回跺动蹄子。
街上百姓无不闭门早早打烊,大街上时不时有几批高举令旗地快马呼啸而过。吴歆诧异地看了那快马一眼,拦了街边一个老妪来问怎么回事。
那老妪低头一叹,摆摆满是皱褶的老手:“西北刚刚传回消息,狼族大军已经攻下了青羊城,屠杀大量城中百姓,把咱们苏国将士的头颅砍下齐齐排在城楼上示威。”
“怎么会,不是有飞龙将军和禹帝门的术士镇守吗?那些人去哪儿了!”
吴歆大声在老妪耳边说道。
老妪愣了愣,也在狂风中大声回答:“禹帝门不知何故突然撒手不管,带着大部分弟子返回了淮水,飞龙将军,他……他阵亡了!”
忽然远方天空白光一闪,隆隆雷声紧接而来。
吴歆与淳于汀面面相觑,心里忽然明白一件事。
大战,要开始了!
阴暗的大殿里,一个剑眉虎口的中年男子正对着一张画像发呆,那雪白的卷轴上花的是一个妙龄少女蹴鞠图,少女容颜娟秀,姿态盈美,一瞥一笑尽是欢快颜色。
“枝儿!”中年人粗糙的指尖附上画中少女面容,目光中尽是慈爱。
忽而他目光一转,身后已经多了一个白袍巫师。
“我们的事情被泄露了,最近城中的流言四起,道法堂的人恐怕很快就会来找你。”
巫师嘶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白色的面具上画着两者狼一样的幽绿双眼,里面仿佛藏着化不开的浓黑。
“哼!定是你手下的人行事不慎,传了出去。扎星子,你们狼族人办事都是这般没用的吗?”
中年人转过身来,不怒自威,浑厚的灵压掩不住的从体内溢出,大殿上厚重的檀木桌椅被压的发出轻微地咯吱声。
巫师丝毫不为所动。
“国公还是想想如何应对的好,乌月大人下**要提前了。”
巫师身子一晃,像薄雾般消失在原地。
那中年男子眼中精光闪烁,握紧成拳的双手缓缓松开,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溢出的灵压驱散开来,转身看着画像,喃喃道:“枝儿,再等爹爹一下,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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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雨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正看到一个近在咫尺的脸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啊!别过来!”
啪!清脆的一巴掌打了出去,忽然好想觉得有些不对劲的。蜷缩在一角的她像只小动物一样慢慢地睁开一只眼睛。正看到吴歆一脸郁闷的摸着自己左脸,在他身边尉迟支仑、林文光无语的望着自己。
“呀!吴歆,你你你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我我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拜托!我救你回来的好不好,你就是这么报答恩人的?”
吴歆放下手中药碗,没好气的说道。
“对不起啦!”
林小雨讨好似地灿灿一笑,将紧张的身体舒展开来。
“小雨,伸出手来。”
尉迟支仑将手指搭在了林小雨伸来的手腕上,闭目沉思片刻,向众人点点头:“只是昏迷而已,已经没事了。”
林文光松了口气,向吴歆拱拱手:“这次还是多亏了吴公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代舍妹再次感谢了。”
吴歆连道不必,自前日回到京城后,他就将熟睡的林小雨送回自己的别院,招呼她两位亲人照顾,将发生的事情也没有隐瞒的说出。
“诸位都到齐了?”
正说着,外堂进来两人,都是面色凝重,正是七王子和淳于汀。这人虽然对淳于汀心存爱慕,平日倒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之事,反而彬彬有礼。几人觉得可以信任,便将发现魏国公与狼族勾结之事告知了他。
“如今北方战事紧急,据你等所说,魏国公已经叛国,那我苏国就内忧外患,江山岌岌可危。不光青羊城,便是京都,也很不安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