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果听的也是百感交集,看着小玉像看到了现代的自己,老爸欠了一屁股债,弄的她求告无门,所有的亲戚看见她都要绕道而行,就怕她开口借钱,她深深理解那种求助无门的感觉。
“小玉,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不会坐视不理的,这群人简直太不像话了,欺负一家弱小算什么好汉。”金小果同情的将小玉扶了起来,又招呼店小二给她弄点吃的来,小玉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每次用卖果子的钱买点食物都是先给母亲和小弟吃,而她只能看着,然后喝点水饱肚子。
要不是这样,今天在船上,她也不至于饿的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实在是身体太虚弱了。
“小玉觉得公子是个好人,愿意委身公子,只求换得一些银俩给家里还俩,给母亲治病。”小玉泪眼汪汪的看着金小果,眼里是复杂不明的情绪。
“什么,你说你要把自己卖了?”金小果眼睛瞪的老大,也难怪她会惊讶,就算她在现代那么难过,也从未想过要出卖自己的灵魂,更何况是整个身体。
“请公子不要嫌弃,小玉能吃得苦,做饭扫地挑水砍柴,小玉样样行的,公子,请求把小玉买下来吧。”小玉连忙跪下来,抱住金小果的腿,泪流满面的哀求着。
好吧,这是古代的国情,她不得不随逐流回,再说了就算真买了下来,她也未必会把她当真的下人用啊,想到这里,她点点头将小玉拉了起来,用袖子替她擦了下眼泪,“那你打算要卖多少俩银子?”
说这话时,金小果感觉特别古怪,就好像在问这件衣服多少钱一样,毕竟人不是衣物,也不是动物,所以她特别别扭。
小玉好像没什么异样,一听金小果答应了,立即开心起来,数着手指头,有些不敢开口的竖起了一只手,头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好像是怕数量多了,金小果会反悔。
一只手?金小果对古代的钱没概念,便求助的看向小六子,他沉吟了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面值百俩的银票放在了小玉的手里。
小玉抬起头,看到那张面值一百俩的银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慌忙的把银票推了回去,“不是的,公子,不是一百俩。”
天哪,一百俩!别说一百俩,就算是十两的钱,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
小六子轻声道,“我今天没带碎银子,反正五十俩和一百俩也没啥区别,你就拿着吧。”
小玉满头冷汗,什么叫五十俩和一百俩没啥区别,那可是钱啊,够平头老百姓生活好几年的钱!
“公子真是折煞小玉了,小玉说的是五俩银子,欠堂婶家的本钱是一俩,加上利息一共是一俩五十铜,多余的钱我想留给母亲抓药,而且小玉家里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弟弟。”
五俩银子就能买一个大活人,这多少让金小果的心里极不舒服,她有些跟自己生气似的,从小六子那里借来了十俩银子,放进小玉的手里,“这个钱,你先拿去用,还债也好,抓药也好,随便你,如果不够,到时候来——”她一顿,这才想起来,到现在不知道乔钰峥的生意是做什么的,店址在哪里?
小六子连忙道,“栖湖路如意布庄。”
金小果一点头,“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也会在那里,你有什么困难就去那里找我,还有,小玉,我告诉你,你是人,不是货物,就算是穷人家的孩子,也是有自己的人格和自尊的,以后不要再随便提卖身的事情了。小六子,我们走!”
看见那个女孩,那种眼神,她的心里如刀割一般的难受,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心痛的无法呼吸,只想着尽快逃离,虽然现在的她在现代也算是身家几十万的小富婆了,但是过去那段黑色的记忆,在她的人生里将是浓重的一笔,永远也抹不去的。
小玉呆呆的看着金小果带着小六子离开茶馆,眼里的雾汽却是再次漫了上来的,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虽然那个公子讲的话,她大半听不懂,但是她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种眼神没有一般富人看穷人的轻视和不屑,是很真诚的,她甚至还感受到了心痛。
那个公子,好奇怪,他是在心疼自己吗?一想到这里,小玉的脸立即飞红了。
呀!自己在想什么?金公子是那样风度翩翩的俊俏人物,家世一定是极好的,哪里是自己这样身份卑贱的人可以妄想的。
小玉匆匆去药铺抓了母亲常服的药,然后便往家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便听见了堂婶那破锅锣一般的嗓子,“小玉她娘,你也别怪我们作亲戚的不帮衬,现在这日子难过,我们也是没办法。”
“不要,不要拿走我们家的东西,我姐姐快回来了,姐姐卖了果子回来就有钱还你们了。”一个清脆稚嫩的嗓音带着哭腔喊了起来。
小玉的心里一紧,连忙拨开人群冲到了院子里,那个胖的都看不见腰的堂婶,竟指挥着人在搬她们家的东西。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后来给父母亲看病,稍为值钱点的都进了典当行,现在她们又要把唯一的床和被子、锅碗都拿走,难道让他们娘三个活活冻死饿死不成?
“住手!”小玉冲过去,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从一个长工手里把被子抢了过来,急忙递给小弟又去抢其它的东西。
小玉那胖堂婶名叫何红,她把腰一叉,往地上一坐,就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乡亲们哪,你们评评理,这借债还钱,天经地义,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我才不会拿这些破玩意儿抵债呢,平常这些东西送给我,我也不要。”
小玉满脸冷笑,明明是想霸占他们家东西,末了倒成了为他们着想了,捏着口袋里的钱,她顿时觉得胆子壮了起来,昂着头,走到小弟的面前,紧紧握着小弟的手,“小柱,别哭,眼泪不能帮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