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抹了把眼泪,懂事的点头,“嗯,小柱不哭,小柱是家里的男子汉,小柱要保护姐姐和娘亲。”
小玉蹲下来替小柱把乱七八糟的衣服整理了下,连看也没看在院子里哭的正上头的堂婶,走进屋里,小玉娘脸色惨白,喘着粗气躺在硬板床上,盖被子被他们给抽走了,小玉眼圈一红,连忙走过去,将被子拿过来给娘盖上,轻声道,“娘,玉儿回来了,娘!娘,你说话啊?”
“玉、玉、玉儿——”小玉娘整个人的神智已经接近昏迷,半睁半醒的看见女儿那精致的小脸和削尖的下巴,用手指指着前方,“果、果、园是是是你爹爹一、一辈辈子的心心血,无、、、、、、论论如何,要、要——”
小玉连忙一把握住娘的手指,哽咽着说道,“娘,你放心吧,果园没事了,小玉遇到一个好心人,他给了小玉十俩银子,这下我们可以还债了,果园不用拿去抵债了,娘,你放心,我知道果园是爹一生的心血,小玉跟你保证,小玉在!果园在!”
“好——”小玉娘的眼神逐渐涣散,一个好字未说全,头一歪,手颓然滑落。
“娘?娘!娘,小柱,你快来,娘,娘!”小玉用力摇晃着她母亲的肩膀,但是那个呵护着他们如同老母鸡护小鸡的娘亲,再也没有睁开眼来。
小柱像傻了一样,连哭都不会,只是呆呆的坐在床边,眼睛瞪的老大,一句话也不说,小玉将他抱在怀里,拼命的吸着气,“柱,娘没了,娘没了!”
小柱突然一把推开小玉,眼睛一片血红,身体僵硬的冲进了那个用临时木头搭建的小厨房,小玉吓一大跳连忙跟过去,只见他拿起一把菜刀,就冲进了院子,“是你们害死了我娘,我要你们偿命!”
“啊,杀人了,杀人了!”何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在人群里连滚带爬的跑,院外本来看热闹的人群也吓的四处逃蹿。
何红不管头发乱七八糟的,朝着那些长工骂道,“你们眼睛瞎了,没看见你们东家被人拿着刀子追吗?还不上前帮忙,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我绑了,否则别想要工钱了。”
长工们一轰而上,小柱毕竟只是一个七岁不到的孩子,哪是大人的对手,被他们一起按在地上,乱哭乱叫起来,小玉从门边捡了一块砖头,就冲了过来,“再不放开我弟弟,我跟他拼命!”
长工们一看刚拿下了一个不要命的,又来一个,抢了小柱的菜刀,急忙就跑到院门外面,手里拿着扁担或是棍子,双方对峙着。
“我呸!欠钱不还,还想拿刀砍老娘,我要去报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何红仗着人多,站在外面叫嚣道。
小玉扔掉手里的砖头,将小柱抱在怀里,冷冷的自怀里摸出一个约有二两重的银子,朝着何红的方向就扔了过去,咚的一下正好扔她额头上,她哎哟一声,正打算破口骂人,却发现打中她的东西闪闪发亮,竟是银子,一时也忘记痛,连忙眼睛发亮的捡了起来,左右掂量了下,足有二两多,顿时咧嘴笑起来,“算你们识相!”
“拿上钱,赶紧给我滚!”小玉用了吃奶的劲,用力的吼道。
何红扭了扭水桶腰,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小玉院后面的那片桃林,红绿相映的桃子鲜艳水润,然后从鼻孔里哼出一股冷气,“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啊,请我都不来,成天死人,肯定是不吉利,我们走!”
再说金小果心里很不舒服,自然也没心思再逛,由小六子带着去了乔钰峥的店里,进店门才发现,原来他做的是布匹生意,只是此刻店里好像生意不太好,冷冷清清的,至少在金小果坐下来歇息喝水的功夫,对门那家布店已经进出过好几拨人,而这边连看的人都没有一个。
小六子正在用鸡毛掸子拂拭布匹上的灰尘,金小果喊了声他,“唉,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小六子回过头,“什么奇怪?”
金小果站起来,走到布庄门口,指着对门道,“你们市口是一样的,只是在街道的两边,但是对面门庭若市,你这里却门可雀罗,这还不奇怪?”
小六子叹口气道,“金公子果然很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本来这条街只有我们一家布庄,生意也是极好的,但是自从上月对面那家布店开门后,我们这儿基本上就没有生意了。”
晕死,金小果翻了翻白眼,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到好不好,这和厉害不厉害有什么关系。
新开的布店,排除不了成心抢生意的嫌疑,但是如意布庄也算是老字号了,怎么会被一个新晋的布庄给打倒呢?
小六子看着金小果不说话,叹口气也没说完,直接到院后面忙活去了,因为事出紧急,金小果住的房间需要临时收拾,她可是乔总管的朋友,可不能怠慢了。
等他把里面忙好了,出来准备喊金小果进去看房间时,却看见金小果摇着扇子走进了对面那家布店。
晚上吃饭的时候,金小果总算见了乔大帅哥的真颜,不过还有另一个她极不想见的人,就是乔宇荣。
乔宇荣好像一点也没感觉似的,反而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夫人,可有想为夫啊?”
“去死!”金小果瞪了他一眼,挪了下位置,朝着乔钰峥的方向靠了靠,他手里拿着一杯酒,眉头深锁,似是满腹心思。
“我要是死了,娘子可要守寡了噢。”乔宇荣脸皮厚的完全听不出反话,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乔钰峥把酒杯放下,朝着金小果点了下头,“最近你想去哪里,就让小六子陪你,要花钱从帐上支,我去忙了。”
“再忙也要吃饭啊。”金小果站起来,话未说完,乔钰峥已经出了房间,直接走向前面,大概又找周掌柜议事去了,看来布庄遇到的危机不是一般。
“如意布庄在吴杭地区一共有八家分店,但是现在已经有近六家被迫关门,你觉得作为总管的他还能吃得下饭?”乔宇荣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似的,摇头晃脑的喝了一口酒,状似悠闲,好像这些生意都和他没关系,败的也是别人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