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的留个爪好不好···
张子豪带我们去看了程沙的尸体,张子豪就是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看上去只比我大两三岁的样子。问及尸体如何处理,他说事情发生后就通知了程沙的父母,接到噩耗,两个老人在电话里哭的叫人忍不住心酸。
停尸房在镇上一个义庄,我很好奇怎么现在还会有义庄,张子豪解释这是镇上居民要求的,就没有办停尸房之类的,死了人都是运到这里来,相同程度上来看,碧玺镇虽然是旅游景点,但是并没有多么开放,一些民俗始终没有改,不过山高皇帝远,镇长就好比是这个地方的国王,就连下葬这里都是保持了土葬。
张子豪很爱讲话,一路上说个不停,倒是把先前的恐惧驱散了,我没想到朱安白会在那条溪洗手,先听到的时候是很害怕,但是后来就没那么震惊了,毕竟只是道听途说,空穴来风。
但是朱安白还是很害怕,一路上把我的手拉的紧紧的,我只能反手握紧她,让她别怕。
义庄和电视剧里的不太一样,起码看电视时是闻不到气味的,义庄里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说不上太难闻,却绝对算不上好闻,张子豪解释说:“这是办义庄的主人自己做的熏香,也是个讲究,说是可以辟邪,熏总比不熏要好些。”
进到义庄里面才知道和外面闻起来的比较,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血腥气的浓,和着腐肉味,还有香烛味,迎面扑来,直要人昏厥作呕,朱安白受不了这种气味,“哇”的一声跑去外面吐。我担心的看着她,转过头来,发现张子豪饶有兴趣的瞧着我看:“你这小姑娘倒是胆子大,想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比你还大那么几岁都受不了,和她一样的反应,你竟然没什么事。”
我嘿嘿一笑,其实我是因为闻过更难闻的,以前不会做饭的时候,做出来的菜根本不能入口,但是我又偏爱弄些新鲜玩意,什么黄油焗洋葱,黄瓜炒苦瓜,怎么喜欢怎么做,有次把想做糍粑鱼,买了特别大的一条鱼回来嗮,结果我又不知道鱼要经过腌制才可以嗮的,然后一条大草鱼活活的嗮臭了,我家整整臭了一个星期,还有段时间爱吃榴莲,买了一个二十多斤重的泰国金枕,后来实在吃不完了就做水果沙拉,结果那气味,啧,朱安白有次去我家不慎中招,缓过劲来后死活要去公安局告我在家做气味炸弹。
我在吃东西方面很古怪,所以我对气味已经免疫,这义庄虽然冲鼻,但是还在我的忍耐范围,当然这话是不能跟别人说的,不然我的名声危在旦夕,念及此,我只是笑,却不做解释。
张子豪看了下四周,说:“奇怪,人跑哪去了。”
我顿时毛骨悚然,在一个只有死人的地方问人跑哪去,这种感觉真是诡异的很。
“谁在这里?“从义庄的门后传来一声响,竟慢慢坐起一个人来,动作很奇怪,十分僵硬,一举手一起身都很缓慢。
“是我啊老刘,”张子豪冲他喊,老刘慢慢的站起来,走到过来,这时我才看清楚他的样子,大概五十多岁的一个老人,穿着件蓝大衣,头发已经白了两鬓,但是双目炯炯,看起来身体很硬朗,倒也不奇怪,身体不硬朗谁敢在死人睡的地方睡觉。
他看了看我们,一扫而过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种地方呆久了的原因,总觉得他阴森森的。
“有什么事?”
“哦,”张子豪忙上前,“我们是来看昨晚上送过来的尸体的,老刘你放哪里了?”
“恩,跟我来。”义庄并没有灯,也没有窗户之类的,只有正南方开的一扇大门,即使是白天里面也是黑压压一片,老刘点了盏灯在前面带路,穿过长长的应该是走廊的地方,这义庄竟是出奇的大。
“为什么这里没有灯和窗户?”我悄悄的问张子豪,他刚要回答,老刘突然开口:“对活人甘之如饴的东西,恰恰是死人的大忌,何必拿这些看的到碰不得的东西去折磨他们。在死人的地盘,那些东西是不能有的,就连话也要少讲。”
语气生硬,一个一个字的往外蹦,感觉像是硬生生的扔在地上,我“哦”了声,不再讲话,周围又恢复了安静,只听的见脚步声,看着老刘的烛光飘忽的映在地上,我忽然觉得不对劲···
那影子,竟然有四个!可是这里只有三个人,我心里一骇,不由抓紧了张子豪的衣摆,他转过脸来看我:“怎么了?”
“影子···影子多了一个,”我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
他看了看:“没有啊,只有三个,你是不是太紧张了,看花眼了。”
我再看,1,2,3,4!是四个,为什么他说只有一个?
“是四个,是四个!我没有看错。”我尖叫。
“你怎么了,”他皱眉看着我,蹲下去伸手来在地上点“一,二,三···”到了第四个影子那里,他却站起来,看这我“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影子,你怎么了?”
为什么?我瞪大眼睛看他,他们难道瞎掉了不成,那里明明多了一个影子,为什么他们看不到。
老刘也停下了,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冷冷的看着我们,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长条,在蜡烛上点燃,递给我。
我有点迷糊的伸过手去接,他递给我后转身继续走,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朝地上看去,那个多出了的影子竟然不见了。
张子豪推推我:“发什么呆,刚说你承受力好,你就吓到出现幻觉,快走,这地我可不熟。”
我忙跟上他,老刘在一排房子前停下来,伸手推开门,示意我们进去,我跟在后面大量这个房子,烛光所及之处可以看见房子的屋梁,房子很大,摆着一排竹床,都是空的,除了我们面前的这张。
老刘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有些模糊:“你确定要看?”张子豪也看着我,我缓缓的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他把手上的烛台搁在一边的桌子上,上前掀开了白布,露出里面的尸体。那张脸是程沙没错,一脸的安祥,我彻底无力,差点坐在地上,定定神我问张子豪:“死因···是什么。”
“骨头全部碎掉,有一根插进肺里,窒息而死,死前···很痛苦。”
我无力的闭上眼,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却总觉得她的死和我有关,心里的愧疚一阵一阵,压的心快要受不了负荷。
“你是她的朋友吗?”老刘突然开口。
我颔首,他递给我一个东西:“这是她手里找到的东西,算是遗物吧,你带给她的父母,辛苦养大的孩子突然死了,谁都不好过。”
我有些惊讶,这句话惋惜之情太盛,根本不像是老刘这种冷冰冰的人会说的话,但是他的脸却毫无波澜,仿佛刚才说那句话的人不是他,我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这能有什么用,但还是装进了口袋。
出了义庄,朱安白早已不在,我想她大概已经先回旅店了,也和张子豪慢腾腾的往旅店的方向走。
“是意外还是他杀?”我问他。
“这不好判断,你也知道碧玺镇是个小地方,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对了,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发生。”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说,“我记得前年我刚到这里报道的时候,呵呵···你知道我们这种没什么经验和背景的会先到偏僻的地方工作一段时间,前辈给我看以前的卷宗的时候,上面有一宗案子就是和这个很相似的,十多年前一个命案,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就成了悬案,也是一个人骨头尽碎而死,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我摇头:“相隔的时间太久了,我觉得程沙太无辜了,好好的度假结果弄成这个样子。”
张子豪拍拍我的肩:“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