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容飘嘴中缓缓吐出这一句话后,大殿之上顿时哗然,众人脸上都呈现出震惊莫名的神色。烈阳真人更是脸色一变,看了他一眼,喝道:“飘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慕容飘丝毫未变脸色,依旧平淡如水的站在那里,缓缓道:“禀恩师,诸位长老,私传楚西云太乙真经心法的人,是——我!”
他依旧重复着这一句话,眼眸看着前方,丝毫不眨。
一旁,楚西云微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他,这个冷漠沉静的青年,他冷的像是一块千年的冰石,仿佛任何人都无法溶解,都无法猜透他心中到底想的什么。
楚西云自然也猜不透,他只是和其他人一样,望着他,望着他那张清秀却如同雕塑般的脸。
他在等,等待一个结果。
一个未知的结果。
严老八此时更是震惊之极,他本想站出来为楚西云解围,没想到慕容飘,这个峨眉一脉的天才,蜀山派的翘楚弟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烈阳真人脸色严肃,但声调转为低沉,缓缓道:“飘儿,你刚才说的话可当真?”
“弟子不敢欺骗恩师,说出的话自然不能儿戏!”慕容飘低声道。
烈阳真人深呼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当下心里真是难以平静,没想到这触犯蜀门大忌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爱徒。
“慕容侄儿,你可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这私传外门弟子内门心法的罪过,可是不小!”忽听古明大长老凛然道,眼中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精光。
慕容飘嘴角忽然一撇,似是一笑,道:“慕容飘甘愿受罚!”
只有武真长老默默的坐在那里,细细的看着这个神秘的青年,似乎想要把他看透。
许久,烈阳真人才缓缓睁开双眸,道:“飘儿,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为何要这样做?”
是的,他为何要这样做?所有人的心里都有着这么一个疑问。
楚西云也在等待,等待他即将要说的话,也是存在他心里三年之久的秘密。
今日,就要解开了么?
“我与他有故!”
慕容飘紧闭着双眸,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而这似乎并不是众人想要的答案,更不是楚西云心中期待已久的答案。
“与我有故?”楚西云看着他,心里非常确定自己在上蜀山之前从未见过他,那他为何要这样说?只有武真长老的心里越来越明了,也许,这个答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解开了。
到时,也许会石破天惊!
烈阳真人许久,心中才缓缓恢复平静,一双仙目看着殿下的墨衣青年,恍惚间似是看到了他六岁时入门,满面笑容的脸庞,不知为何他却变得越来越冷酷,越来越像是一个“活死人”!
“罢了、罢了!”烈阳真人突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既然有人肯承认,这件事我就不再追究了,楚西云,你没事了!”
楚西云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地方,他转头望了望那个紧闭双眸的青年,他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或者是根本就想要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楚西云在心里猜想,却是永远都猜不出来这个答案。
“掌门师兄,那么接下来……”却是古明大长老突然侧身向烈阳真人说道。
烈阳真人叹了口气,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古明师弟秉公处理了!”说罢他竟是闭上双眼,不再过问。
古明大长老的身份不但是天绝峰一脉长老,且是掌管蜀山五脉刑罚之人,现在听掌门真人如此说,心里顿时一松,暗道,看来这次蜀门拭剑大会的决赛,自己的弟子段九天将不战而胜了,那么八年后的“剑宗大会”,他就可以直接参加了,到时候即使夺不了状元,也能在华夏九州出人头地,那慕容飘便是参加了上一届的剑宗大会,才一鸣惊人,被天下人冠以天才之名。
凡是每一届蜀门拭剑大会的冠军,将会代表蜀山派获得直接参加“剑宗大会”的资格,剑宗大会,乃是当今修仙界最为隆重的比武盛事,为四大仙门昆仑派、灵山寺、玄女宫以及蜀山派联合举办的大比武盛会,是一项检验和度量各大修仙门派实力的最好验证。九州之内,大大小小总共有数百个修仙门派参试,但是数百年来,进入前十的参试选手无不是四大仙门的弟子,其他大小门派的弟子,都是在初试阶段便被可怜的淘汰。
而这剑宗大会最重要、也是最吸引四大仙门如此热衷于举办此会的目的便是,剑宗大会的状元获得者,将会直接成为“剑盟”的下一届盟主参选者。所谓剑盟的起源,是数百年前,九州大乱,诸侯割据,天灾人祸,九州一时洪水滔天,苍生苦不堪言。在此纷乱时刻,九州结界忽然崩塌,西方妖魔趁机祸乱九州。神州一时生灵涂炭,为拯救苍生,原本散落九州的修仙之人,渐渐结成联盟,互相印证道法,携手并进,以抗击妖魔之势,也就是现在的“剑盟”。
数百年之后,妖魔之势稍歇,而剑盟,也成为当今天下修仙界最具代表实力的联盟,随着蜀山昆仑的破裂,四大仙门无不想夺占剑盟盟主之位,号令群雄,助涨自己声威。
“慕容飘!”
这时忽听古明大长老正色道:“你身为蜀山派峨眉一脉入室弟子,明知我蜀山门规,却仍私传外门弟子太乙真经心法,无视祖训,当以逐出蜀山,但是……”说着他又看了烈阳真人一眼,接着道:“念在你主动承认错误,并且为我蜀山一派翘楚弟子,此事就放轻处罚,在峨眉金顶面壁五十年,悔过悟道,你可认罚?”
“面壁五十年?”
楚西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古明大长老口中所说的从轻处罚,竟然会是面壁五十年!五十年的光阴,虽是修道之人,但是若能独自一人忍受寂寞光阴,度过这五十年,也是难以承受,不但大好时光逝去,可能五十年后,已是物是人非。
他看着慕容飘,他是因为自己才受的罚,那么自己当要与他一起受罚,哪怕是分担他的二十五年,又何妨?想到这里。他忽然嘴角一动,刚想说话,却见慕容飘缓缓的睁开双眸,淡淡的道:“弟子甘愿受罚,毫无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