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还是勾引

快下午3点时，邱月正跟对班刘桐交接，班长沿7部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传达部长的命令，“早班促销员先别走，晚班促销员到库房集合开会。”“去吧，”刘桐说，“可能说盘点的事儿。促销员开始三三两两地搭伴走去，只有邱月一人落单。走进库房，邱月看到货箱上、货架的商品前都贴了写着数量的小纸条，库房已经盘完了，看来今晚就该轮到卖场的了。促销员们正往一块聚集。“都快点，慢腾腾的！”助理小胖在部长李晓梅身边指挥着。邱月站到最外一圈，离门比较近的位置上。“陆小明呢？”李晓梅伸着脖问。一听到这三个字，邱月心里又起了波澜。小胖马上按起手机，“快点到库房开会！”陆锦少进了库房，他本可以马上就站下，但他看到了邱月，于是他故意远离她走进人群，在最里圈的位置上站下。陆锦少明显故意的躲避让邱月的心又疼起来，她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侧影暗自琢磨，他最近对她的冷淡是因为他的自卑么？因为他一无所有，因为他担心无法给她一个舒服的未来？想到这儿，邱月的心稍微安慰了一些，如果是这样，那她就等，直到他完全适应他们的新关系。“今天晚上盘点，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人到齐了，李晓梅开始发话，“盘点表已经发给你们了。上面的条码、数量你们一定要记正确了。初盘复盘的人名也都别忘签了。你们里面有新来没参加过盘点的人多问问老促销员。”促销员们都聚精会神地听李晓梅开会，唯有邱月，目光还直勾勾地盯在陆锦少身上。至于李晓梅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理会。“伊莲尔！”李晓梅突然叫她。陆锦少回头看她一眼，正对上她的目光，他的心动了一下。他替她急，她似乎没有听到李晓梅的招唤。“邱月！”李晓梅气愤地大叫一声。邱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热了。“是我开会呢，还是陆小明开会呢，你总瞅他干嘛？”噗嗤！大伙都乐了起来。李晓梅继续给大家开会，“一定要保证数量的正确，如果被稽核组的人抽查出来有错的，罚款100元。”促销员们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初点复点之后再找陆小明扫码。回去吧，把你们对班都叫来。”会开完了，邱月仍然是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柜台位置。……………………晚上一闭店，早晚班两班促销员全部聚集在一起，准备进行月末盘点的工作。邱月被分配去点牙刷的数量。她看着架上挂的一趟趟密匝匝的牙刷就觉得头大。因为它个头小，占的空间少，品种却很多所以货架上摆放的量就大，又很容易就被挑选的顾客弄乱，光是重新分类就需要一阵子，邱月心里犯愁，她不得最后干完才怪。卖场内空调关了，虽然已入秋早晚的天气凉爽不少，但这会儿人多超市又处于封闭状态，里面就显得闷热了。灯关掉了一些，光线暗了不少。忙得热火朝天的促销员心里发着牢骚，暗暗骂超市太省太小抠儿太会算计。领导干部在趟儿间来回巡查督促。邱月埋头苦干，但始终追不上别人。她看到有人已经开始复查的环节了。可是自己眼前的一堆牙刷啊，人家累得出汗，可是她却快急昌油了。“伊莲尔，后悔没，要是你选徐可庭的话现在就不至于是这种待遇了吧！呵呵呵！”深蓝捂着嘴笑着从邱月身前的一堆牙刷上跨了过去。不过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哎，你和小明最近也不顺吧，你……”深蓝还没有说完，邱月就站了起来。烦躁、不安、气愤都写在了她的脸上，她扬下手中拿着的一个牙刷，红着脸对深蓝说道：“深蓝你想怎么的，你怎么有事没事的就找我茬儿，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想怎么的啊，都是同事跟你开个玩笑还不行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禁逗！”说着，深蓝白了邱月一眼就扭搭地走了。深蓝像块滚刀肉，邱月默不作声时，她就登鼻子上眼；可一旦邱月有所反抗，她却又柔软下来，邱月拿她没辙只气得干跺脚。两个小时后大多数促销员完成了初盘，开始进行复盘环节，有些动作麻利的，已经找陆小明扫码输入结果了，可邱月的初盘都数得直迷糊。陆锦少被叫到牙刷对面的货架，看到他来了，邱月一下精神不少，可是数数的工作就难免分心。她一边看他，一边查数，纵然想让自己专心致志的工作，但做不到。“给小明！”促销员递给陆锦少一块香皂，随后扫码枪发出吱的一声响。“42个。”促销员给陆锦少报数。陆锦少在专心工作，邱月深情地看着他的侧影，她喜欢他的身材，她喜欢他的头发，她喜欢他工作时专注的模样……总之，她喜欢，就是喜欢他。“伊莲尔你干什么呢？”邱月看陆锦少看得太专心，以至于于英的一声吼叫吓了她一大跳。“你干什么呢，能不能干点正经事，能不能快点，你这样会拖大家后腿！”邱月觉得今天点儿背，全都看她不顺眼。陆锦少听到于英的话心里生了火气，他扔下手中的商品走过来对于英说：“她怎么不干正经事儿了，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话！这是谁给她分的活？这是她一个人能干完的么？好点的东西两个人点，不好点的你让她自已弄，拖后腿是正常的不怪她，是你分配的工作没做好。”随后陆锦少又转向邱月，“量力而行，能做多少做多少，不用急！”于英被气走了，陆锦少重回离邱月位置不远的地方扫码。邱月的脸上止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的心因为他的抱不平而感到温暖、幸福，他还是很在乎她的。初盘复盘都结束，终于到了邱月最盼望的输入数量的环节。这阵子就算陆锦少再躲着她，这会儿他总得因为工作的关系跟她近距离的单独接触。邱月把商品一个一个地递给陆锦少，陆锦少扫码，她报数。当她递给他商品时，不经意间两人的指尖会无意地碰撞到一起，那时邱月就会感到仿佛有股电流走遍她全身。“小明，一般盘点都几点结束？”邱月故意找点话题跟陆锦少说。陆锦少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然只顾忙碌手中的工作，邱月失望地抿抿嘴，但她早已下定决心，她不会死心。直到工作完成，陆锦少要离开的时候他才留下一句话，他说，“完事我送你回家，等我！”邱月惊呆了，是真的么，有一个月他都没有送她了！一季一次的大盘终于结束，当促销员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归家四散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1点半了。邱月仿佛是夜猫族的人，她不只不困不苶，反而眼睛发亮，她在等待，等着跟他一起回家。邱月走出超市的大门，没几步就停了下来，她看到了他，他穿着黑色的T恤，灰色的纯棉小脚休闲裤，他英俊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在夜色中更显迷人。陆锦少走了过来把手中拿着的夹克衫披到邱月身上，“早晚凉了。”在陆锦少的衣服披到邱月肩头的那一刻，邱月的眼睛热了。她真想跟他堵气拒绝他的关心，她真想埋怨他对她非常冷酷的一月。可是她又想，不管他对她怎样，他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不管这个理由是什么，他一定是爱她的，而她也是深爱着他，所以何必跟他这样稚气呢。人生短暂，她不想因为俩人的别扭而白送一点本该让他们享受的甜美时光。于是，邱月怯生地伸出小手抓住了陆锦少的小手指，她眼巴巴地望着路光下他仍然有些淡然的面孔。陆锦少看邱月的可怜样，也感受到她拉他手这个动作中的小心翼翼，心里一阵酸楚，他不禁反手将她的小手儿把握在他的掌心，转过身他说，“走吧！”邱月安心了，也开心了，她不由自主地像欢快的小鸟一样蹦哒起来。她跟在陆锦少身侧，她不时看他迷人的侧脸，有时她的眼睛也会碰撞到他温柔的目光。她情不自禁地想，真的云开雾散了，不是么。陆锦少把邱月送到家楼下，到了分手的时刻，两人互相对视。月末的晚空没有月亮，照亮两人的只有昏蒙的路灯。每一次风儿经过，地上便树影婆娑，枝头更发出飒飒之响。宁静的夜晚，这天籁之音仿佛正在代为倾诉情人的衷肠。此时邱月生出一个念头，她想让他多陪陪她，她害怕过了今晚，他对她展现的又是一副冰冷的模样，邱月一机灵，她指楼道口说，“灯、灯坏了。”陆锦少看了看果然漆黑的楼口，他点点头说，“我陪你上去。”邱月很兴奋，但她谨慎地多长了个心眼儿，一进楼她就猫在了陆锦少身后。边走还边说，“在后面走才有安全感。”陆锦少被“推”上了四楼，站在了邱月家的门前。邱月把门打开以后又转过身来面对陆锦少。“好好休息，我回去了。”陆锦少嘱咐完就想走。“不”，从邱月的心中发出呐喊声，随后她就从后面抱住了陆锦少。“小明，”她柔声地叫着，两只手紧紧地按在陆锦少的前胸上，“我一个人害怕。”又被她粘上了，她身体的温度与柔软再次让陆锦少的血液不安份起来。他咬了咬牙齿，他不想，他已经失误一次了，难道这回还要重蹈覆辙？陆锦少去拉邱月的手臂，可是越拉扯她越用力，身体的摩擦就越激烈。陆锦少开始责备自己，他怎么就不能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邱月紧紧地抱着陆锦少，心里在对他说，“小明，我不在乎你的贫穷或富有，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我们一起努力，明天会很好的。”而此时，面对邱月的热情，陆锦少却在想，“邱月，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是不可能的，放弃对我的一切想法吧。”于是，一狠心一用力陆锦少转了过来，他想告诉她他的心里话，他想阻止她对他的一切想法，可是，当他面对她的脸，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啊！她那如花瓣般娇嫩的嘴唇啊！还有她那玲珑的身材啊！陆锦少忘了，他忘记他要对她说一些什么话了。突然，感应灯灭了，楼道内一片漆黑。这是多么好的时机啊！邱月点起了脚儿，她仰着头小嘴儿一下贴到了陆锦少的下巴上，一下又碰到了他的嘴角，陆锦少的心啊被勾得痒痒的。终于陆锦少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开始用嘴唇去问候她的身体，邱月的心啊也被引得荡啊荡。但迷乱之余邱月不忘控制着大脑的清醒，她引导着他往门口蹭去，她开了门，又用脚踹严了它，而后，沿着墙面，他们一步步来到床前……欲望得到了满足，血液恢复了平静，陆锦少的喘息之声有些粗重，而邱月却在得意地暗笑。“你是故意的！”陆锦少问。邱月傻乎地没有听清楚陆锦少语言中流露出的情绪，她蹭到他身边环抱住他的身体，她仍感到幸福，因为她确认这个身体的确就是她所等待的另一半的身体。“你爱我么？”这个问题虽很俗气，但却是绝对地实在，没有哪个女人不重视这一点，邱月忽略了陆锦少刚才的问话，只管想得到自己心中的答案。陆锦少疲惫又冷漠地回答：“不知道。”荡漾在邱月脸上的羞涩笑容消失了，她问他爱不爱她，他说不知道。而他却从来都没有问过她爱不爱他，他不在乎她爱不爱他么？为什么？陆锦少一番身把邱月压在了身下，他又开始吻她，象蝴蝶贪恋美丽花朵般的深深地吻她。他的吻虽让邱月迷乱，但她的脑中却仍想着他爱或不爱她的问题。“爱我么？”邱月又问，她觉得他应该是爱她的。“对于男人来说，性就是爱。”失望和委屈的感觉立刻涌上邱月的心头，她接着问：“我们以后会怎么样？”“我们不可能，但我会尽力补偿你的。”陆锦少又不假思索就回答她，仿佛他说的方法是天经地义地合乎情理一般。听过在床上哄女人，骗女人的，可是没听过在床上就拒绝女人的。他这是干什么，卸磨杀驴！？邱月的眼圈红了，心也跟着愤怒起来。第一次她就忍受了他的冷漠，为什么这次还是这样。她问他：“既然不可能为什么还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你勾引我的么？”陆锦少本就后悔他再一次的失误，现在再加上她的质问他就更恼了，于是他又犯了口无遮拦自高自大的毛病，“不是你成心勾引我的么！？上次是，这次不还是么？我没怪你你怎么先怪我了？”血液好像无法传送到大脑上去了，邱月的思维开始卡壳，她觉得哪个地方有些不对劲儿，她为什么要勾引他？可是他说的好像真对啊，这一次、上一次不都是她一手策划的么！“我是男人，架不住女人的诱惑，你可别有什么误会。”陆锦少竭力地强调着他行为的动机，生怕她会误会。她误会什么了，邱月的头脑完全混乱。她糊涂，她怎么变成一个勾引男人上床的贱人了。陆锦少仍然压在邱月身上，她开始用力去推他。“走、你走！”“你让我走？现在？”陆锦少气愤地问。“是，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你走吧、走啊！”泪花遮挡住邱月的视线，她已看不清他的脸了，只是痛苦地叫着。“你别后悔！”“走吧，走吧，求你走吧！”陆锦少狠了心，他当真下地穿衣服去了。门前，他站住对着床上颤抖的女人说：“我会补偿你，你不会吃亏的。”陆锦少摔门而去，邱月被孤零地留在黑漆的夜里。她不明白，为什么该幸福的时候不幸福，该甜蜜的时候不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