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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美女神棍

洛英并没有昏迷,看上去只是略显疲惫而已。

白石还在奇怪刚才的遭遇,此刻见洛英没什么事情,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问:“你没事吧?快坐下来,跟我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把我给催眠了啊,我怎么感觉就跟做梦似的?快说说,你把我催眠后,都问了我什么问题?我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啊?”

“啊?”洛英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如常地说:“你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呢?不过,秘密嘛,我倒是确实知道你的一些小秘密。”此时,洛英的心里已是纷乱如麻,难以平静:刚刚如果不是“荡天涯”将此处天地之气禁锢,恐怕就是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局面了:转世圣主竟连“落英旋天舞”也无法承受,这可怎么办呢?

洛英心下想着,手里温柔地抚摸着荡天涯:荡天涯啊荡天涯,多少春秋,你随圣主游遍天地;峥嵘岁月,你伴圣主征战寰宇;日月光华,竟比不上一支荡天涯!而圣主陨落,你也从此沉默。若不是你今日发动“大音囚天”,我几乎以为你已随圣主一起去了。

不过,想必当年的最后一战,你已耗尽了力量。如今的你,只是因感应到圣主的气息,而激起这些年积累的微薄灵力自发流转罢了——不过,恐怕这一次,就已经消耗完金风带着你游荡天地积累的那点灵力了。金风,金风,原谅我利用了你……他日若相逢,你我应陌路……

洛英心中胡乱地想着,脸上却古井无波。白石哪里又能想到在这短短瞬间,洛英的心里已经千回百转?他嘿然笑着,心中虽然并不深信洛英的话,眼神却不敢投向洛英,只顾四处逡巡:据说会催眠术的人,最会通过直视眼睛将人催眠。刚刚的吹箫,恐怕就是另外一种通过声音的方式了。不过,刚才我也没听见声音啊?难道是次声?保险起见,我还是干扰一下比较好。

“嘻唰唰嘻唰唰喔喔——洛英姐,那你知道我的哪些秘密呢?——我还有双截棍,我还有双截棍——你真的对我催眠了?——音浪太强不晃,会被撞到地上——你快跟我说说你都知道我什么秘密,我好考虑要不要告你侵犯我的隐私权——啊嗷……”白石搜肠刮肚一时找不到什么有震撼力的歌来干扰,最后只好学狼叫。

洛英心里正在伤感往事,冷不防被白石的狼叫给逗乐了。洛英举起荡天涯,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一记:“傻瓜,你这样是没用的啦。我要是那个,嗯,催眠你的话,是必须要你配合才行的。”

白石一声狼叫憋在嗓子眼里,再没了声息。此时,有阳光斜斜地映照在洛英略宽的额头上,她秋水一般的眼睛微微地眯着,而她洋溢的笑容,就连灿烂的阳光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了:这样的笑容,如能天天看到,人也不会老啊!

“哦,那你到底知道了我什么秘密啊?”白石成功将洛英逗乐后,不再耍宝,而是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问。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如果洛英的催眠术真的有用的话,那么,自己再跟她学个一招两式,嘿嘿,这催眠术可是实用性很强啊……想至猥琐处,嘴角似乎有液体分泌流出,白石连忙抿紧嘴巴。

“你别做美梦了,快把口水擦擦吧。“洛英心里的阴霾此时已经一扫而空,她语调轻快地说,“我对你使用的可不是普通的催眠术,而且,催眠术只是诱导性的暗示,达到使人精神松弛,影响人的情绪,或是短时间诱导人的语言行为的目的。你想靠催眠白玉,让他帮你参加考试或是干点其他什么的话,那都是不可能的。不过嘛,我刚刚用的……”

白石一下子站了起来,想想又坐了回去。他指了指洛英手里的短箫,苦笑着说:“洛英姐,收了神通吧。不然我真的没胆量面对你了。我心里想的那点事,你是不是全知道啊?”他的心思被洛英一语说中,自然以为是洛英仍在用短箫对他进行催眠。

洛英笑着摇摇头,将“荡天涯”收入腰间的袋子中,双手背于身后,有板有眼地说:“如果你学了我刚刚用的术法,倒是可以达到你的目的,而且还有数不尽的功能与好处。可惜,你的资质太差,偏又五体不勤六识不灵,身孱弱而不定气,心顽劣而难化神,实非入我门中之材啊……”

白石被洛英的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我了个去,你不当神棍还真是浪费,你这可是罕见的美女神棍一枚啊——既然我这么差劲,那么,好吧,我决定不学了……”

洛英却瞪了白石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见识短浅,习惯见风使舵;你见猎心喜,却又见难就退;你见……”

“停、停,打住,被你这么见啊见啊的,我都快变成绝代贱客了。我学,我学还不成吗?”白石心中自有他的如意算盘:找个美女神棍做师傅,学一门牛叉到不行的本领,这种送上门的好事绝对不能往外推。不过嘛,听洛英话里的意思,是想教我的,说那些五体不勤什么的,无非是想找个干苦力的嘛。你看看,我只不过试探性地说了不学,她就急了吧?

“你要真的想学,也不是不行,我会耐心教你的。不过,你可不要怕辛苦;而且,你这胆小怕事的性格,也要改一改,嗯,还有,还有……”洛英见他肯学,心里松了口气。

除了这个办法,她也没有别的主意好想了。十世轮回的最后一世,圣主竟然已经如此弱小不堪了。唯有先以炼气之术改善身体的孱弱,继以“七情天书”修炼化神,方才有希望逆转轮回吧?

如今之计,也只有逼迫他勤加修炼了,毕竟时间不等人啊,而且还有那些觊觎圣者神念的宵小之辈。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上次那个化身黑脸教官的,只是一个修炼地气的青蟾精,若是来了一个强大的存在,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如何护持得了眼前这弱小的转世圣主?恐怕自保都成问题了。

“美女神棍师傅,你也别想了,不就是有事弟子服其劳嘛。有什么苦活累活,尽管交给我好了。”白石以为洛英在想着以后让他干苦力,就难得大方了一回,“不过,虽然我有时行事谨慎,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啊。这你可看走眼喽!”

洛英却并未接他的话茬,只是转身面向野河,神情严肃地说:“我在跟人说话,光天化日之下你又出来作甚?我帮你凝练了鬼体之气,你不躲起来修炼,难道不怕被阳光照射得气散魂销么?”

白石蹭地一下,躲到洛英的身后,战战兢兢地顺着洛英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野河平静无波,河水绿幽幽地不起一丝涟漪,河岸边一蓬一蓬的枯草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却哪里有半个人影?

“洛英姐,美女师傅,你,你可别吓我……”白石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

“噢,我果然是看走了眼,你可真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啊!”洛英笑眯眯地看着白石,眼神中难掩得意的神色。

靠,果然被她耍了!白石心里有些愤愤不平,同时对自己条件反射似的反应鄙视不已——谁叫自己在十岁那年做了一个超恐怖的梦,还一连做了三个月零九天呢?有的人被吓过后,破而后立,神经变得坚韧无比;有的人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唉,不走运的是,自己很可耻地做了后者。

洛英没有继续调笑他,只是冲着野河方向点了点头,嘴唇微动,却又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白石一颗心又悬了起来:难道那边真有什么自己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说,鬼?这条河里可是死过人的啊。

思及此,白石强作镇定地说:“美女师傅,天色不早了,过了四点进出小树林要被记大过的。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洛英面色一整,严肃了起来:“要是害怕辛苦,又畏首畏尾,你干脆不用学了——因为,我首先教你的基本功,就是让你一人在此修炼,时间是每天的子时。当然,要想进展快的话,整夜在此修炼,效果会更好。”

“师傅,你这是玩死人不偿命啊,是不是还要来点倩女幽魂什么的啊……”白石有气无力地说。唉,人家学催眠术,寓教于乐,一帮子人一起做做研究,休闲自在;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得孤身犯险,冒着记大过的危险往野地里钻?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万一这虎穴里面只有一条光棍公虎,自己不成了送上门的一盆菜了?要是有美女师傅陪着,那么……

这样想着,白石的两眼放光,情不自禁地顺着洛英的玲珑曲线上下瞄了两眼,又急忙收回目光,正色道:“师傅是否也要作陪,为弟子讲解,答疑解惑呢?”

洛英却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给你一本气经,你先照着上面说的练吧。我习惯早睡早起,不起夜的,就不陪你了。好了,我今天施法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啊。”

白石的目光狠狠地在洛英因伸懒腰而越发高耸的****上剜了两眼,一泄心中的郁闷:“那好吧,把你说的什么气经给我吧。”嘴上说着,他心里却在想:嘿嘿,反正都是照着书上练,你管我在哪里练呢?这里这么吓人,白天都阴森森的,更不要说夜里了,鬼才来这种地方呢!

洛英看了白石一眼,似乎没有看穿他的小心思,痛痛快快地从腰间的袋子里摸出一本皱巴巴,薄薄的没有几页纸的小册子:“喏,就是这本了,拿去吧,好好练啊。”

白石接过那本连封面都没有的小册子,看都不看地塞在口袋里,笑着说:“师傅,如来神掌还有个封面呢,你这本什么气经怎么连书名都没有啊?不会是屁经吧?”

洛英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只是伸出手:“不想学,就把书还我。”

白石干笑了两声,哪里肯将到手的“秘笈”再送回去?只要不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葵花宝典,拿回去学学总归是没有坏处的;看过的那些玄幻修真小说里面,不是也有很多不起眼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好宝贝嘛。最主要的是,不要钱的东西,不拿白不拿——白拿谁不拿?孔子曰:白拿不拿,你妹的,脑壳被驴踢了吧?呀呼嘿,也乎哉。

“瞧你那样儿,走了,先回去吧。”洛英说走就走,三两步已经迈出凉亭,走入林子里,踩得荒草枯叶沙拉拉的一片响动。

“等等我啊,一起走,一起走!”白石赶忙小跑两步,跟上洛英。

开玩笑,这里阴森森的,这么一会功夫,寒毛都炸起来了,还是早走为妙。至于夜里来不来这里修炼?嘿嘿,谁爱来谁来……

微风拂过,枯草随风摇曳。野河绿幽幽的水面上,此时正鼓起一个篮球大小的气泡,看起来极其怪异:就像是河水吹出来的一个泡泡。气泡随风轻摆了一会,又“咕咚”一声,沉入了河里。

这诡异的一幕,白石自然是没有看见——他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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