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倩羽公主用上了轻功，快速飞梭在黑夜的小巷间。自己本就是轻功界的菜鸟，带上个不会武功的公主殿下，更显吃力。额头豆粒大的汗珠滑下脸颊。
“咳咳。”到了他们住的客栈，苏灿灿放下倩羽，忽觉得胸口有些闷得难受，咳了两下，不疑有它，跟在了倩羽的身后。
身子变得有些重，是今日太累了吧。从袖子里掏出玉瓷瓶，放在紧握的手心里，加快了脚步，上了楼梯。
房间门被打开，房内的烛光很凉，让她觉得有些刺眼，不自然的拥手挡了下。手被倩羽拉着进了屋，脚下仿佛绑了铅块步伐缓慢，抬起眸子直视着本坐在茶桌上喝茶的慕袭衣。
“灿灿！”他的眼里满是惊讶，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会来。转而看到倩羽的神情，心一沉。想必她已经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了。禁带着怒意睨了倩羽一眼。“我说过不要跟第三人说起！”
苏灿灿莲步上前。幻想了千万种若是再与他面对面时该如何回应他的表情，就是没有猜到会是在这种情况出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这个第三人打搅到你们了吗？”苏灿灿噙着笑意，满不在乎的神情，径自走到桌边倒了杯茶。
慕袭衣敛神星目烁烁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刚才的那句话，没有半丝故意。毫不在意的神情让他稍握了手掌。
“倩羽你先出去……”
“相公……”倩羽虽带着不甘的心，侧脸看了下苏灿灿，咬唇转过了身子，退出门外。“那你们先谈谈。”话毕顺手带好门。
沉寂。从倩羽关门的那一刻便开始。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她神情轻松的品味着杯中的茶，他站在她身后久久不语就这么看着她。
再也无法按捺住心里的那份悸动，想她，发疯似的想她……她离开的每一天，没有一天是过的有笑容的，没有了她，自己连笑的变得勉强了。
“为什么？”慕袭衣强有力的双臂从身后抱着她，枕着她的肩，呼吸都带着疑问。为什么要再出现，他都强忍住不去找她了，为什么她还要出现。
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杯，侧身起来转过头，面对面的看着他。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用明亮的清眸凝视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还有他的唇……他的发丝……手每落到他的五官都让她这么的眷恋，柔软的发丝就这么安逸的滑在她的手掌中。
“灿灿。”他几乎都快变得哽咽。颤抖的发音显得有些激动，呼唤着她，紧拥着她。像要将她的身子嵌入自己的体内一般。
陪着他暖和的胸膛，还是这股味道，让人安心的味道，本以为再也闻不到了。
“你瘦了……”窝在他的怀里，像小猫一样温顺。贴着他结实的胸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半天逸唇道。
慕袭衣身子微微颤抖，收紧了她的腰。“你也瘦了……”
“人家要是娶公主，成了亲之后都是越过越富态，你怎么过的这么惨淡？”她半带调侃的语调，俏皮的从他怀中脱出。“难不成秋倩羽还欺负你了不成？不对啊。她挺温柔的啊。”做着思考状，几步向前假意的背过了身子。
慕袭衣捕捉到她的逃离，强制的扭过她的身子。她低的不能再低的脑袋，乌黑的发丝就这么顺着她的脖颈落下。动作轻柔至极的将她的发丝拨到身后，捧起她的脸，果然带着泪花。心疼的替她拭去腮边的泪痕。
“明明答应娶我的……师兄骗人……”苏灿灿像个小孩没要到糖一般，执拗的盯着他的眼睛。
“灿灿，我。”慕袭衣接下来的话语全数淹没在了她突然印上来的唇瓣上。他没有回应，只是任由她的双手紧搂着他的脖颈，像是惩罚般，在他的唇上肆虐。她在生气，他知道。
不要这样唤她，她会控制不住想要生气，生气自己还是会动心，生气还是会想要占有他，哪怕就一秒钟。
半响，从他唇上离开，将纤指按在他的唇上，定定道。“很疼吧。”他薄唇上的那道啃咬的口子，并不是她刚才的杰作。还留着一排牙印，恐怕……
“不疼。”慕袭衣如沐春风的笑脸一如当初。
“骗人，我发作的时候疼的真想死。”她嘟嘴的摆起脸，冲他道。
慕袭衣笑笑不语，环过她的腰身，只想就这样抱着她。她的撒娇，她的音容笑貌他都无比珍惜。就这一刻也好，他自私一点，只当她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苏灿灿生气的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唇角上的伤口。他咬得很用力，她进门的时候就觉的他的唇角还带着未擦干净的血渍，恐怕在她和秋倩羽还没赶来之前，他又发作了。
将手里的玉瓷瓶递给他，越过他的身子，在桌上倒了茶水也递给他。“把这药吃了！我就原谅你！”
“我身上有雪脂膏，随便涂涂便能好了。”虽不知这是什么药，但他敏锐的鼻子闻到了里面带有珍贵的药材。留着给她备用也好。
“喝了！”她生气的指着玉瓷瓶，再次将茶水递了过去。
慕袭衣一怔，叹气的瞅了她一眼，看着她生气的表情，心里带着暖意，将瓶内的粉末尽数吞下，咽了口茶水。然后将空瓶子拿给她看，抿笑道。“可以了吧。”
“嗯。”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瓶子放入袖口。替他放下他手中的杯子。“那我走了，以后跟公主好好过哦！”嫣然冲他一笑，与他擦肩去打开房门。
“灿灿！”慕袭衣扯过她的手臂，再次拥她入怀。“不要走！”不要走！体内的毒素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她，最后一次抱她，最后一次……想她。
她粲齿微笑，像是大人教育小孩的模样转过身来看他。“慕袭衣，你这样是不对的噢，男人娶了老婆就该好好的守好本分，不能偷吃！好吧，刚才我是主动了点！但是那也是你勾引我的！所以也赖你！”
慕袭衣蹙眉看她，俊目微怒。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像是要离他很远的样子，她想逃开他，没错！她的笑容就是在告诉他，她要离开！
“灿灿，我和倩羽……”慕袭衣捉住她想要挣脱的皓腕，表情认真道。
“我可不可以选择不听?哥哥……”苏灿灿无力的抽出自己的手腕，垂着头，缓缓说出自己一直不愿启齿的称呼。
哥哥……慕袭衣耳鸣回响，怔怔的盯着她的双目，恍然间自己也失神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两个字就将他们生生隔断，将那份感情弄得血肉模糊。
抬起手臂用纤指替他抹去还残留在嘴角的粉末，然后不舍的缓缓落下，垂在身旁两侧。他如清泉般的明眸里有深情、有眷恋、有悔恨、有无奈……好多好多，她读得懂的又读不懂的信息。无论是哪种，都无法将他俊美的五官损害掉一丝颜色。让她看不腻，就想这么一直看下去。
“我有没有叫过你，袭衣……”像是静谧了半个世纪，朱唇轻启出的两个字，带着魔力般，将她心里某处发出的生息渐渐变轻变浅，然后开始渐渐消失。
慕袭衣惊诧的狭目就这么愣在哪里，似惊喜似幻觉。
不再挣扎与犹豫，够了，她该知足了。微微勾起的唇角就这么保持着，转身打开门扉，跨出门外，秋倩羽似乎没料到她的突然开门，怵然愣在原地。
“他会好好活下去，所以……请让他幸福的活下去。”看着秋倩羽瞪大的双目，苏灿灿深呼了口气，冲她道。
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害怕自己会后悔，后悔刚才没有顺着他爱恋的眼神回应他，抱着他痛哭一场，或许像电视剧演的那样，悲情的死在他怀里啥的，明明怕死的要命，可是比起她的命来。果然，他比较重要。罢了，他活着就好。
出了客栈，一个人走在没什么路人经过的夜幕中。冷飕飕的寒风贯穿着她的全身，钻进她的肌肤里面。没有任何动作，麻木的行走着，由心脏位置和脑袋里传来的刺痛感深深的提醒着她，她体内的毒又要开始发作了。无妨，或许半夜死在大街上也不错，还是走到下条无人的巷子边再死吧，不用收拾，就挨在垃圾堆旁。
抽痛的握着心房的位置，苦笑自己在这个时候已经无聊到想自己怎么个死的方便了。脚僵硬的迈不动步子，只好靠在街边的巷口边。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吧，解药大方的给了前男友，自己也没吃亏，不是还占了他便宜么，单身女子调戏有妇之夫到底是谁赚到了？呵呵，在现代和古代玩了，爱了，恨了，够了。做人不能太挑剔，有得必有失……可是……
“该死的，就不能让姐回去交代完后事再死么！”她撑起难受的身子，将本来快滑倒到地上的身子，坐了起来。朝天怒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