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收回视线,却见慕袭衣已经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神,璀璨的星目闪烁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旁边的秋长语。“圣上说的是,今日是苏妃娘娘的好日子,我这个当哥哥的应当敬一杯。”话毕,他侧腰端起酒杯,恭敬的迈开步伐,走到龙椅前不远处,双手高举酒杯,弯腰行礼道。“臣祝贺苏妃娘娘……”
苏灿灿已经忘了如何动作,慕袭衣冷冷的目光让她无法言语。明明相隔如此近,却发现两人已经形同路人般,嘴里说出来的恭贺都显得那么苍白。这些日子不见,他给她的感觉,已经换了个人。
“苏妃大概是累了,这杯就让朕替她喝了吧。”秋长语执起桌上斟满的酒杯,与前面的慕袭衣对饮下肚。右手从她的身后轻捏了下她的腰身。
苏灿灿吭声不得,只好无语瞪他一眼。报复性的也用手在他后背狠狠捏了下。
秋长语咬牙睨了她一眼,转眼又恢复了常态。
她转过头时,慕袭衣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没有继续喝酒,只是静静的看着殿内舞台的表演。低垂了眼,不再看他。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从她给他解药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了不会再有瓜葛,但是那段禁断的爱恋她将永远埋在心里某处,不再提及。秋倩羽爱他如此之深,定能让他过上幸福的日子,他还是她的哥哥,永远的哥哥。
“那糕点什么时候也送朕一份?”秋长语靠近她的耳边,泛着酒气的话语,落入她耳里。
苏灿灿全身不由身子哆嗦一震,呆呆的不知该如何反应才会显得正常不引起他的怀疑。
“圣上若是想尝,臣妾这就去吩咐御膳房做好送来。”她美目凝视的回答。
秋长语一副游刃有余的神情,亲热的靠近她的脖颈,悠悠道。“也是带‘夹心’的那种么?”
她明明确定他的眼神没有看向南宫炎那桌那边,为何会这么清楚!完了,翠玉!
“圣上把翠玉怎么了?”她开始拧眉。翠玉这虽接触没多久,但是却是她在这个宫里最熟的人。这些日子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这次叫她亲自拿糕点过去,也曾跟她说过被秋长语发现会有危险,可是她没有什么怀疑就应了。让她去也是为了以‘光明正大’的方式给南宫炎通风报信。就算被秋长语抓了,只要那张纸被南宫炎拿到手,她死咬着不承认事情还是可以有转机的。
问题是,秋长语是如何知道里面夹了东西的?翠玉招了吗?
秋长语淡笑不语,似乎不打算接话下去。撤离了她的颈窝,拂袖起身,将她横腰抱起。冲旁边的侍卫道。“今日计划取消。”
侍卫闻言,脸色微变,有些着急道。“圣上,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果放弃的话……”侍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秋长语怒瞪道。“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
“属下罪该万死。”侍卫踉跄下跪,哆嗦的赶紧磕头道。
秋长语冷哼一声,侧身转头看向南宫炎位置的方向。眸子骤然变冷。掉回头大步向前迈下了阶梯,没有从正殿门走,而是从侧板的内阁门走出去。
殿内的歌舞声已经渐渐远去,经过走廊一路上都是行礼的宫女太监。他今日果然有目的要对付南宫炎,可是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秋长语脸色有些阴沉,她也不敢出声,下意识的先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他一个翻脸,自己将她摔在地上。
秋长语将她放下,走进一院落,院里有些破旧,像是很久没有收拾过的样子。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发现屋子外有人看守。
“开门!”秋长语脚步停在门外,负手而立。板着一张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两的臭脸吼道。
“是!”侍卫俯首应是。打开了门上的大锁。
他带她来这地方是想干嘛?莫非要把她关在这里?脑子里恐怖的想法频频冒出,后背都冒出冷汗了。脚已经僵硬的往后挪。
“吱呀—”门随着两名侍卫的手推开的力,渐渐撑开。透出一丝油灯的暗光。秋长语站在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视线,好奇的从他身侧走出来。里面的情景让她顿时全身冰凉,紧绷的神经几乎就要生生扯开,她能感觉到那一刻她瞳孔顿时放大了数倍,嘴唇因为吃惊已经开始颤抖不已。暗黄的灯光下映照着狼狈不堪的女子披头散发躺在的地上,****的身体上还沾了未干的血渍,身下是一些干枯的茅草和裙衫的碎片,雪白的肌肤上明显的淤青痕触目惊心,旁边站了四位光着膀子的男子,正在忙着收拾着自己的衣裳。对于门突然打开,显得很是惊慌,齐刷刷的看着秋长语,抖抖索索的跪在了他面前。
“圣上万岁!!”
她觉得脑子里有一股沸腾血液在乱冲,已经忘记身在何处,箭步冲进去推开跪了一排的男人,一个不稳栽倒在地,闷哼了一声,跪起身子走向地上的女子。
“翠玉!翠玉!”苏灿灿泪水喷涌而出。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包裹着她的身子,抱起她冰凉的身子,大声的叫着她。
“娘娘…是…娘娘吗?”翠玉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喊,本来没有任何暖气的身子,微微动了下。
“是我!翠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苏灿灿已经语无伦次了,小心的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头发,露出她清秀的脸。颤抖的搂紧她冰冷的身躯,想传递给她些温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苏灿灿有些慌张的看着屋里的场面,四周都是些废柴木,和一些茅草,只有一张凳子上还摆着一盏油灯。潮湿的气味与腥臭的血腥味融合在一次,发出刺鼻的味道。望着翠玉身上的伤痕,可怕的惧意充斥着她的脑海。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叫翠玉去送那点心的话。她就不会落至于此!
“秋长语!!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苏灿灿怒红了双眼,转头逼视着还在门外的秋长语。
秋长语也未料到,这帮人如此大胆。自己只是下令把翠玉锁起来,他们竟敢擅自奸污了她。紧蹙的眉头,脸上已经布满阴霾。
“你要怎么样冲我来就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翠玉是无辜的!有罪的人是我!”苏灿灿感觉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了,如若不是怀里还抱着奄奄一息的翠玉,她想,她已经冲过去掐死秋长语了吧。
“来人!!”秋长语冲门外的侍卫吼道。
门外的几名士兵吓得立马颔首,等候发令。
“将他们三个拖出去!明日午时处以凌迟!!”
“是!”应声的赶紧将屋内求饶的几名男子拖出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娘娘……对不起……翠玉害…怕……没有守住您的话……”翠玉带着嘶哑的声音,撑起红肿的眼皮看着她。
翠玉一定求救了很久,她定害怕不已,本来粉嫩的樱唇早已血肉模糊,说起话来也相当的费劲。
苏灿灿自责的搂紧她,抽泣声越来越大。“不,不……都是我的错……翠玉……”她在皇宫没有任何的亲人,她当翠玉就是最熟悉的朋友,自己真是世界上最混蛋的朋友了,居然会害她受如此屈辱。
秋长语跨门而入,脸色依旧阴沉。几步到了翠玉身旁,接过苏灿灿怀里的翠玉,将她抱起往外走,低沉道。“朕虽未下此命令,但是,他们都是真的属下,朕难逃其责……”
“圣上,奴婢知道……此事……与圣上您无关……”翠玉想要空出一丝力气从他身上下来,却怎么也无法使力。
“翠玉,明明就是他的错!你为什么要包庇他!”苏灿灿愤恨的试图将翠玉抢回来,却被秋长语轻松闪过。气鼓鼓的看着翠玉,她都这样了,还这么挺秋长语,有没有搞错!
“朕先将你安置在听雨阁里。伤养好之后再回龙辰殿吧。”秋长语没有理睬苏灿灿的怒视,将翠玉抱好往前走。
“奴婢……谢圣上……”翠玉努力撑起唇角,微微道。
苏灿灿现在被翠玉的话弄得快气孔冒烟了,这算哪跟哪啊!本来的脑充血也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竟有了想了解下秋长语是不是使了什么妖魅之术能让人在经历了如此大的屈辱后,还能感恩犯罪人的想法!
秋长语把翠玉放在了最近的一处清幽的院子里,便离开了。他走后不久,很快就有一大堆太医连走带跑的进了房间,给翠玉诊治。太医把完脉,开了药方,几个老太医再三叮嘱宫女们熬制方法,确认后才离开。
苏灿灿帮她清洗了下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把她搀扶到了床上躺下,守在旁边。
“翠玉,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看着翠玉疲惫的合上了眼睛,替她盖上被子,小声的说道。
翠玉眼皮颤了颤,没有睁开眼,苍白的脸上还是没有恢复的迹象,嘴唇蠕动着。“娘娘,这是奴婢应得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