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或许是大部分新时代青年有志一同的伟大理想。自从林依穿越到大威王朝以来,以她的身份本该可以过上米虫的生活,可惜摊上不得不交换身体的二师兄后,倒是一日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好在她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就是不睡也影响不大,所以当日日须早朝的苦命王爷刚过卯时便要起身时,她也毫不费力地一个翻身起来,神采奕奕地准备回柳烟居去。
“爷,兰儿真不明白,您为何对那只小猪如此厚爱?”一早过来服侍楚风洗漱的仍是兰儿和梅儿。她进屋后发现小萌猪竟然大大咧咧地出现在楚风床上时,那无比震惊之色,让林依差点以为自己是被正妻捉奸在床的倒霉小三。
梅儿瞥了一眼嘟着嘴十分不满的兰儿,再用眼角余光轻扫过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的小萌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表情也比平日冷了几分。
但这时的楚风可不是昨夜那个既话唠又啰嗦还带着点萌气的他,所以兰花姑娘这种不合身份的问题自然得不到他的任何回答。
“爷,上次兰儿就想问了,您向来喜静,夜里就连平素最信任亲近的莫大哥都只能睡在对面的厢房。兰儿和梅儿姐姐等人虽是您最贴身的丫鬟,也只能睡在外院。至于夫人们更是连在楚意居过夜的机会都没有……”兰儿扁扁嘴望向小萌猪,眼中带着明显的羡慕嫉妒恨:“可您却独留这小猪在您身边,甚至同床共眠……这只笨小猪究竟何德何能承您宠爱?”
楚风抹去脸上的水珠,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它是猪。”
“爷,正因为它只是只猪,兰儿就更不明白了,这猪还能比人更珍惜更值得信赖和喜爱吗?”兰儿不依不挠地问道,显然对于小萌猪能够在寝室过夜的特殊待遇十分耿耿于怀。
楚风不耐地挑挑眉,睨向兰儿,淡淡地说道:“明儿换竹儿过来吧。”
“爷?”兰儿呆了呆,顿时红了眼眶,委屈地说道:“兰儿不过多问了句,爷便全不念兰儿往日的好了?您,您好偏心……”
“兰儿,快莫说了。你这丫头,平日里素来嘴快没心眼,爷气量大不跟你计较,你倒是越发不懂分寸起来。竹儿都比你懂事多了,正该换你去打理早膳,也好趁着这机会反省反省。”见此情景,梅儿赶紧朝她使了个眼色,生怕她惹得楚风更生气。
一旁冷眼旁观的林依虽是一脸平静,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可心里却是暗自叫苦。这变态王爷为啥非得这么变态呢?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想搞****啊,为什么非要对小萌猪特殊?说他是真心喜欢小萌猪,林依打死也不信!除非他能证明他年龄在十岁以下,或者智商不到20。
但很明显他一把年纪了,人也不笨。作为一个老男人,尤其是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大人物,无缘无故对小萌猪好,绝对是别有目的的。以目前的情况来分析,最简单的一点便是让小萌猪成为众矢之的。太过明显的特殊待遇,会不引来他的粉丝团和妻妾群的恨意才怪!眼前不就又平白结下两个冤家了吗?
这一招借刀杀猪可真是用得狠啊!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王爷,竟然跟一只与世无争天真可爱的小萌猪斤斤计较,这王爷的变态指数和小气程度可真是够令人发指的!
“找个侍卫送它回柳烟居,往后它若是来了,看见便抱去找本王。”穿戴整齐的楚风淡淡吩咐着,意味深长地瞟林依一眼,便转身出了门去。
“兰儿,你去服侍爷吧。”梅儿朝兰儿点头示意她跟上去,自己则过来抱起小萌猪出去。
林依老老实实地窝在梅儿怀里,对方阴沉的脸色让她心里直打鼓,若她是柳依侬倒也不怕城府颇深的梅花姑娘,可换成小萌猪可就没什么胜算了。
不过好在梅儿并没有趁无人之时暗中欺负小萌猪,这一点倒是让林依对她恢复了几分好感。
侍卫将小萌猪送回柳烟居时,还不到辰时,菊儿却是如往常般起来准备早膳了。
这些日子林依虽是晚晚跑出去闲逛,但玩到差不多了都会自己跑回柳烟居,因此菊儿并没有特别在意,只当是寻常家畜晚上出去放风。但当她得知小萌猪昨夜竟又跑去楚意居,并且在王爷的寝室里睡了一夜,她的表情开始不淡定了。
勉强与侍卫笑着谢过,菊儿抱着小萌猪往柳侧妃的寝室走去。林依抬头瞅着菊花姑娘阴晴不定的神情,心里越发察觉楚风的阴险,她要争取一个好同志是多么不容易啊!菊花姑娘可是她唯一的人力资源,若是就这么轻易地被楚风挑拨离了心,她冤不冤啊?
“嗷~~”林依往菊儿身上蹭了蹭,表情十分无辜又亲昵地望着她,卖萌示好虽然未必有效果,但至少得表明一下自己与她是同一战线的积极态度。
果然菊花姑娘冷冷地看着林依,丝毫不为她的示好所动,但还好菊儿表情虽冷,却并没有其它不善的举动。毕竟面对一只猪,一只刚刚开始受宠的猪,即使再怎么不喜,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目前还不到计较或是下手加害的时候。
回到柳依侬的房中,二师兄如往常般已起身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王妃,好齿回来了。”菊儿将小萌猪抱到床上,转头看了她一眼,道:“是楚意居的侍卫送它回来的。听说,爷对它很好。”
二师兄抬了抬眼皮,斜瞥她一眼,淡淡吩咐道:“准备洗漱吧。”
菊儿欲言又止,但见柳侧妃又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假寐,她脸色微沉,抿抿嘴唇还是依言出去准备洗漱事宜。
待她一走,二师兄懒洋洋地睁开眼,朝林依没好气地说道:“叫你别去惹楚风,你倒是当成耳边风。嫌日子太舒坦了?”
林依扇扇两个大耳朵,故意气他道:“这可是你的耳朵在扇风,不能怪我。”
“哼。”二师兄鼻子里哼了一声,斜眼一扫,那轻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傻子。不过他并没有再和林依多作交流,因为随着天色渐明,交换身体的时间又到了。
待菊儿端着水盆再度回来,林依已经回到了柳依侬身上。菊儿心不在焉地服侍着林依洗漱梳头更衣,林依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上回卫太医来看诊时,可曾说好何时再来?”林依随意地搭着话。
说到卫太医,她不是不疑心的。卫太医自那次她手骨折之后,也来过三四次,每次只是替她察看手的伤势,并开些外敷内服之药,却从未再试图探脉看诊。这对林依来说本是好事,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却显得有些古怪了。
菊儿愣了愣,方回道:“上回卫太医说王妃的伤势只须定期换药即可,可无须再过府诊治。当然,若王妃认为不妥,仍可随时召唤她过来。”
“嗯,如此倒也省心,只是却要麻烦你了。”林依微微颔首,似笑非笑地看着菊儿,突然说道:“菊花,这大半个月来因着我手受伤之事,倒是把咱们的王妃大计给耽误了,你没怪我吧?”
“怎么会?”菊儿闻言脸色既羞又喜,她抿了抿嘴,假装大方地说道:“那事儿不急在一时,倒是王妃的手伤多少因我之过,一日不好,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就知道菊花你是个善体人意之人。放心,如今我这手也好得差不离了,眼看秋意渐浓,也该到菊花盛开之季,咱们正好趁这时机再好好商榷商榷成妃之事。”林依笑眯眯地说完,停了下,好似突然想起什么,随意地问道:“对了,方才你说好齿怎么来着?”
“哦,没什么。方才听侍卫说爷挺善待好齿的,昨儿个夜里还留它在内院过夜。”菊儿轻描淡写地回道。
“好齿不过是头猪罢了,我虽是它的主人,但王爷对我如何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若王爷是真心对好齿好,想来他也是看在你的份上,爱屋及乌罢了。”林依笑笑地说完,没等菊儿得意便继续道:“不过依我看,王爷那般厉害的人,只怕别有深意。好齿算不得什么,但谁不知它背后可是代表着柳烟居,代表着你和我的面子。”
“王妃的意思是……”菊儿表情一怔,迟疑道:“爷是故意对它好的?他为何如此做?”
“不好说。咱们拭目以待便是。你只须记得,在别人眼中,你和我是同一条船上的。”林依略带深意地看菊儿一眼,站起身示意她抱起好齿,转身往外步去:“走吧,先去用膳。一会儿还有得忙乎呢。”
菊儿眼神一闪,知她所言非虚,便抱起又在昏睡中的好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