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废帝刘子业刚刚被杀死,刘宋王朝又出了个残忍的后废帝刘昱。刘宋的大臣萧道成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就趁着昏君无道、朝政混乱的局面,取代了刘宋政权,建立了萧齐王朝。
身为“四贵”
萧道成(427~482),字绍伯,小名斗将,祖居东海兰陵(今山东枣庄峄城东),高祖于东晋初迁至侨郡兰陵(今江苏镇江东南)。《南齐书·高帝本纪》中称萧道成是西汉名臣萧何的嫡系子孙,这已经无法考证。不过萧道成的父亲萧承之倒是刘宋王朝的一员猛将,历任济南太守、龙骧将军、右将军等职。就在萧承之随军征战的时候,13岁的萧道成拜当时的名儒雷次宗为师,学习《左氏春秋》、《礼》等儒家经典。元嘉十九年(442),竟陵(今湖北潜江西)的蛮夷造反,宋文帝慧眼识人,让年仅15岁的萧道成领一支偏师讨伐,萧道成也不负所望,彻底平定了叛乱。随后,萧道成又参加了刘宋征讨仇池的战斗,他屡立战功,封爵为晋兴县五等男。宋文帝去世后,陈太后为了巩固政局,又升萧道成为武烈将军。
宋文帝之后,孝武帝刘骏和前废帝刘子业先后登上帝位。刘子业是南北朝时期少有的暴君,他不但滥杀百姓,连自己的叔叔们也不过,诛杀了很多刘氏王族。始安王刘休仁、湘东王刘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收买前废帝的亲信寿寂之、姜产之等11人一起杀死了暴虐的前废帝,随后刘被众人拥戴为帝,是为宋明帝。明帝的皇位来得不那么光明正大,所以他上台后先处死了自己的同谋、始安王刘体仁,然后继续在王族中大开杀戒。这时萧道成已经是刘宋有数的名将,官拜武烈将军。猜疑心极重的明帝开始怀疑萧道成,偏巧这时民间又传出了“萧道成当为天子”的流言,明帝越发认为萧道成有不臣之心。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明帝命令冠军将军吴喜率领三千骑兵,带着“御酒”,以赐酒为名赶赴萧道成的军营。明帝的小算盘打得不错,如果萧道成不敢喝酒,那就是心中有鬼,吴喜正好将其铲除;如果萧道成喝了酒,那就是忠心耿耿的大臣,自己也不用日夜提防。萧道成看透了明帝的打算,不但孤身一人出营迎接使者,还在圣旨宣读完毕后立刻喝光了“御酒”。吴喜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回报了明帝,明帝非常高兴,也就放松了对萧道成的监视。
泰豫元年(472),做了8年皇帝的宋明帝病死,年仅10岁的太子刘昱即位,也就是历史上的后废帝。刘宋元徽二年(474),刘昱即位不到两年,桂阳王刘休范就起兵造反,打算取而代之。多亏了平南将军萧道成用诈降的办法骗取了刘休范的信任,然后趁其不备,砍下了刘休范的脑袋,镇压了叛乱。为了褒奖萧道成,刘宋朝廷封萧道成为中领军、南兖州刺史,留卫建康。当时萧道成与大臣袁粲、诸渊、刘秉轮流到朝中处理国事,政令无不出于四人,所以当时刘宋官场将萧、袁、褚、刘四人称为“四贵”。
后废帝之死
三年之后,后废帝刘昱长成了一个15岁的少年。也许是出于刘家的遗传因子,也许是宫廷本就是嗜血之徒诞生的地方,后废帝天性好杀,身边常带着针、凿、锯,只要左右侍从稍不如他意,他就要加以残杀,一天不杀人就怏怏不乐,比残暴的前废帝刘子业有过之而不及。当时建康的老百姓白天都不敢出门,繁荣的建康变成了荒城。
延伸阅读
范晔(398~445)字蔚宗,南朝宋著名的史学家、文学家。范晔任宣城太守时,曾博采魏晋以来各家关于东汉史实的著作,撰成《后汉书》纪传九十卷,成为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前四史(《史记》、《汉书》、《三国志》、《后汉书》)中的最后一部。《后汉书》是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书,记载了东汉一代的历史。全书共一百二十卷,本纪、列传部分为范晔撰写,志未作成,范晔因为卷入政治斗争被杀,后人将其补全。《后汉书》除了延续了《史记》、《汉书》的列传体例外,还新增了党锢、宦者、文苑、独行、方术、逸民和列女七种列传。这些列传既是新创,又反映了东汉的实际情况。《后汉书》虽然只有本纪、列传和志,而没有记载时间的表,但范晔文笔华丽,叙事连贯而不重复,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无表的缺陷,《后汉书》也成了研究东汉历史的珍贵资料。可书无完书,《后汉书》的最大局限就是丢掉了《史记》重视农民起义的传统,对黄巾起义持否定态度,黄巾起义的领袖张角竟不被立传,实在有些遗憾。
皇太后王氏觉得后废帝做得太过分了,就连续几次教训他,哪知道后废帝却怀恨在心。到了端午节的时候,王太后按照规矩,把羽毛扇赐给了后废帝。后废帝却觉得扇子太普通了,又想起王太后以前在自己面前唠叨的场面,心中一恼,就命令太医给王太后下毒药。幸亏左右的太监聪明,劝说后废帝:“您毒死了老太后,就得参加繁琐的葬礼,恐怕几天都没有自由了。”后废帝一想,这话有道理呀,这才打消了弑母的念头。
欺负完了太后,后废帝又打算拿守护自己江山的萧道成找乐子。他闯进萧道成的府中,正巧肥胖的萧道成嫌天热,正光着上身在乘凉。后废帝摸着萧道成的肚子,觉得挺有意思,就用笔在萧道成的肚子上画了靶心,然后拿起弓箭就准备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萧道成连忙高呼:“老臣无罪,老臣无罪。”幸亏周围的侍卫也赶紧劝后废帝说:“您看萧大人的肚子这么好玩,您一下子射死他就没意思了,不如用布包起箭头,慢慢射着玩。”后废帝觉得手下真是善解人意,就用包着布的箭射了萧道成一百多下,临走还威胁萧道成说:“你等着,明天我就杀了你。”
可没等后废帝对萧道成下手,他自己就被手下一个叫杨玉夫的心腹砍了脑袋。与杨玉夫合谋的禁卫军统领把后废帝的人头扔进了萧道成的府中,请萧道成入宫议事。萧道成一看小昏君果然死了,心里才有了点安全感,立刻穿戴整齐,进宫商量大事。
萧道成入宫后和王太后一番商量,决定贬被杀的刘昱为苍梧王,然后迎立宋明帝的第三个儿子刘为帝,是为宋顺帝。为了安抚萧道成,王太后特意以顺帝的名义下诏,封萧道成为司空、录尚书事、骠骑大将军,萧道成一跃成为“四贵”中的领头人物。
扫除异己
萧道成在“四贵”中权势熏天,这就引起了别人的反感,四贵中的袁粲、荆州刺史沈攸之都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沈攸之原本和萧道成同朝为臣,而且两人还是儿女亲家,所以关系一直很好。可后来萧道成掌握了朝廷大权,沈攸之觉得萧道成出身比自己低,现在却官职在自己之上,心中不平,开始准备起兵讨伐萧道成。沈攸之当时给萧道成写了封信,信中说:“足下既有贼宋之心,吾宁敢有包胥之志耶?”那意思是说,你既然有篡位的野心,那我也有春秋时期匡复楚国的大臣包胥的志气。随后,沈攸之带领着自己在荆州的几万人马向建康进军。可萧道成早有准备,一方面命令司马柳世隆坚守郢城(今湖北江陵西北),一面派亲信张敬儿占据了沈攸之的老巢江陵。沈攸之一看前有坚城,后有追兵,无奈之下只好在华容(今湖北潜江西南)的树林里上吊自杀。
就在沈攸之起兵的同时,朝中的袁粲也积极准备策应。可袁粲是个书生气很浓的人,他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自己的朋友、四贵之一的褚渊。可褚渊早就投靠了萧道成,就向萧道成密告了袁粲的打算。萧道成急忙密令亲信、直阁将军王敬则去抓捕袁粲。袁粲听到府外的喊杀声,知道大事不好,就对儿子袁最说:“我知道大厦将倾一木难支,可臣子的道义所在,我不能不这么做啊。”这时萧道成的部队冲了进来,袁最用自己的身体帮父亲挡住了刀锋,袁粲对着垂死的儿子哀叹说:“我是朝廷的忠臣,你是我袁家的孝子,我父子一起死吧。”话音未落,袁粲也被杀死。当时建康的老百姓知道褚渊出卖朋友,袁粲父子死节的消息后,就到处传唱着:“可怜石头城,宁为袁粲死,不为褚渊生。”
刘宋明三年(479)四月,在位不到两年的宋顺帝被迫禅位给萧道成,萧道成正式称帝,是为齐高帝,改国号为齐,改元建元。
历史词典
范缜与《神灭论》
范缜是南朝齐梁时期人,世居南乡舞阴(今河南泌阳西北)人。范缜出身寒微但聪颖好学,精通经术,先后在齐、梁两朝做官,任尚书殿中郎、尚书左丞等职。当时,梁武帝萧衍和竟陵王萧子良笃信佛教,朝野风靡。范缜心怀忧虑,苦苦思索人的生死因果,写出了无神论名著《神灭论》,提出“形神相即”和“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的主张,以驳斥佛教三世轮回和因果报应说。在《神灭论》中,范缜用非常形象的比喻来阐释人的肉体同精神的关系就好比刀刃和锋利的关系一样,刀刃是一种客观物质,锋利只是刀刃的作用,离开了刀刃就无所谓锋利,从来没有听说刀刃不存在而锋利单独存在。《神灭论》一出,朝野震动,“惟佛一道为正道”的梁武帝非常恼火,将范缜流放广州达数年之久。但是范缜及其《神灭论》的光辉思想代表了当时唯物主义思想的最高水平,一直闪耀在中国唯物主义科学认识论的历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