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府,书房。
“爷,您真的要风光大办?”小武子站在钟子轩书桌前,面有担心的问。
“嗯。”钟子轩放下手中写帖子的笔应了一声,把写好的帖子交给小武子,“明日一早,你就去胭脂铺,问清楚她的家在哪里,我们到时候好迎娶,然后你就去把这些帖子送出去,这一次,我要风光大办。”
“只是,二奶奶和三奶奶当日都没有大办,二奶奶只一顶轿子就接回了府,三奶奶更是简单,就在院子里唱了出戏就完了,如今要大办,怕是……”小武子抬眼看着钟子轩,等他的答复。
“依你之见呢?”钟子轩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答反问。
“小的就是担心其他几位奶奶不高兴,再说了这样的风光大办,也没这个规矩啊,就是夫人,当年也没有这么隆重,不如还是一顶轿子接了来吧。”小武子边说边看钟子轩的神色,钟子轩闭目听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等小武子说完了,半晌,睁开眼。
“说你蠢,你真蠢,你知道这夫人嫁给我什么目的吗?”
小武子点点头,夫人茜雪嫁给钟子轩,不过是为了当她父亲的眼线罢了。
“既是如此,那我们怎么能让她日日闲着监视我呢,现在这府里的璃月和梦雨都怕她,她也不把她二人放在眼里,若是这样下去,那还了得,我不什么事都被她知道了去?”钟子轩说着,顿了顿,出了会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笑意,“这锦娘,看着娇弱,聪明着呢,既是如此,我就风光大办,茜雪必定嫉妒,从此就让她二人斗去吧,她忙了,我就能放心做事了。”
小武子听了,笑道:“还是老爷想到周到,奴才竟没有想到。”
锦娘嫁进钟府,一举多得,既可以怀抱美人,又可以分了茜雪的注意,更重要的是锦娘的哥哥会卖力的为自己赚钱。
……
第二日,钟府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人,璃月和梦雨停止了平日里两人的斗争,一起抱怨着这个还没有进门的小四,咒她不得好死。
茜雪在钟子轩面前大闹了一顿,没有改变什么,钟子轩执意要风光迎娶,加大茜雪的醋意和愤恨,茜雪心里想着,这个妖孽进了门,必叫她生死不由己,后悔踏错门。
……
迎娶之日终于到了,钟子轩骑着马,穿着大红的新郎官的衣服,走在迎亲队伍的前头,前去迎亲,他身后是热闹的鼓乐,喜气洋洋的声音传遍所经过的每一条街!
锦娘早已装扮好,等着来迎娶。虽然嫁给钟子轩是第四房小妾,可是她一定要风风光光,这样进了府,她才能更成为众人的焦点。
真是一种讽刺,本来就是他的正室,现在却被当作是小妾娶回去,莫大的讽刺。
鼓乐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小姐,他们到门口了。”阿碧从匆匆忙忙的外面进来,告诉她。
“知道了,碧痕,我再这样叫你一次,以后就忘了这个名字罢,我们真正的斗争开始了!”锦娘拉起阿碧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对她说。
以后的日子必定艰险难过,而阿碧要和自己一起承担,她心疼极了眼前这个一心一意跟着自己的人。
昨日一夜,弘景嘱咐了锦娘千千万万句话,每一句都是充满了担忧和不舍,每一句都是带着心酸和无奈,这次入府,阿碧和锦娘冒着的是死的危险,钟府太过阴暗复杂了。
这一次入府,锦娘绝不会让钟子轩碰自己一下,想尽千方百计,查明真相,夫妻?只是个假象罢了。
……
阿碧搀着锦娘在大堂前拜过钟子轩的母亲和正室茜雪,就被送回房间里。
外面一片热闹声,大家听戏,调侃,喝酒,划拳……做什么的都有,锦娘刚坐下一会,就有个丫头跑进来告诉阿碧说要锦娘出去见过大家,老爷的意思,也是太夫人的意思,太夫人也就是弘景的母亲。
按照常理来说,锦娘只有等到今天晚上老爷掀了盖头,第二天才出来见人,怎么现在就要出去。这怕是茜雪给她的第一个难题吧。
锦娘站起来,示意碧痕带她出去,并没有把盖头拿开!
阿碧带着锦娘来到大堂,刚到大堂,就听见太夫人说:“怎么还带着盖头呢!”
“回太夫人话,老爷还没有掀开,妾身不敢自己私自拿下来。”锦娘向着说话声音的方向福了一福,她知道这是太夫人。
“嗯,是个懂礼的孩子,子轩,你还不快把她的盖头掀了!为娘的还没见过是什么模样呢!”太夫人对钟子轩说,话音刚落,一旁的茜雪就接话了。
“是啊,也给我们见见,我们也还没有见过妹妹呢!”
锦娘此刻静静的站着,等待钟子轩。
“是啊,我们还没有见过呢!”
是璃月,是璃月。阿碧朝璃月看去,她的样子没有怎么变,只是比原来更浓妆艳抹,更媚了些,说话的时候,浑身乱颤,尤其是胸部。
阿碧恨死她了,就是她,把小姐丢下井,当年小姐那么相信的她,对她那么好,可是她对自己的主子做出那样的事情,阿碧紧紧地握着拳头,狠狠地盯着璃月。
锦娘感觉到阿碧搀着自己胳膊的手在用着力,而且越来越大,她轻轻的用胳膊加紧了一下阿碧的手,提醒她要控制住自己。
子轩走上前来,将锦娘的盖头掀掉,牵起她的手,一起向坐在前堂正坐的太夫人鞠躬。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太夫人对锦娘说。
“是。”锦娘轻言轻语的回答,慢慢的将头抬起。她懂的太夫人喜欢安静的女人,喜欢素雅的女人。所以,即便是新婚,她今天的妆也不是很浓。淡淡的粉红色的唇色是太夫人的最爱。
“好一个标志的姑娘,来,走近点,我瞧瞧!”太夫人满脸笑容的对锦娘说。
锦娘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她知道,太夫人最讨厌在人前扭扭捏捏,在背后算计来算计去的女子。
太夫人看着锦娘白皙的皮肤,淡淡的粉色的唇,一双纤长白嫩的手交叉着自然垂放,大大方方,喜欢极了。
“子轩啊,你这次可是找了个好姑娘啊!”太夫人笑呵呵的拉起锦娘的手,拉到自己身边,“孩子,来我身边站着,陪我看戏。”
“是。”锦娘顺着太夫人手牵引的方向,站到太夫人身后,和太夫人一起看戏。
太夫人原来看戏最喜欢小女儿在旁边讲解,可是一年前,小女儿因病死了,而钟子轩娶的这几房太太,没有一个愿意讲得。原来的锦然对戏文一窍不通,茜雪则一心想从太夫人手中夺过管家大权,至于梦雨,一心不在看戏,只在钟子轩身上,所以再无人给太夫人讲戏了。
“太夫人,这出戏呀,讲的是汉高祖起事的故事吧?”看了一会戏,锦娘轻声轻语的和太夫人说。
“是啊,你也懂戏啊?”太夫人眉开眼笑,没想到这位新娶的小妾不仅长得讨人喜欢,居然也懂戏。
“是啊,在家的时候,我母亲教过。”锦娘缓缓的说,她深知太夫人喜好,这次重新入府,岂能不投其所好,弘景早已把准备工作做很充分了,让她日夜读了些太夫人平日爱看的戏文。
“哦?锦娘的母亲是个唱戏的吗?”坐在一旁的茜雪早就心里不自在了,听了这个,轻蔑的问锦娘。
“回夫人,是。”锦娘装作没有感觉到茜雪话语里的轻蔑,笑呵呵的回答。
“那可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茜雪笑了笑,鄙视的看了锦娘一眼。
“还请姐姐照顾。”锦娘不卑不亢的回答,完全忽视茜雪的瞧不起和挑衅,她深知,太夫人的母亲当年亦唱过戏,茜雪却不知,她侯门出身的优越感太强,而且子轩现在又仰仗着他父亲,所以,茜雪从没有看得起过这里的谁,也不曾讨好谁。对老妇人也只是尊敬而已。
“唱戏的怎么了,我看唱戏就很好,唱戏家的孩子也不错。”太夫人面带愠色,她不喜欢这个目中无人的媳妇。
“太夫人,我们看戏,”锦娘缓缓地,低声说,“这一出汉高祖斩蛇起义……”
宾朋好友见钟子轩的母亲这么喜欢这个小妾,都向钟子轩道喜,真是纳了个好妾啊。
钟子轩自己也没有想到,锦娘和母亲这样合得来,心里更加欢喜,现在茜雪要从母亲那里接管管家的权利,怕是更难了吧。他望着茜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笑意。茜雪没有看到,可是锦娘却尽收眼底。
第一天入府,锦娘已在太夫人面前留下了好印象,这是她计划好的,也是她入府要做的第一件事。也许暴风雨来的比预想的要更猛烈吧。
晚上,喝的微醉的钟子轩摇摇晃晃的进了锦娘的房间,阿碧为他们铺好床,然后把下人送来的红枣莲子羹放在桌上,关上门,出去了。
“锦娘,你今天真美!”钟子轩满身酒气的坐到床上,挨着锦娘。
“你可喜欢?”锦娘羞答答的说,两个脸蛋绯红,显尽娇媚之态,完全不似白天在老妇人面前那个素雅大方的她。
“喜欢!”子轩说完,就顺势把锦娘压倒在床上。
“怎么这么急啊,先把红枣莲子羹喝了,我们好早生贵子。”锦娘起身走到桌旁,把红枣莲子羹端到钟子轩面前。
“好,我们早生贵子!”钟子轩仰头,一口喝了半碗,“这半碗是你的。”
锦娘正要喝,门外有人敲门,“老爷!”一个清脆的声音喊着。
“谁啊?”钟子轩没好气的问,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是让人气愤。
“是我,木熙,我们奶奶病了,肚子疼得要死!”门外木熙声音很焦急。木熙是璃月的丫头。
看来这才第一天,璃月就按耐不住了。
钟子轩看了看锦娘,说:“找大夫来看,别再来烦老子了。”说罢,等锦娘喝完那半碗羹。
“锦娘,来,到这来。”
锦娘坐在钟子轩的腿上,心里觉得无比的恶心。这个男人当年为了娶璃月,不惜把自己关进柴房,然后还纵容璃月将自己谋杀,现在却搂着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名字的,依然是锦然的锦娘,不管在生病的璃月。
璃月不是个容易罢休的女子,锦娘比谁都了解,毕竟和璃月相处了那么久,虽然她最终背叛她,杀了她。
锦娘轻轻的解开钟子轩的衣服,手在他胸前划来划去,撩拨着钟子轩,钟子轩的欲火被挑的越来越旺,一把抱起锦娘,放在床上,压上去。
“老爷,你快来看看吧,我家奶奶不行了。”木熙的声音再次响起,略带着哭腔。
此刻屋内,钟子轩正和锦娘缠绵,被活生生的打断。
“你嚎丧啊!大好的日子。”钟子轩气愤的吼着,打算不理木熙,接着来。
锦娘推开身上的钟子轩,“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别给耽搁了,我都嫁给你了,迟早是你的。”
“能有什么事啊,她就是心里不舒服,什么肚子疼啊。”钟子轩气呼呼地说,欲望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强烈了。
“还是去看看吧。”
“好吧,真是委屈你了,我去看看就来,委屈你了。”钟子轩亲了锦娘一口,穿上衣服出去了。
锦娘躺在床上想着一天里发生的事情,觉得真是莫大的讽刺。
等钟子轩回来,锦娘屋里的灯已经灭了,阿碧告诉他,锦娘等了很久,实在等不着,就睡了。钟子轩转身离开,去了梦雨的房间,一阵男欢女爱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