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第二节课上完后本该放学的,同学们兴高采烈地拿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正要起身离开,班主任踏着下课铃声拿着教案走进了教室,她摊开双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等教室的骚动平静些了她才开口:
“下星期一教委领导要来学校检查,学校让进行卫生大扫除,教室要扫干净洒点水,黑板、门窗、玻璃都要擦洗干净,擦玻璃的时候不要用抹布,我那儿有报纸,星期日来的时候去我那儿拿。清洁区也是一样洒水扫。另外,校园水泥路北边的花坛也是学校分配给咱们班的,花坛里的垃圾要捡出来,瓷砖要擦洗干净。”她看着张志高问,“下星期一该哪一组打扫卫生了?”
张志高抓着脑门凝神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冲着老师笑了笑。
“该第二组了。”坐在第一组的一个女生答道。
“那星期日下午第二组和第三组的人提前一点到学校,四点吧,四点钟都到齐!”她指了指张志高接着说,“你安排一下两组人把卫生打扫好。”
“哦。”张志高点了点头。
班主任继续说:“另外就是背书的事情……”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那些没背完书的学生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原本紧紧攥着书包的手也松了下来。
“我这里有各组组长汇总过来的名单,上面有没背过书的人的名字以及哪些书没背过,一会儿其他同学都可以走了,这名单上的二十六个人留在教室里继续背书,背好了到讲台上给我背,背过之后才可以回家,这些人留下一会儿点名,其他人放学吧!”
教室里桌椅挪动声稀稀碎碎地响起来,因为有班主任在,大家都尽量保持克制,不管是欢喜的还是发愁的都没有太把情绪表达出来,有的人利索地收拾起书包小跑着往外走,有的人垂头丧气地掏出课本坐在座位上准备背书。
陈强大睁着双眼轻声问张志高:“我背过没有?”
张志高瞧了他一眼继续收拾书包:“你背过没有自己不知道啊?”
陈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顺,低声说道:“我哪知道呀,你名单上有没有写你自己知道。”
张志高知他耍浑,便也随着他“打太极”:“你背过的话名单上就没写,没背过名单上就写了!”说罢背起书包走了。
张志高走后,陈强自言自语道:“我不管!我不知道名单上有没有我。”说完看了班主任一眼拿起书包走了。
等教室里该走的人都走了之后,班主任开始点名单上的名字,点到陈强的时候没人应声,她生气地说:“下星期来了再说!”等把名单全部点完,又说道:“你们开始背吧,觉得自己背会了就上来给我背!”
王然感觉四周空荡荡地,他四下看了看,前四排里就只有他和另外一个男生在,其他位置上都空空如也。在学校呆了一个星期想家的心情原本就急切,临到要回家的当口却又被留下,再加上眼下面临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他顿时心慌如麻,手上不停地沁着细汗,背起书来,却怎么也记不住。
这期间断断续续地有人去讲台上背书,有几个人背过了,欢快地跑下台去,边收拾书包边对周围的人说老师就挑两个问题,好背地很!
王然听到人家这么说,心里稍宽慰了些,他也想上去试试,却是反反复复地鼓起勇气又泄掉,这样纠结着,看着别人陆陆续续背过走掉,一直到第一排的那个男生也背过,他最终也没有上台去背。不知过了多久,校园里的喧嚣快要听不到的时候,班主任站起来说:
“考虑到有的同学离家比较远,你们没背过的今天就背到这儿,回去的时候把书带上,下星期来的时候继续给各自的组长背,都放学吧!靠窗的人把窗户关上,最后走的把门锁上。”说完拿起教案走了。
王然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身看看教室后面,大家咣咣铛铛地收拾起东西来,神情却都有些落寞。
有人说:“坐了一个多小时!”
王然默默地检查一下窗户,拿起书包走出教室,外面比教室里凉快许多,大脑却依然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