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厚厚的棉衣裹成一团的元鹭爬过门槛挪进来,燕燕帮她把棉衣一件一件脱下来,脱掉了三层,手脚才算灵活过来。元鹭的身体不太好,特别畏冷,而今四岁了,个子比起同龄人瘦瘦小小。比起长得飞快的弟弟,大家都担心再过半年元羲的个头就要赶上她了。叶清茹正在给元羲哺乳,元鹭盯着她的Ru房一动不动,慢慢凑过去用手指捅了一下元羲鼓鼓的面颊。乳汁从元羲嘴巴里流出来,元羲松开母亲的**哇哇大哭。
“元鹭,你这是欺负弟弟啊。”叶清茹笑着说,抱着元羲站起来踱步。
元鹭不满地大声道:“他每天吃、每天吃,吃光了我就不能吃了!”元鹭三岁才断奶,上个月乳母回家生孩子去了,看到弟弟有奶吃便觉得不高兴。不顾婢女们的哄笑,她扑过去抱住叶清茹恳求:“娘我也要,我也要嘛。”元鹭已经开始学会在不同场合区分对叶清茹的称呼,祖母不许她喊叶清茹为母亲,她就在祖母面前叫叶清茹“阿姨”,但在杨渐源和叶清茹面前她又喊“娘”,如果喊错了杨渐源会责罚她。
她第一次这么大胆地跟叶清茹讨奶喝,叶清茹脸上藏不住的尴尬,但元鹭又讨个没完,只好答应道:“好好,等弟弟吃饱了就给你吃。”叶清茹一直告诫自己要把元鹭当亲生孩子看待,事实上她也做得很好,不过元鹭这么大一个孩子跟她讨奶吃,她还是觉得羞赧:“幸好你爹爹不在,这么大了还要吃奶,爹爹要笑话你了。”其实是杨渐源若在,叶清茹会更加尴尬。元鹭吐了下舌头,高兴地站在凳子旁边等候。
让燕燕把元羲抱走,叶清茹把元鹭抱上膝盖。元鹭的小手按在她Ru房上,含着**吸了几下,问:“可以咬吗?”“当然不可以。”叶清茹打了下她的臀部,元鹭乖乖含在口里吮吸,小手在她另一边Ru房上捏了捏,比乳母要硬但是摸起来更舒服。
元鹭毕竟年纪大,食量比元羲大许多,她吸了好一会儿还没打算停下,叶清茹道:“不可以吃太多,一会儿吃不下饭奶奶要骂你的。”元鹭扭了扭身子,叶清茹只好说:“那换这边,都被你吃光了,该弟弟挨饿了。”叶清茹将衣襟向右边拉开,元鹭比了个小手指:“再吃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她换了个方向坐在叶清茹腿上,小脸贴在叶清茹右乳含住**。
杨渐源去参加朋友的葬礼,是童家公子童嗣儒去世了。叶清茹对他了解不多,所知的又都是不好的,但念及他不过才二十六七岁,这样突然就死去了难免觉得惋惜。杨渐源没说过他是否患了什么病,似乎他的死亡很突然。不过在叶清茹眼里,那种服用五石散成瘾、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不知自爱的人,暴毙这样的事不发生在他们身上,该发生在谁人身上?
童家的门第算不得很高,原本跟杨家就是一个档次,童嗣儒的父亲不知交了什么好运,居然被当时的皇长女、今上的长姊看上,而且自愿来当续弦,长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同胞姐妹,现在的皇帝是他们的庶弟,童家从此飞黄腾达。童嗣儒的父亲和原配有五个子女,三个男性都少年夭折,人们纷纷传言童家三位公子的夭折是长公主所为。长公主却只生了一个孩子,就是童嗣儒,童嗣儒四岁时,父亲便病逝,童嗣儒成了独苗,备受宠爱,结果便是宠坏了。
叶清茹觉得童嗣儒的家庭跟杨渐源有点像,两人又同有骄奢淫逸的毛病,尽管杨渐源比起童嗣儒好那么一点。应该归功于那位没见过的伯父吧,在杨家众人的口传中,是一位非常严厉的人,杨渐源在他的教育下吃尽苦头,得益于此练就一身好武艺扛得起杨家门楣。可惜那位伯父还是走得太早,不然杨渐源应该会更正常一些,少染些世族子弟的恶习,少交些童嗣儒那样的朋友。
对于童嗣儒的死亡,叶清茹最关心的是他的宠姬段嫣然会被如何处置。将心比心,如果叶清茹是童嗣儒的妻子,一定不会给段嫣然好结果,杀了卖了都有可能,最好的结果就是打发出家门。叶清茹之所以关心她,却是因为叶清茹感到自己的位置并不是童嗣儒的妻妾,而是段嫣然被摆放的位置。
“她只能去青楼。她服丹药、不能生育、没有一技之长,唯一会做的事就是伺候男人,嫁人也没人要,除了青楼,还能去什么地方?”杨渐源毫不留情针针见血。
叶清茹陡然生起惆怅:“你们这些男人不是都很喜欢她吗?如今她落魄了,正需要你们施以援手,为何没人娶她?”
她的想法或许杨渐源认为很可笑,至少他的眼神传达了这个意思:“你很同情她?那,我把她娶回来?”叶清茹脸色惨白,冷眼瞪着杨渐源。杨渐源用微笑化解了僵冷的气氛,坐在她对面:“她和你不同。她,太脏。”全京城没有一个男人不垂涎她的美貌,亦没有一个男人不耻笑她的放荡。即便她再美十倍,也不会有男人愿意顶下那绿绿的帽子。
“你是不是也——”叶清茹话说到一半,声音拖长。正在倒茶的杨渐源抬眼,他已经领会叶清茹的问题,并且迅速猜到叶清茹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吧。杨渐源笑了笑端起茶杯,不用说话,这回答已经够明确。叶清茹斜睨他一眼:“滋味如何?”“你既要生气,何故要问?”叶清茹敛起怒容:“我何曾动气?”
杨渐源忍俊不禁,绕过桌子拉起她拥入怀里:“有你足矣。”叶清茹不再跟他讨论段嫣然的问题,免得他又萌生出纳段嫣然的想法。杨渐源和段嫣然什么关系并不重要,如果要计较这个,和杨渐源有关系的女人多了,叶清茹默默在心里头劝自己宽心。杨渐源搂着她的腰,比起生育前固然丰满了些,举手投足间反而多了几分妩媚。真正的美人是不会因为胖了一分瘦了一分而损减容光的,亦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尽管段嫣然的美是客观存在的,在杨渐源的眼里,叶清茹无人可及。
在伯父的严厉管教之下,杨渐源与其他贵族公子的交流并不多。伯父去世后,无人管教的他迅速融入了那个圈子,结识了那许多为叶清茹、梅夫人这些新晋书香门第的子女所不屑的所谓“狐朋狗友”。作为杨家嫡系的独子,杨渐源玩乐的本事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不需要刻意学习,童嗣儒他们的游戏他都玩得起,各种匪夷所思的享受方式层出不穷。
从前跟杨渐源最为亲密的便是当今太子景钰,正是通过太子他结识童嗣儒,进而认识段嫣然。那年他十五岁,见到了与他同岁的段嫣然,段嫣然飘渺的笑容敲响少年的心门,从身体的某处,缓缓生起晦暗的情愫。十五岁的他在童嗣儒的牵线下与段嫣然结下露水情缘,那时单纯的他并不了解段嫣然,或者说,并不了解这个世界。
他喜欢她安静的姿态,喜欢她温顺的神情,喜欢她干净得像她手上那一方纯白的手绢。初时他并不明白,她的安静、她的温顺,是她面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她的干净,也许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的模样。他初次的暗恋在各种有关她的不堪入耳的流言中无疾而终,终于逐渐看明白,她温柔美丽的躯壳下,缺了一抹灵魂。段嫣然无条件地屈服于童嗣儒,屈服于这个世界,因为她没有感受,杨渐源不能明白她如何变成那个样子,但他能想到,若段嫣然还有感受,她在这个世上早已活不下去。
杨渐源不喜欢那种人,叶清茹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女孩子,把人变成那样便已经是杀死了一个人,没有思考能力、没有任何情绪的躯壳即使再美丽也不会令人觉得可爱,他改变了将叶清茹训练成家妓的初衷,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杨渐源想要一个即使不能爱他也会恨他的叶清茹。
段嫣然的去向超出了大部分人的预计,似乎是出于童嗣儒的母亲长公主的意愿,童嗣儒去世未足两个月,就将段嫣然送入了宫中。去年皇帝宠幸的刘妃病逝,皇帝伤心欲绝,至今时常触景伤情,身体每况愈下。长公主担心皇帝的龙体,进献一名美女,为助皇帝排遣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