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袍道人经梁红玉一激,立时停止了摇铃舞剑,冷哼一声,道:“你们不过是区区阴灵鬼魂,有什么资格来问贫道的名号?”顿了顿,朗声喊道:“潇振南,来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猥琐不堪,难道你真有这么怕贫道么?”
潇振南一怔,他躲在隐蔽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居然也被那臭道士发现,而且那臭道士张口叫叫“潇振南”,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就查过自己的底,于是再藏着也没什么必要,“嗖”的一声蹿了出来,边向梁红玉与钟无艳走去,嘴里边道:“怕?对对对,你这臭道士面目可憎,有若僵尸,哪个正常人在大晚上见了像你这样奇丑无比的人会不害怕的?嘿嘿,臭道士,你难道嫌上次挨打挨的还不够,所以贱到特地跑回来找打?”
黄袍道人剑眉倒竖,被潇振南气的吹胡子瞪眼,怒道:“油腔滑调,不知所谓,哼,你要是有本事,就将上次那两个使刀的妖女叫来,看看这一回到底是谁收拾谁?”
潇振南倒是被他提醒了,心想:“要是现在将张莺莺、关凤她们全都召唤出来,再加上钟无艳、梁红玉,还不将你这臭道士揍的鼻青脸肿,连你爸妈都不认识么?”
突听钟无艳低声提醒道:“主人,千万别上那臭道士的当,他在此地大设祭坛,暗伏法阵,看来是故意想引我们到这里来的,说明他早有准备,一旦你将莺莺她们召唤出来,必会中了那臭道士的奸计,那时他催动各般暗伏法阵,发动围攻,后果不堪设想。”
潇振南似明白了,担心道:“那就算我不召唤莺莺她们出来,这臭道士若是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法阵来对付你和红玉,那该怎么办?”
钟无艳笑道:“主人放心,你忘了无艳与红玉都有法术护体么,这臭道士的法阵是专门为了对付莺莺她们而设,可不能奈何我们,不然我和红玉早就出现异常了。”
黄袍道人见潇振南与钟无艳嘀嘀咕咕的不知说着什么,没好气道:“喂,潇振南,你刚才不是还吹嘘说要让那两个使刀的妖女出来对付我么,怎么还不去叫,肯定是担心她们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打的灰飞烟灭了吧?”
潇振南“呸”了一声,怒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臭道士,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都是白痴啊!你的小把戏我早就看出来啦!你看看这里,又是祭坛,又是灯笼,又是鬼符,一看就知道是你在林中四周埋伏了大批五花八门、三教九流的法阵用来偷袭莺莺她们啊!我要是叫她们出来了,不正好让你的奸计得逞了?”
黄袍道人一奇,瞪大了眼珠子,忍不住脱口道:“你这不学无术的臭小子居然能识破我埋伏的法阵?”
梁红玉差点没笑了出来,心想这倒也不怪那黄袍道人吃惊成那副模样,实在是潇振南跟他吹嘘之时说的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叫他不由得不信,看了看神采奕奕的潇振南一眼,对他的吹牛本事可谓佩服的五体投地。
黄袍道人毕竟不是欺世盗名之辈,心志坚定,道法精湛,只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定是方才钟无艳提点的潇振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钟无艳,厉声道:“既然你已经识破了我的计谋,那我只好先对付你们,再对付那两个使刀的妖女,最后将你们一网打尽。”
梁红玉早有动手的意思,自然不跟他客气,冷冰冰道:“口气挺大,就是不知道本事是不是也一样大!”玉箫一竖,发出‘幽呜’一声。
钟无艳却仍不想把事情弄僵了,急忙道:“这位道长,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苦苦相逼,难道事情除了刀剑相向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
黄袍道人左手持铃向地,右手举剑问天,厉声道:“我为什么要对付你们你心里明白,你们已成阴灵鬼魂,早已不属于这个世间,强留下来便是拂逆天意,逆天行事,必将为祸苍生,后患无穷,贫道生平之职责就是铲除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妖邪,以维护人间安定,令浩气长存,如何能饶得了你们?”
当下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钟无艳仍不死心,道:“道长,我等虽为鬼魂,却从未做过祸害苍生之事,你又何必执着?”
黄袍道人怒道:“你们利用一身妖法奇能,强抢凡人财物,与凡人逞凶斗殴,令对手死伤不计其数,难道这些还不算祸害苍生之事么?”
潇振南知道他说的是金燕子盗窃张涛家保险箱,以及为了天下第一美女酒楼能够顺利开张而被迫与越南帮人发生的大规模打架斗殴事件,正想跟他解释张涛是大贪官,越南帮欺人太甚,却听“铛铛”两声清脆的响音,黄袍道人已挺剑攻了过来。
一阵疾沙被卷起,钟无艳将潇振南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出了丈余,跌在一棵树下,随即与梁红玉一左一右,冲黄袍道人迎了上去。
梁红玉以玉箫为兵刃,绿芒闪烁,与黄袍道人正面对攻,钟无艳则在侧翼以奇术夹击,或是妖音怪律,或是分身合体,欲先乱其心智,再图克敌制胜。
黄袍道人镇定自若,铃儿一摇,嘴里念念有词,突见那柄古铜色木剑剑身之上忽的燃起一层三色火焰,烈烈燃烧。
钟无艳与梁红玉见识广博,均看出木剑剑身上的火不是凡火,而是令无数妖魔鬼怪闻风丧胆、心惊胆战的“三味真火”,不禁脸色大变,暗叫不妙,此刻木剑有“三味真火”附着其上,剑中有火,火中有剑,与敌对攻,碰着即死,刺中即亡,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黄袍道人有“三味真火”相助,攻势越发凌厉非凡,肆无忌惮,但见木剑生生被他舞成两团火光,一团罩向钟无艳,一团罩向梁红玉,大有狂风卷落叶的趋势。
梁红玉与钟无艳均知道“三味真火”的厉害,不敢与黄袍道人硬拼,唯有左闪右避,且战且退,一时险象环生。
如此一来,黄袍道人一上手就占据了绝对上风,大喜之下忙趁胜追击,三剑连环,每一剑均是对准了梁红玉,竟视钟无艳的奇门法术之干扰于无物。
梁红玉见他招招狠辣,无一不是要打的自己灰飞烟灭,忙将玉箫舞成了一团绿芒,去抵御对方的剑招,突听“咔咔”一声闷响,却是玉箫生生被木剑击成了两截。
痛失玉箫,梁红玉大感心疼,惊诧之下,胸口露出破绽,黄袍道人眼明手快,飞起一脚,正中其胸口,梁红玉一声痛苦低吟,狠狠砸在一棵大树之上,滚落而下,喉头一甜,“哇”的喷出来一口鲜血。
潇振南忙抢过去要将她扶起,却被她一把推了开,只听她低声说道:“等会儿找机会逃走吧!这臭道士比我想象中的可要厉害多了,只怕我和无艳难逃此劫。”
潇振南从未听过她说丧气话,已知情况大大不妙,不由得着了急,道:“难道那个臭道士就没有一点破绽吗?”
“哼!除非你能灭了他的‘三味真火’,否则一切都是枉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眼见钟无艳一人难以抵挡那黄袍道人的狠辣攻势,忙纵身上前,从黄袍道人后方围攻了过去,黄袍道人没想到她受了自己一击还能有这等勇猛攻势,一个不留神,险些被梁红玉的天神神力打中要害,纵是他凭借坚定的心智躲了开去,仍是心有余悸,当下再不敢小觑了眼下这二人的联手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