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个周末都到哪里去了?我周六和周日上自习,发现一个很不错的女生常常出没在这个教室。本来想叫你一起来,可宿舍都没见你人影。”韩尚诚也爬到课桌上,找了个我最喜欢的话题。
“周六我去取行车了。我一个初中的同学在淮肥工作,下个月准备回老家了。他新买的折叠自行车,带回去太麻烦了,说送给我。我答应了,就过去取。”
“你今天骑的那俩破车?从我们淮合到淮肥,少说50公里!你带着用来自行车回来,这种苦你也去吃?”我的行为令韩尚诚匪夷所思。
“确实很苦。从国工大出发,步行,转牛车,转公车,转地铁,自行车,所谓翻山越岭,千辛万苦,才去到淮肥。回程,我还花了半个20分钟说服保安让我把车带上地铁,用墙厚的脸皮顶住了公车上一富婆对我的鄙视。总共花了我一天时间。下午五点才到学校。”
“你就为了那俩破自行车?你也太神勇了吧。”韩尚诚继续表示不理解。
“抽象地说,不是为了一辆自行车。是为了一种承诺,是为了一种精神。首先,我已经答应接受我同学的施舍,我就该做到,过去取回来;其次,我们在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年龄,时间多得是,钱少的可怜,所以,应该拿青春换金钱。从50公里的地方带一辆却属不易,但从人民币面值上看,还是赚了。”
“赚了?你有没有算过?做公车要4块吧,地铁7块,来回22块,请你同学吃饭至少得50吧,我看你那辆破车至多也值60块。而且,你还欠同学一个人情。你数学那么好,还热衷经济学,这个得失你都掌握不了?”
“数学可以解决科学难题,经济学可以解释人类经济行为,但是,它们都解决不了人的精神灵魂问题。你是没有经历过生活艰辛的韩公子,你没有办法理解这种滋味的。”韩尚诚家境相对好,老爸开了一个电路板公司,我们遇到金钱上的观念冲突时,都喊他韩公子。
“别扯那么远,你周六五点回来,但是昨晚也没有见到你呢。”
“我回来之后,苏宁说她爸妈给她快递了被子,三张被子,太沉了,叫我帮忙搬回她宿舍。”
“那也不至于彻夜不归吧?难道,难道……”韩尚诚露出了邪恶加不安的复杂表情。
“没那回事儿。刚接完孙宁电话,大学一同学打电话来说他来淮合出差,吃饭住房可以报销,喊我过去。忙了一整天,累垮了,我干脆不回来宿舍,直接在宾馆睡。在宾馆里过得超级快乐,我们洗完澡,躺在床上聊天,回忆起大学一起**的事情,足足笑了一个小时。不过回来之后,我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我那同学现在的工资已经有八千一个月了,我现在算着和人民币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的薛定谔方程。当然,我不是嫉妒我同学,我在怀疑我当初考研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你不用解释,这种心理是正常的。你看到了现在最明显的收入差距,你失落是正常的。但你得理解有得必有失。金钱和知识,一个抽象一个具体,你最好不要相提并论。”韩公子乐观地开导我。
“也对。你刚才说一个女生?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怎么辩解,试图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