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只要对方先动手,陆仲更有了师出之名,一声令下,士兵们齐涌而上。
“退下!”
妙无声居高临下,宽袍随意一挥,一道晶气化作透明屏障,将剑拔弩张的双方相隔开来。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伦宗就算再没落,门下弟子再窝囊,其掌门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仍然是陆仲等辈所无法匹敌的。
陆仲恨声道:“哼,妙无声,本将军告诉你,你今日必须交出无悔子,不交也得交!要不然,你这天伦山不日便会寸草不生!你的修为固然高深,但以你一人之力,如何抵挡各方强者?”
的确,眼下以陆府的人脉,就算陆珺谢不动手,也随时可以请出像万剑堡这类级别的强者,妙无声一个人的力量,确实是太单薄了些。
妙无声被说到了痛处,也只能强忍着收回杀气。换做四百年前,天伦宗的鼎盛时期,光是层出不穷的天武,就足以镇压燕国军中的所有高手,但今非昔比,一方面受实力所限,另一方面顾及到门下弟子的性命,他只能忍气吞声。
小不忍则乱大谋!
就在妙无声在艰难做着抉择之际,一个卫兵慌慌张张地奔到了陆贺跟前。
“启禀将军,大事不好了,山下有一支五千左右的兵马杀上来了!”
陆贺惊道:“何人敢如此大胆?”
“属下也不知,但番号上是个‘李’字!”
“李?”陆贺转头问陆仲,“大哥,你可知晓?”
陆仲阴着脸道:“这附近姓李的,除了那该死的李二牛,还能有谁?”
“就是那个盗取我北陆园小玄冰诀,存心与我们为敌的定远将军?”
“正是李某,不过这‘盗取’二字,却是你们北陆园的一贯家风,用在李某身上,李某深感惶恐。”
一袭黑袍的侯霜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身后诸多甲士护卫,炙热的庚金紫炎元力划过,陆贺手下的士兵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你说什么?找死!”
陆贺欲拔出佩刀,但拔到一半,却被一股凶悍的力量牢牢遏制住,怎么都动弹不了。
“找死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侯霜走到陆贺身旁,心平气和地替他还刀入鞘,还替他整了整衣甲。陆贺立时吓得满头大汗,连气都不敢出一口。
“李二牛,你敢妨本将军执行公务!”陆仲硬着头皮喝道。
“陆仲,你还有脸在本将军面前出现?”侯霜嘲笑道,“实不相瞒,本将军也是上山来执行公务的。”
“强词夺理!”陆仲恼羞成怒。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本将军除了上山办公外,现在又多出了一件事。”
“何事?”
“那就是废了你!”
杀机突现,五指元力激荡,狠狠拍向陆仲胸口。看似一掌,但在元力变幻之间,却是密不透风的三掌。前两掌破掉陆仲的护身元力,第三掌碎其甲胄,直入体内生机。
“不好!”
陆仲没想到侯霜说翻脸就翻脸,在极度危急时刻,强忍着肉身痛楚,一件灵器化为凶恶巨枭,震退侯霜的同时,驮着他急速飞遁而去。
“修为差强人意,宝贝倒是不少,暴殄天物!”侯霜扼腕叹息,只差一步,便能废掉北陆园的一个天武。
“李将军,饶命,饶命!”
连贵为天武的兄长都敌不过一招,陆贺顿时慌了手脚,连连告饶。
侯霜看都不看他一眼,对身后之人道:“莫为,看着他。”
“诺!属下一定将此事处理妥当。”
“杂碎理掉了,妙无声前辈,我们谈谈正事吧。”侯霜朝着妙无声平和一笑。
侯霜将天伦宗布置在邙关的所有武场全部拔掉,妙无声依然耿耿于怀。不过身为高了几个辈分的前辈,他自然不能失了风度。
“无悔子下山走一遭,却引来朝廷兵马,看来李将军处心积虑,早就算准了天伦山会有兵祸。”
“前辈是个明白人,没有李某,陆仲可是不会空手而归的。眼下你欠了李某一个人情。”
“人情?”妙无声冷笑,“你又是来打《归脉心经》的主意?”
显然,无悔子回山之后,将邙关所遇皆禀报给了妙无声。
在场的孙信子和孙千雪听到“归脉心经”这四个字,齐齐朝着侯霜报以感激神色。因为不管成不成,已经踏入天武的侯霜没有食言,仍然在履行自己的诺言。
“你是为了孙家?”妙无声问道。
“没错。”
“为什么?本座以为,将军与孙家应该没什么交情才是。”
“李某与孙府的交情,由来已久,只是前辈一直高居天伦山,不问世事不知情由而已。”
“就算如此,《归脉心经》乃是本门秘典,一般只传宗门继承人。”
侯霜淡淡一笑道:“李某听闻,贵派在武安、汝城等地还设有不少武场……”
不等侯霜把话说完,上面的几个长老有点听不进去了,怒道:“李将军,你不要欺人太甚!”
侯霜冷笑反问道:“你我立场不同,怎叫欺人太甚?保家卫国,维护民生,乃是本将军职责所在,本将军也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话语振振有词,说的几人哑口无言。
“还有,陆仲与其子陆千皆是心中容不得半口恶气之人。本将军下山之后,不敢保证陆仲还会不会率兵搅糊了贵派的五百年大典。总之,以你们眼下的实力,只要是得罪了朝廷中人,保管不得安宁,只剩迁移宗门一条路可走。李某言尽于此,告辞!”
侯霜也不拖泥带水,领头走下了奉天擂台。
这一席话,一半威胁、一半恐吓地在提醒天伦宗。要知道,迁移宗门这等大事不比搬家挪户,动摇根基和风水不说,更是愧对历代祖师,有损宗门威严,日后又何以在北荒立足下去?
天伦宗由强入衰,好说好歹扎根天伦山也有五百年,至妙无声这一代,虽无力振兴宗门,但他是万万不容许这等奇耻大辱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李将军留步!”
果然,侯霜才走出去没几步,妙无声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侯霜嘴角抹过一丝笑意,缓缓转过身来.而比他更为欣喜的,还有两人,那就是孙信子和孙千雪,在定远将军恰如其分的威胁之下,事态似乎有峰回路转的迹象。
“莫非,是前辈回心转意了?”
“李将军,请入内一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