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童文通一直在守城,偶尔听说了几场遭遇,却也不尽如人意,似乎已成僵持局面。他一时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整日低头晃脑的,情绪低落。直到一日,有兵士告知他硕贞要见他,他才来了精神。
朝殿内只有硕贞、叔胤、文博三人,童文通进殿,神采奕奕,“臣童文通,参见陛下。”
硕贞扶起童文通,“朕今日找你,确有一事要说与你知,此事,非你不可。”
“陛下请讲,臣,万死不辞。”
“朕昨日收到飞鸽传书,得知李唐已派杨州长史房仁裕发兵征讨,不日便至,所以我们需得速战速决才妥当。”
童文通想了想,问道:“是她说的?”硕贞点头。“看来她还是晓得知恩图报的,硕贞姐的心思并未白费。”童文通言。
“先别说这些了,我今日找你过来,便是要与你商量,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不知硕贞姐的打算是什么?”
硕贞领童文通来到地域图面前,“我已与叔胤、文博商量过了,如今局势迫切,只一处睦州太过狭隘,不足以开展,且睦州并无险要略地,若我等执意坐守睦州,定熬不过一月。如今之计,必然要一处依山傍险的退守之地方才能解睦州之急。”硕贞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朕下一步的打算就是,不惜一切,拿下婺州!”
次日朝会,硕贞当即恢复童文通主将之位,“朕命你点四千兵马为先锋即日起行,率先挺入婺州,定要为我大军打开道路。”
童文通点齐兵马,乘着夜色出了城,只用了一个日夜便赶到了婺州。童文通也顾不上休整,下令军队立即攻城。婺州守城的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傻了,军队便轻而易举地进了城,当晚占领定阳。
正当童文通下令全军休整的同时,婺州刺史崔义玄在婺州首府中听闻警报后,立即召集文官武将商议对策,准备发兵抵抗,官员们却慑于义军的声威,其中一人言:“下官听闻这陈硕贞生来有神灵护卫,法力无边,敢与其兵对抗者,无不杀身灭门,这……还是回避得好。”
“混账!你这话如何对得起当今圣上?依本官看,理当以谋反论处!”崔义玄怒斥道。
“大人饶命,下官知错了。”那人跪下,浑身瑟瑟发抖。
此时,司空参军崔玄籍抱拳而出,“顺天心合民意的起兵,有时尚且不能成功,陈硕贞不过是个有点法术的女人,一定坚持不了很久。”此言正合崔义玄心意,他走到崔玄籍面前问道:“你可是有了应付的法子?”
“回大人,我料想如今那伙儿叛军经过日夜赶路,现在必定疲惫不堪,再无精力抵抗,我们可以杀他个突如其来,片甲不留。”崔玄籍道。
崔义玄微微点头,细细思量后又摇了摇头,“本官倒有个更好的主意。”他说,“如今在定阳的必定不是叛军主力,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将计就计,先来一招瓮中捉鳖,等差不多了,再欲擒故纵,放个报信的回去,那妖妇必然率主力而出,咱们摆好阵仗,请君入瓮。”
“大人英明!”
崔义玄上座拾起一枚令牌,“崔玄籍接令!”
“末将在!”崔玄籍跨出。
“本将命你为先锋,点五千兵马,务必将定阳那伙叛军给我围住,连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不然,提头来见!”崔义玄扔出令牌。
“得令!”崔玄籍拾起令牌后,转身离开。
童文通正睡得晕晕乎乎,突然被副将叫醒,“将军,大事不好,咱们被唐军围住了。”他大惊失色,赶紧穿上衣服,随副将到外面看看形势。
走了一圈,童文通见那些唐军虽个个虎视眈眈,却没有一丝想要进攻的意思,他顿感奇怪,立刻将所有副将叫进了营帐商议对策,讨论许久也未得结果,童文通突然反应过来:“我明白了,他这是想困死我们!”
副将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一人问道:“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整顿兵马,咱们立刻突出去!”童文通下令。
童文通不想直接与唐军硬碰硬,所以他选择了一处兵力分布相对较少的路口突围,却不想那些唐军着实骁勇,加上增援的,几百兵马瞬间命丧黄泉,他见相持不下,便下令退了兵。童文通再仔细分析后,发现一处“一线天”,他决定迂回突围,却发现崔玄籍早命将士用巨石将一线天的路给堵了,身后又有数百唐兵围上,童文通下令破釜沉舟,全灭这些唐兵,一线天的危机得解,却又损失了近千人,童文通无奈,率兵返回原驻地。
崔玄籍在听说了这两役后,不觉一笑,“如此看来,咱们离收紧口袋的日子不远咯。”
“属下有一疑惑,将军何不前后围堵,将他们困死在一线天?”一小将问。
“糊涂,若将他们全困死在一线天,谁去请那个君来入这个瓮?”崔玄籍斥道。“传令下去,全军高度警戒,严防叛军夜袭,若放走一个,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