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贞一直心不在焉,她不断地回想着那双眼睛,可越想却越模糊起来,她渴求一个答案。
玉茗终于是等到了硕贞,她牵起硕贞的手,看着她发白的脸,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好妹子,你遭罪了。”硕贞摇头,面露微笑,“是妹子不好,让姐姐操心了。”说完,所有人都沉寂了。
“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少爷还等着我呢。”莫子适时的一问终于缓解了尴尬的气氛。硕贞点点头,莫子向童文通交代了一声好好照顾便要驾车而去。硕贞赶紧唤住他,“今夜之事,二少爷知道吗?”莫子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那就是我想错了。”硕贞自言自语。莫子跟众人一一道别后驾车离开。“外边冷,咱进屋吧。”玉茗揽着硕贞进了春怡园。
莫文渊在房里坐如针砭,不停地来回的走动,就为了一句话,他都快疯了!
“少爷。”莫子走进来关上房门。“怎么样了?”文渊急切地问。莫子告诉他人已送到,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看来那童文通办事还挺牢靠的的。”文渊很是高兴。
“少爷快别说了,他牢靠?他要真能干,就别请帮手啊。”莫子一脸鄙视。
“帮手?”文渊感到奇怪,难道童文通将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那人是谁?会不会出卖他们?他连忙问莫子是否知晓那人底细。莫子摇头说不知,“不过看那小子的样子,他好像也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这让文渊更觉奇怪了,在莫府,这件事除了他、莫子和童文通三人,理应是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的,那人又会是谁?他究竟是敌是友?有何目的?文渊顿时头大起来。
“少爷?”莫子唤他,他回过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对了,硕贞妹子刚问我今晚的事情二少爷是否知道。我说不知,她便说了什么,什么想错了什么的,我倒觉得挺奇怪的,真不知她为何要问这些。”文渊听莫子如此一说,心中已有了些答案,他晓得硕贞不会无缘无故有此一问的,她定是察觉了什么。
午后,文渊出门便遇上了文博,两人相互问好。寒暄几句后,文渊又想起昨夜的事,还是想寻个答案,于是邀文博去茶坊品茶,想借机问到些什么。文博想了想后,还是答应了。
一场饥荒之灾让整个新安城都变得死气沉沉的,没有丝毫生机可言。茶坊里很是冷清,伙计靠着柜台打瞌睡,差点没让自己摔一跤。文渊小小呷了口茶后,开口说道:“这秋茶倒也收得差不多了,而两湖的米粮也还未到,如今是闲得不得了啊。”
“是啊,如今米市混乱,开不得铺,这日子倒也轻松不少。”文博回道。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文渊又轻轻抿了一口,他思考着该如何开始这场对话。文博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心中不觉一笑,于是放下茶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咱们就不妨开门见山地说好了。是,那人是我。”
听此一言,文渊心里一怔,脸色大变,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他微微一笑,“既是如此,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地问一句,你究竟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文博摇了摇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救个人自然也不算什么。”说完将茶一饮而尽。
“但愿你真是这样想的。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这就算我欠你的。”
“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但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记着,我很爱硕贞,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包括你。”文博说着,死盯着文渊的眼睛,眼中阴冷得厉害。
“你还在恨我。”
文博眨了眨眼,“我,我不知道,也许吧。”说完,他将茶杯倒满,一饮而尽。他想到了玲子,想到了尚德,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的是他?”
“是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硕贞扶着墙一阵猛咳,文渊赶紧上前抚着她。“他想干什么?他还想怎样?难道他还放不下吗?”硕贞一时泪如雨下。文渊将他揽入怀中轻抚,让她慢慢平复情绪后,才跟她详述了他们在茶坊说的内容,硕贞心头大石终于是放下了。
“我们对不起他。”硕贞说。
“这不存在对得起对不起的,文博缘不至此,怨不得谁。”
硕贞从文渊怀里出来,抬头看着他,“那你这是在得意自己有此缘分咯。”
“我福泽深厚嘛。”文渊笑了。看见他笑硕贞也不觉一笑,两人相拥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