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晕了过去,其实也可以说已经死了,一片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那种深入灵魂的空虚直到现在我都不愿再想起。
醒过来的时候是多久,我不清楚,只感觉自己躺在一片软绵绵的东西上,身边迷迷糊糊的有人在说话。
“醒了醒了!”是小川的声音。
“怎么样,有希望没有?”大柱的语气带着一丝焦急。
我的头被动了一下,陈墓怡平淡而又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知道你醒了,杨洋,能不能说话。”
我试着动了一下嘴巴,找不到任何感觉,用手按了一下陈墓怡的大腿,示意不行。
陈墓怡按住我的手,又说道:“你的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可能被打破了。我……我不知道你还能挺多久,但是……你不能再睡过去了,知道吗?”
我想对她笑一下,但依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巴,一旁的小川见状,立马就哭了出来,说:“老杨,你他吗的敢死!等你死了,老子可就要把铺子给独吞了!”
“对啊老杨”大柱也道,声音略带哽咽:“我们已经用卫星电话联系市里的救援队了,你再坚持两天,就两天,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突然有点迷茫。是啊,回家,只要回到家里我就可以看见父母了,陪他们看电视,喝他们给我熬的汤,再也不用在这恐怖的地方呆着了,只是,我还能回去吗?
一旁的大柱小川都哽咽了起来,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恢复,这会不会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呢?我不禁想到。
“你们别说话,让他休息。大柱,你把那东西给他吃一块。”这时,陈墓怡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他……他这样子还能吃东西吗?”
“你别管,照做。”陈墓怡的语气异常坚定,我有点疑惑,她让我吃东西干嘛,我现在这种状态,连嘴巴都打不开。
但想归想,我也无法反抗,大柱立马从一边拿了个东西放在我嘴边,瞬间一股烤肉味传入我的鼻子。我想张嘴咬一口,嘴巴却打不开,陈墓怡直接用手撑开我的嘴巴,然后一个像牛肉一样的东西掉了进来。
那东西很香,可能真的是肉,我试着动了动喉咙,发现喉部的肌肉竟可以控制,几乎没做咀嚼,咕噜一口将它吞了下去。
“怎么样,感觉胃部有大碍没?”陈墓怡问我,我仔细感觉了一下,发现没什么特别,就竖着手指摇了摇。
“呼”几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气,陈墓怡随即将我放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说道:“好了,你休息吧,胃部没问题就应该死不掉了,我估计你的脾脏被断骨刺破,睡的时候别睡太深,有什么不对劲就用手按我。”
“唔……”我支支吾吾的用喉咙发出声音,他们也听不懂,就拍了我一下示意明白。我放松下来,想睁眼看看四周的样子,结果眼睛非但没睁开,整个人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又睡了很久,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能看清东西了。我睁眼去看四周,但眼前一片白色,再仔细眨了眨,两个巨大的胸部出现在我眼前。
“科额额额……靠!”我下意识的就骂了出来,陈墓怡被我一弄也醒了,起身坐直,我草,我竟然就睡在她的旁边,而她的胸部正直直的对着我,几乎都挨着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陈墓怡刚醒就问,我尴尬得不得了,眼睛往别处一歪,道:“我……感,感交好,朵乐。”
陈墓怡见我能说话,立马将大柱和小川弄醒,那两人起来之后也都兴奋得不行,抱着我直流眼睛水。
“我……草,别……他,吗,的……我快,憋死了。”我用力将小川推开,脸都憋红了,他推开我眼睛一红,激动道:“你吗逼!老子就知道你死不了!”
“……”我无语,眼睛转了一圈,问:“你,你们没死?那,那蜘蛛呢。”
小川听罢一笑,往我身后指了指。我看过去,只见一个硕大的蜘蛛躺在那里,身上不断流出绿色的液体,在它的旁边,还开着几个巨大的洞子。
“这……”我感觉莫名其妙,这蜘蛛怎么死了?
小川见我惊讶,笑着说:“我们弄死的,你知道我们怎么弄死它的吗?”
我摇头,小川就向我缓缓道来,原来在我晕过去之后,他们就用火去烧那蜘蛛,本来蜘蛛是烧不着的,但两汽灯的油全撒它身上,打火机一点就直接燃了。那蜘蛛虽然凶残,却十分怕火,四处乱撞,最后撞到墙上把墙撞开个洞,自己也活活烧死了。
我听得眼睛都快掉下来,心想那么大个蜘蛛竟然会被他们给烧死,而且,还帮我们开了个洞……
我不敢相信,陈墓怡就把经过仔细讲了一遍,小川胡扯还可以理解,但陈墓怡就肯定不会乱来。听完陈墓怡的叙述我点了点头,又朝后边看了一眼,还是有点不信,我定了定神,问他们:“刚,刚才你们不说我要死了吗,怎,怎么我感觉全身又恢复了。”
小川摇头,说他们也不知道。我在吃了那块肉之后就睡着了,一直说胡话,他们以为我发烧就想帮我降温,结果解开我的衣服一看,所有流血的地方都凝固了,断了的手臂也在自动愈合,好像游戏里的自动修复系统。
“啊?”我惊讶道:“自动修复?你们刚才给我吃什么了?”
小川撇了一眼身后的蜘蛛,说:“还能有什么,那家伙的肉呗。你在这里睡了足足五天,能吃的东西早就吃完了,我们只能烤那东西的肉吃。”
“什么!”我恶心的几乎跳起来,突然感觉自己肚子里有无数小蜘蛛在爬:“你,你他娘的竟然给我吃那个?!”
小川摆手,道:“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不吃它就只能吃我们自己,恶是恶心,忍忍不就过了。”
我靠,我心里暗骂,那东西那娘的也能吃,陈墓怡却拍了拍我,说这个蜘蛛除了毒腺之外其他地方都可以食用,而且似乎很特别,人吃了之后能迅速补充能量并修复身体。
算了,我心想,吃都吃了还能吐出来不成,何况别人救了我一命,虽没有胜造七级浮屠,一两级也应该有了。
我小声嘀咕两句就试着站起来,一站,嘿,他娘的还真没问题。我让小川他们别扶我,一个人走了几步,发现不仅是手臂和内脏恢复了,现在整个人都无比精神。
看来那蜘蛛果然非同寻常,我甚至想该不该把它身上的肉剜几块出去卖钱,但这种想法随即就被我打消,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是蜘蛛肉,还不喊人把我砍了。
我走了回去,看了一眼撞出来的大洞子,问他们:“那洞子通向哪里,你们出去过没有?还有,你们叫的搜救队呢?”
刚才还乐呵呵的几个人听到我这样问,瞬间脸就沉了下来。我奇怪,就见大柱郁闷的说:“我们4天前就已经用卫星电话了通知搜救队了,但一直到昨天都没动静。而且,我刚才又打了一次,发现信号已经被人串改了,现在接受到我们信号的,是一个88年就被废弃的宇宙空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