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一艘在海上快速行驶的小船,悄悄地向魏府的船只靠近。
“站住!再往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小四带着人包围住小船,刀戟相向,冷声喝道。
“是我,李大,我有要事要面见老太爷,速派人去通报。”从小船上走出一个身高八尺的昂长男子,李大扯下遮住脸部的渔夫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容颜,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衣衫,更衬得他丰神俊朗,如鹤立鸡群一般,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原来是李爷,快请上船。”小四一边令人将手中的兵器收起,一边提高了声音朝二楼喊道:“李爷来了,有急事求见老太爷,速去通报。”
早有机灵的汉子跑开,将李大上船的消息告诉了许二和三娘。
“三娘,李大与你,素来面和心不和,我看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只怕没有什么好事。”许二揣测着,忽然有些担忧地开口道:“莫不是我们将那丫头送到老太爷房中的事情,已经曝露了?”
“怕他做什么,就说是那丫头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瞒着我们进了老太爷的房,谁又能说个不是来?”三娘三娘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妙极!”许二拍掌道:“他如今在太子爷跟前领差,就该知道平南王是太子爷跟前的红人,对魏府老太爷自然也要敬畏三分,我看那丫头就是死在他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我的好三娘,你这招借刀杀人,真是炉火纯青。”许二竖起了大拇指开口赞道。
“眼下不能让他进去搅了我们的好事,拖上一段时间,等那丫头死透了,再让人去通禀。”三娘扭着腰,离开了许二的怀抱,抬脚朝外走去。
“李爷来了,李爷来了,速去通报老太爷。”汉子一路小跑,上了二楼。
守门的汉子一个激灵,口中的哈喇子吸溜一下,倒着回到了嘴巴中,他抬起袖子,胡乱地抹了下,才刚转身要叩门,就被迎面而来的三娘喝道:“要死了,这么咋咋呼呼地是要作甚么,惊醒了老太爷,有你小子好受的。”
“李爷来了,说是要见老太爷。”汉子忽然小了声音,低声道。
“说什么事情了没?”三娘转着眼睛开口道。
“没说。”汉子如实回道。
“既然没说就让他等着!”三娘哼了一声,开口道。
“可是李爷还。”汉子一听神色大变,踌躇着开口道。
“李爷又怎么了,老太爷生起气来,可是你一人承担?”三娘翻了翻白眼,撇嘴道。
汉子伸出去的脚,似被热水烫伤一般,飞速地缩了回来。
尾随而来的许二悄声在三娘的耳边道:“已经进去了这么些会,只怕李家那丫头早已没有了活路,便是让他进来又有何妨?”
“我偏不!就要熬一熬他,看他能奈我何?”三娘冷声道。
李大久等,见回禀的人一去无踪影,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小四忙陪着笑道:“这群兔崽子,办个事情都办不好,我陪李爷去瞧瞧。”
李大的脸,拉了下来,他按捺住怒气,率先一步出了船舱,带着小四直奔二楼而来。
迎面见到汉子脸色有异,问他话又支支吾吾,恨得一脚踹向他的心窝,嘴里喝道:“混帐东西,耽误了爷的大事,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使的!”
小四阻挡不及,只看着李大将汉子踢得滚进了船舱角落。
“哎呦,李大爷,干嘛发这么大火啊,您不是在太子爷跟前领差吗?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三娘听到动静,自里间走出,冲着李大娇媚地笑道,纵然粉扑得极厚,眼角的褶皱却越发明显。
“三娘!你在这里正好!我有紧要事请老太爷定夺,你派人速速前去禀告。”李大强忍着怒气,开口道。
“哎呀,这可不行。”三娘眼珠子一转,惊呼道。
“怎么,你不愿意?”李大将眼一瞪,吓得三娘哆嗦了一下。
但她知道李大是个规矩的人,不敢在老太爷门前撒火,很快又有了力气,她挺直了腰杆,媚眼如丝道:“李爷,三娘我也想替你通传,可刚才老太爷可是说了——谁也不见,要是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打扰了他办事,定不轻饶呢,三娘我生性胆小,此刻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只得请李爷在此等候了。”
“你!”李大怒视。
“好好在这里伺候李爷,给我看好了,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去!”三娘冷声对守门的汉子说道,转身对上李大骤然铁青的面容,捂着嘴巴笑道:“啊,我倒是忘了,还得去伺候船底的那群小娘子呢,李爷慢慢等,三娘我可是要先行一步了。”
李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三娘的背影。
见她停了下来,转身对小四说道:“小四,你还愣着做什么,船下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你还在这里闲着?”
小四飞快地朝李大看了一眼,小步跟在三娘的身后,消失在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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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不想看了。”李菀站了起来,挡住了老太爷看向身后女子的视线,飞快地应道。
“你耍我?!”魏府老太爷勃然大怒。
“不敢,小的记起厨房还有事情没做完,就不打扰老太爷的兴致,告辞。”李菀边说边飞快地大步向来路走去。
“但,你已经知道了人祭的秘密,要想离开,只有一条路。”魏府老太爷忽然身影一闪,拦住李菀,眼神如一条毒蛇,缓缓地开口道。
“什么路?”李菀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死路!今日,你不死,休想离开这里!”魏府老太爷的声音骤然变得阴沉,面部狰狞狠辣,如地狱里冒出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