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眼眶泛红:“臣妾有错,错在低估了梅妃的恨意。”
“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原也怨不得你,你素来与世无争,心底善良,哪里知道那毒妇的鬼心思。”秦峥只得好言好语地安慰太子妃,转念一想,有错当罚,若不如此,怎能服众:“这件事,原是你隐瞒帕子一事惹起来的,你确有过错,这样,就罚你在宫中面壁思过一月。”
“谢太子殿下!”太子妃期期艾艾地应了下来。
锦绣宫中,碧姚欢喜地在锦兮的耳边低声道:“娘娘,今日梅妃伤了眉妃,自个儿逃得没了影踪,就连宸宫的那位,也被太子爷当面呵斥了,听说,要责令禁足在宫中整整一个月呢!”
“你个鬼灵精,哪里来的这消息,怕不是小禄子偷偷告诉你的吧。”锦兮嗔怪地看了碧姚一眼。
碧姚吐了吐舌头,凑了过来,乖巧地笑道:“娘娘,小禄子也是一番好心,只盼着娘娘能在太子殿下的面前替太子妃说说好话,让她赶紧从禁令中出来,也好来看看小世子和给娘娘做个伴不是吗?”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我答应了还不成吗?”锦兮笑道。
“娘娘最好了!”碧姚心满意足地退下。
深夜之中,在太子府的一个角落里,梅妃呻吟了一声,悠悠醒转。
一个蒙面的女子,身姿窈窕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如同夜空中最为闪烁的星星,照映着自己惊慌失措的面容:“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太子妃她们呢?”
“哎呀,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好呢?”女子的声音清脆动人,笑意中颇有些苦恼。
“你救了我,出府之后,我的哥哥自会感谢你的,你快送我出去!”
“我的梅妃娘娘,事到如今,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还能够平安无事地离开太子府么?”女子冷笑了一声,似是笑梅妃的幼稚。
“你难道不是奉了我哥哥的命令,救我离开的吗?”梅妃愣住。
“哼,你倒是做的好梦,伤了人,就想要这么轻易地离开了么?”
“伤人?我伤了谁了?”梅妃眼珠子一红,差点就掉下泪来,不过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没想到真让人给栽赃陷害了。
“这么说?锦绣宫大火,真不是你干的?”女子狐疑地看了梅妃一眼,事到如今,她倒是嘴硬,一直辩称自己没有做过。
“谁干的谁是小狗!”梅妃气得跳了起来。
“那小世子的事情,也不是你诅咒的?”
“我倒是想,可是,可是我没有那么狠的心!”梅妃赌气地扭过脸,不去看女子眼中闪烁的含意。
“你倒是口口声声说一切与你自己无关,可是你的贴身婢女枚喜,可是什么都招供了啊。”女子继续施施然说道。
见梅妃不说话,女子的声音转为阴沉:“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不敢再随口编造谎言了么?”
“你,你欺人太甚!”梅妃忍不住,挥手甩了女子一巴掌。
“啪”地一声,声音极响极清脆!
梅妃愣住:“你,你怎么也不闪躲?”
“这一巴掌,算是我还给你的。”女子随意地用脸上的黑布,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迹,嘟囔道。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梅妃想凑近前来,听清楚女子方才的话。
“枚喜,她在牢狱中,自尽了!”
梅妃踉跄了数步,抓住女子的衣袖:“她,她是怎么死的?”
“狱卒给她送饭,收碗的时候,发现她割腕自杀了。”女子的话语,平平无奇,听不出来是惋惜,还是什么其他的意思。
“你倒是真的有在为她伤心?”女子奇道。
“哼,我哪里有伤心,这样一个背主弃义的人,我怎么会为她掉一滴眼泪!”梅妃说话间,伸手去抹脸上的泪水。
“你倒不用埋怨她,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救你,不然你如今哪里还能够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女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梅妃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转念一想,若不是枚喜这一捣乱,自己倒真的没有脱身的机会,遂开口问道:“她,她临死的时候还说了些什么?”
“你自己看吧。”女子将手中的一封染血的布扔到了梅妃的面前。
布料精细,像是从衣服下摆撕下来的,字迹扭曲,像是匆匆而就,从言语里可以看出来,枚喜一直对梅妃心存愧疚,怪中了别人的借刀杀人之计,害了自己的主子,熬不过良心的煎熬,这才在主子得救之后以死谢罪的。
梅妃怔了半响,才嗤笑起来:“我,我从未曾真心怪过她,她怎么就,怎么就这么傻呢?”
见月已中悬,女子开口打破了梅妃的缅怀:“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隐瞒什么?”梅妃愣愣地反问了一句。
“那个推你出来做替死鬼,自己却躲在背后快活的人,你还要继续替她隐瞒事实的真相吗?”女子的话,语破天惊。
梅妃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将头摇成了一个拨浪鼓:“没有人指使我,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的,你不用花言巧语来欺骗我,你与锦妃是一伙的,巴不得我们府中的姐妹全部死光,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替她隐瞒,可想过,她却不会就此放过你?”女子叹了口气,试探道。
梅妃捂着耳朵,叫道:“不要再说了,这个问题,你就算问我一千遍一万遍,我都是同样的回答——不知道!”
“你放心,枚喜并没有死,她被救过来了,不过,剩下的事情,我就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女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身影消失在天地之间。
梅妃愣愣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