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A姐家又是半夜时分,时光就像打印机,在A姐的脸上刻满了情绪。她拉着我的手,轻轻依偎在我怀里,她就像一个小女孩般,温柔而令人怜惜。
“能留下来吗?”她的语气冷而不舍。
“对不起,我得回去了。”我不能让芮尼知道我和A姐之间的事情,我满怀愧疚,我很清楚我和A姐之间紧紧只能作为不一般的朋友相处着,这种错爱的虚荣让我感到十分的难受,如同割舍身体器官一般。
A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看着我,说:“好吧,从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很难从容地相处,你很爱她是不是?”
我低头不语,对于芮尼,我心里有她,我们能走在一起,或许是因为在餐厅工作时的那一些特别的目光,那种如一见钟情的深情让我们发展成了情侣,如果非要说爱,或许没有特别的刻苦铭心,但我坚信这便是爱,我得坚持。
“好了,我懂了,我不怪你,这也是我的错,不过,我也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毕竟,我很爱你。”A姐的眼神很特别,深情中夹杂着说不出的感觉,我不明白她的话是否掺杂着她对前任的感情,我或许只是个替代者,这种怜惜的爱意让我浑身不自在,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只不过是A姐心中的一个完美的慰籍,如她,如我,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演员,各自生活,却能没有丝毫顾虑地倾诉、亲吻、上床。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只能一味道歉,不知如何言语。
“这是你的。”A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张定制的钻石卡,上面精美的花纹,还有我的名字。
“还是算了吧,毕竟本就不该属于我。”我不想再得到什么了,A姐对我已经足够好了,我深感惭愧,或许,我不再奢求才是我对A姐最好的歉意。而且,她也知道我只不过是借助她来给兄弟报仇。
“拿着吧,我们的合作关系也只有金钱能够弥补彼此的内心了。”A姐的话意味深长,我看出她的难受,我看着她眼中闪躲的泪光,她坚强地忍着。
我紧紧地抱着她,手臂从她的后背环抱着,越来越紧。她很配合地摸了摸我的后脑,过了好一会,我才感觉我的肩膀湿了一块,她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告别A姐,走在大街上,我的脑海中始终漂浮着A姐那张哭泣的脸,这是我第一次看她哭,哭得很伤心,我背负着万分罪过,心头就像被巨石压着一般。走上一座石桥,这是这个城市最古老最具象征性的历史见证物。我双臂撑着桥梁上的石柱,看着水面上被灯光洗过一般的水纹,微风轻拂如鬼魅一般打碎了这个平静的夜。沿着水面朝远处看去,灯光渐浓,夜市的热闹把这里的平静打破得面目全非,河流岸边的情侣在尽情地拥吻着。
走入热闹的夜市,灯红酒绿,一张张面目如行走的灵魂,漂浮在这世上,他们看起来特别的兴奋,好似末日降临。
大排档在闹事的角落,显得格格不入,我走进去,点了一些菜和啤酒,一个人闷头喝了起来。喝了一瓶又一瓶,整个人都感觉漂浮起来了。这时,身后传来吵闹声,转过身看去,才发现是一群闹事的在打架,是一群人殴打着一个人。被打的那个人躺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地怒吼着,他如此坚强,像个打不死的蟑螂,一边叫着一边用脚胡乱回应着,向上四处乱踢。那个带头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这么卖力气,看起来特别的兴奋,我努力地保持着清醒,仔细看了看那个带头的人,他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从鼻子斜刮而出,经过脸颊,落到下巴。
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那道疤痕在我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漂浮着,那张面孔如同魔鬼一般出现在我眼前,是他,那个把杨暴揍一顿的带头大哥,我记得他脸上的疤痕,虽然这疤痕与之前明显长了一些,但我忘不了他那张丑陋的面孔。
我提起勇气,拿起一个凳子,朝他扔了过去,只见人群一下就乱了,旁边逃窜的人群把这个夜市扰得杂乱不堪。我立马拉起那个被打的人,拔腿就跑。那个大哥在原地愣了一下,呆呆地看了我一眼,刚才那个凳子刚好砸在了他的腿上,他明显感到疼痛,不停地用手揉了揉手上的腿。
“给我追。”那个大哥怒了。
我们沿着河流一直跑,不知跑了多久,微风打破的夜也清醒了。眼看后面追上的一帮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体内的酒差点从嘴里喷薄而出,身体内就像被洪水冲刷一般难受。而身边那个人却异常兴奋,一边跑一边看着我笑。
“你他妈的有病啊,笑什么。”我终于忍不住,怼了他一下。
“你是救了我吗?”那个人还是不停地笑。
“救你那是你的命,你特么的给我闭嘴,不要笑了。”
“哈哈哈……”
我已经忍不住了,停下了脚步,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吓得后面追我们的一帮人立马停在不远处的原地。那个大哥拦住了手下,不解地看着我们俩打斗。
“再笑我弄死你。”我一边捶打着他,一边谩骂。
“你竟然打我?卧槽。”那人也终于忍不住了,果断地还手,只见他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响声如雷贯耳,我整个人懵了一般,脑子突感乱杂杂的异响着。
“草,你特么的还敢还手。”我一记勾拳,打在他的脸上。
这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顺势坐在地上,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来那些追赶我们的人,我朝后看去,那个大哥恶狠狠地看着我,龇牙咧嘴地提了提裤腰带。
“快跑啊,煞笔。”我起身,拉着那个人继续跑了起来。
“跟我来。”那个人灵机一动,把我拉到了一片旧房子区。我们七弯八拐着,很快就甩掉了身后那帮人。我们躲进了一个房子里面。
“干嘛打我?”那个人一脸的疑惑。他看起来跟我年纪一般大,我看了看他背心下那粗壮的二头肌,他看起来很强壮,明显就是练过的人。
“你刚才笑什么?”我问他。
“你管我笑什么。”那人一脸的不服气。
“卧槽。”我一听这欠揍的话,立马抬起拳头。那人没有躲避,而是强硬地看着我,我的拳头停在半空中。
“你特么的就是欠揍,救了你还不知道感恩。”我放下拳头,开始责备起他。
“有趣!”那人看着我,又是一脸的笑容。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响声。我从窗户朝外张望着,紧张起来,赶紧四处找能躲藏的东西。
“别找了,他们是不会进来的。”男孩自信满满,坐在椅子上。
我疑惑,想不到这家伙这么不怕死,刚才就不该救他这活该倒霉鬼,我心里谩骂起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狗吠声,一听声音就知道这狗身形巨大,凶恶无比。虽然,就听到外面的惨叫声,我从窗外看去,只见那帮人狼狈地逃走了。
“喂,你不早说。”我生气着,一想到刚才自己那狼狈的样子,感觉很丢面。
“哈哈,你个怂货。”
“你特么的才怂,也不知道刚才谁被打的这么惨。”
那条狗进来了,足足有半人高。我努力保持着安静的状态,它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好像随时都会攻击我。
“不用怕,我的狗是不会咬朋友的。”那人抚摸着大狗,大狗乖巧地摇着尾巴,在主人手臂上舔了舔。
“这是你家?”
“我租的房子。”
“这么破。”
“你丫的会不会说话,这是我租的。”
“我知道呀,租这么破的地方。”
“滚蛋吧。”
“那个……我叫源,你呢?”
“陈楠。”
我越发地喜欢这个男孩,他如同一个机器般始终保持着笑容,好像除了笑他做不出任何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