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曦见她脸色相较之前有些难看,面色微微苍白,也不再停留,离开的视线带着真挚的心疼。
推开门,一阵凉风吹过,心中的燥热吹散了不少,而一旁的榕树下赫然而立着一袭红衣的绝美妖孽,妖孽的身旁立着一袭青衣的儒雅少年。
慕凌熙半眯着双睫,狭长的墨眸牢牢盯于君夜曦幽深的眸子,线条柔和若弯月的唇角挂了抹淡淡的,徒然多了几分笑意:“她将是翱翔天际的凤凰,恐怕是谁都无法阻止的事实了,如今你欲做的事情是何道理我不明白,但……你心中存在的私心你自己可曾想过后果?”最后一句多了些意义不明的讽意。
君夜曦微不可见地怔了下,指尖微颤,仅一瞬快得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察觉到。
“本王要的是什么我很清楚,希望太子也可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笑总是那么意味不明,若无瑕疵的美玉,无可挑剔。
慕凌熙勾唇笑得轻漫,缓缓闭上了眼,没有再开口。
他们的谈话终止,也意味着立场对立,目光再次留恋地看了一眼窗户上映照着的纤瘦的身影,君夜曦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黯然,转身便迎着风雪离去了。
陌染临于窗下,想起那一天,心口就一阵锥心的沉闷感。
那天,似乎并不寻常。
陌染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叫她,撑开沉重的眼帘,却见到离歌一脸焦急的神色。皱眉道:“离歌,我不是说过,我午睡的时候不要来打扰吗?”离歌皱眉道:“离歌知错,可是……”
“什么事?说吧。”
离歌揽了揽心神道:“小姐,雅欣不见了!”
陌染一怔,问道:“她不在院中?”见离歌点头,略微沉吟,冷笑道:“曦王府呢?”离歌微摇头,陌染心神一凝,“君夜曦竟然为了困住我,把雅欣藏起来!”她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口咬定是君夜曦做的,他不知道吗,若她真要离开,谁也阻挡不了。
当她们火急火燎的在前往曦王府的路上时,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左婷玉,当时到是令她一愣,毕竟左婷玉如今是一国皇后了,且不说皇宫守卫森严,依君夜岚的性情也不会允许她出宫的,毕竟一国之后若在宫外出了什么事,谁也担待不了。
“我知道她在哪里。”娇柔的嗓音响起。
陌染朝来声望去,只见左婷玉一身华装娓娓而来,娇艳的面孔化了浓重的妆容,眉间尽是妩媚之气。
事实上,就算左婷玉出宫在外,也是身份尊贵的皇后,而陌染只是一个王妃,理应要行礼,可他们却一点要行礼的意思也没有,左婷玉也未在意,离歌看她一脸娇媚,身上带着浓重的脂粉味,皱眉问道:“她在哪里?”
左婷玉只是看着陌染,对于雅欣的问题,仿如未闻。离歌伸手准备抓住她的手臂,却被她一个闪身躲开了,“你会武功。”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陌染望着左婷玉的眼睛,淡淡道:“魔宫左护法,可不只是会武,且是武林高手。”
左婷玉面色微变,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陌染淡淡的笑了笑,道:“因为你精心为我准备的大婚礼物,以及我为我的假死提供了有利条件,还有在我中了媚药之后,君夜曦的及时赶到。”
左婷玉心中一惊。“你那时就已经知道,为什么不揭穿?”
“若揭穿,如何能查出你背后之人?”如陌扫了一眼布满血痕的掌心,状似随意道:“你本是血宫三护法,为了君夜曦背叛了血宫。”
“你果然都知道。”睁大眼睛,仿佛不敢置信,又像是早有预料。
“人在做,天在看,这就叫做自食恶果,怎么样,被君夜岚厌恶,被君夜曦憎恨看不起,这种滋味如何?”
陌染玩味,自顾自道:“听说冷绯烟有个哥哥,当日白凤都城的那场行刺!就是你派来的人吧,为了君夜曦,不惜花重金买下顶级杀手来杀我,背叛自己唯一的亲人,值得吗?右相怎么都不会知道,他走错的一步棋就是因为他的好女儿,我很好奇,你这样就真的得到君夜曦的爱了吗?如今的一切就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值不值得?”君夜岚也问过同样的话。很多人都在盲目寻找深爱时,错过了自己真正的爱情。
左婷玉目光顿显茫然,仿佛痴了般。过了许久,方平复过来,望着陌染笑了起来,那笑容竟有些诡异,道:“沐嫣陌染,你聪明一世又如何,浅如忆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血宫宫主更是相传是三国唯一一个能与君夜曦抗衡的人,一个浅如忆再加一个血宫宫主,你今后的日子一定会很惨。”
陌染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半丝为以后担忧的神色,目光似火炬般盯着她笑的诡异的眸子。“她在哪?”她瞳孔竣寒,凝罟似冰,没有闪动,只是幽暗无边。
“他被你的父亲送去了军营,因为你的死让相府丢尽颜面。如何,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周边的冷风像雄狮一样凶猛地吼着,夹杂着枯枝,呜呜地嘶鸣叫嚣着,狂怒着,呼啸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陌染的唇越扬越大,终于笑了出来,那一刻从她身上暴发的气势竟与寒天酷雪的严冬一般,冷得让人心惊。
离歌见她如此表情,显然是动怒了,惊道:“哪个军营,在什么地方?”
“君夜的边境,战野军。”
左婷玉笑道:“不信可以去问王爷,虽然左相瞒住了天下人,可是却瞒不过王爷的耳目,诶呀,这都第二日了,也不知还活着没有。”
陌染心中一震,雅欣虽然跟着她只有几月,却对她忠心耿耿,若她真被左相扔到军营做了军妓,那她便有着无可推脱的责任。
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左婷玉望着陌染焦急的背影,目光射出怨毒的神色。口中低喃道:“曦,你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可是她却那样对你,值得吗?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让她痛。我想,这一次,你们在相爱,也扛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吧!”
两人同骑一匹马,此时此刻不容他们再考虑任何,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便来到一座肃穆庄严的军营门口。
陌染先下了马车,门口的守卫见来了个女子,便叫道:“你是什么人?这不是你一个女人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
离歌道:“我们找两日前送进来的女子。”
“女子?军营里只有一种女人,那就是妓。”周围的人一哄而笑。
离歌见他们如此,恼怒之极,正欲动手,被陌染喝住。那些士兵一看陌染都愣住了。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额角一朵冰蓝色彼岸花,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衫,她就这么一站,当真胜如红颜妖孽,脱俗妖娆,魅惑浑然天成。
他们平日里都得都是男人,哪里见过如此美得人,一个个都傻了,直到离歌一声咳嗽,才唤醒他们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