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莱斯利的死去,让罗伯特带上了些私人情绪。他快步走到了他的兄长理查德邓肯面前,低声了几句。
得到对方点头允许后,随即对着所有人说了起来:“先生们,女士们,对不起,打扰大家的休息。我知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是我想我有义务告诉各位,就在刚才又发生了两桩血腥恐怖的事件。受害人,一位是科林斯镇长,还有一位是服务于我们家族多年的花匠---莱斯利先生。加上这两位受害者,目前凶手已经完成了12桩谋杀案,就象他今天一早在信中提到的那样。”
消息在人群中引发的惊愕可想而知。邓肯校长已经走到了镇长夫人吕贝卡边上,照顾着她的情绪激动。跟其他女人一样,此刻她的眼泪如同雨下。
只听他继续说道:“科林斯镇长大家都已经非常熟悉。此刻,我想提一提最有一位受害者---莱斯利先生。他生前主动承认了所有的罪案---我的兄长约瑟夫,经营五金店的马修,鲍里斯一家5口,还有3位他曾经共事过的仆人,以及科林斯镇长,一共11名遇难者。他强调那些都是他自己相信永生的预言,而犯下残忍的罪行。现在,他自杀身亡,成为了第12个遇难者。”
“那这算是水落石出了?”一个人问道。
“不,”罗伯特说道,“根据现场的证据判断,莱利斯先生并不是犯下所有罪案的凶手。或者说唯一的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听到他的话,人群发出阵阵小声的议论。
“凶手到底是谁?”其他人也跟着问了起来。
“是谁?”
“到底是谁?”
“难道他就在我们中间?”
吕贝卡夫人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尽可能用“南方名媛”的礼仪说道:“邓肯先生,请你快告诉我们那个凶手是谁......哦,上帝啊,让这一切都早点结束吧。”
“先生们,请保持下耐......至于镇长夫人......我有个问题想先问你---你跟镇长科林斯先生的感情如何?”
“一直都非常好。”她的眼泪又挂了下来。
“是么?我们刚查到几则记录。20多年前,你嫁给科林斯先生后,不久就有过一次小产。另外还有一次因为意外,摔断了手骨。我说的对么?”
“是有过。当时我还太年轻。不懂得如何爱护自己。”
“接下来我们还发现一些其他你的入院记录,都是以体检的名义,其中有一年,曾经有4次。这未免是不是多了一些。”
“经过那次流产,后面我一直对我的身体很小心。”
“可我却不这么看,”罗伯特抬头望了吕贝卡夫人一眼,假设道,“如果那些都不是意外?如果你们夫妻的感情并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好......那你现在的眼泪,到底是为了你的丈夫,还是为了莱斯利先生?”
“你真是太无礼了。”吕贝卡明显觉得对方的问题在冒犯她。
罗伯特并不理会她的懊恼,说道:“我觉得我的问题,问的并不过分。因为那个相信杀死12个无辜的人,就能得到永生的人---就是你,我们亲爱的镇长夫人,吕贝卡.菲斯.科林斯女士。”
这下人群中炸开了锅。人们纷纷开始议论,表达各自的震惊和不解。
“你在胡说些什么?”吕贝卡夫人古怪的笑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几个警察也围在了她的身边,她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嫌疑犯。
“罗伯特邓肯先生,除非你有足够的证据,否则,这是对于一位女士极其严重的侮辱。”刚才的会计也发了话。
“对,请拿出你的证据,”另一个人说道,“我见过看门人鲍里斯。他长的非常高大壮实。还有他的大儿子,也是跟他一模一样的块头儿。我实在无法相信一位如此纤弱的女性可以制服他们一家。”
“当然,”罗伯特应道,“今夜以前,就是我本人也很难相信这一点。不仅是鲍里斯一家,要知道我的兄长约瑟夫.邓肯先生曾经是空手道黑带。
在法医学中,有个名词叫做防御性伤口。当人类遭受到正面攻击时,第一反应往往是抬起自己的胳膊保护自己。这是种本能的反应。所以,这种伤口通常会出现在被害人的手臂处。可今夜的前三位受害人---女仆梅格,管家考斯特女士,停车场遇害的马克,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防御性伤口。我也可以顺便告诉大家,前一段时间的其他受害人身上也都没有。也就是说,所有受害者在遭到割喉之前,已经在行动上被人制服。
这三位受害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为我们家族服务了多年。同时,他们还有另一个共同点---平时都会在同一个地方休息,等待给他人提供服务。休息的时候,他们会饮用同一个水瓶装罐的水。”
“你是在怀疑我在你家仆人们的饮水中做了手脚?......真是笑话,我这个身份,怎么可能进出那种地方。”吕贝卡夫人为自己辩解道。
“在水中做手脚的当然不是你,镇长夫人。是你的搭档---莱斯利先生。作为花匠,他进出那个地方,可是易如反掌,也顺理成章。”罗伯特从容的反驳了回去,“相信当时我兄长的饮品也不例外。另外,其他的受害人---五金店的马修,莱斯利先生经常会购买些工具,是他的熟客。至于鲍里斯先生,作为沃伦大学的看门人,他们互相也非常熟悉。”
“够了,你口口声声的把一位如此......一位花匠,跟我扯上关系。你这是在玷污我的名誉。”比起凶杀的嫌疑,吕贝卡夫人似乎更介意罗伯特说她跟别人有外遇。尤其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对等。
“镇长夫人,请不要着急,不如让我把所有的话说完。我的一位同事提醒了我,干下这类凶案的凶手,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宗教式逻辑。在这场恐怖血腥的杀戮中,最让我有疑问的就是科林斯先生的遇害。。。血液飞溅的现场,当场落网的凶犯,跟前面的几宗案件完全不同。比起前面那些案件的策划精心,镇长先生的事件匆忙仓促。比起其他受害者都是经过精心挑选过的,他无疑是个随机选择的对象。所以,他的事件,更多的是出于莱斯利先生的个人目的。如果联系上您跟镇长的夫妻感情也许并不好,一切就都有了合理解释。”罗伯特寸步不让,“我不知道您本人跟莱斯利先生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莱斯利先生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供出您的名字---天底下能够让人违抗上帝的旨意,把个人的意志凌驾于上帝之上的所谓‘信仰’,除了极度疯狂的爱情,还能有什么?”
“你真是可笑极了,”吕贝卡夫人微笑了下,“我听了那么久,一切不过都是你的随便揣测。不是说有证据么?那么具体的证据到底在哪里?”
“您难道忘了鲍里斯一家的死么?是您和您的朋友莱斯利先生一起,先让莱斯利先生以老朋友的身份,进入房间,在他们的饮食里放了些东西,让他们无法行动。然后你进入房间,开始了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你跟莱斯利先生一起把这些家庭成员,一个个拖到了洗手间的浴缸边......”说到这里,就是罗伯特也有些说不下去,“......然后你更是进行了一场闻所未闻的恐怖行为......尽管你在信中宣称你是吸血鬼,可你实际终究是人。尽管你小心翼翼,可鲍里斯一家的血浆里,终究还是留下了你的发丝,多的足够可以分辨DNA。刚才您用过的威士忌酒杯,我们也已经送到镇里的法医化验室中,上面也有您的DNA......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结果......当然,这会儿DNA比对结果还没有出来,您可以继续坚持我没有足够的证据......”说完,罗伯特静静的看着吕贝卡,房间里所有的人也静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