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迷情的司徒寒飞终于停下,看到柳墨双目紧闭脸色煞白,浑身战栗地缩成一团,她那被泪水打湿地睫毛因为恐惧而不断抖动,意识瞬间清醒。以前都是无数的女色脱光衣服诱惑他,所以没想到有人会拒绝自己,毕竟在他的世界中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可是一向强横的女孩忽然变得这般脆弱无助,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犹豫地开口说:“你干嘛?”
见他停下来,柳墨才从恐惧中摆脱出来,此时司徒寒飞那张无辜的脸让她又气又恼,分明是对方想霸王硬上弓,可竟然问自己要干嘛!仿佛是自己要对他做什么不轨之事,之前的恐惧酝酿成怒意,她抬腿狠狠朝那家伙的小腹踢去!
“啊!”毫无防备的司徒寒飞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如可怜兔子的女人瞬息间变成凶悍的老虎,没时间躲闪,结结实实地地吃了一脚,他抱着肚子躺倒在地,腹部的剧痛使呼吸都有些困难。
看了眼地上的人,柳墨心中也闪过一丝后悔,但脸上还是怒气未消的样子,她小心地用脚戳了戳司徒寒飞说:“死了?”
凌乱的火红色长发遮住了司徒寒飞的脸,看不清表情,但从攥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他已经忍到了极限,听到这种话,他挣扎地缓缓坐了起来,左手还痛苦地按住小腹。他抬头看向沙发上的女孩,冷冽的眸子闪过阵阵寒意,幽幽地说:“笨女人,你是想找死吗?”
心像被那冰冷的眼神眨眼间冻结,柳墨娇躯一颤,裹了裹毯子说:“谁让你色胆包天!”其实她本不在乎睡在哪里,别说地铺,就连严冬的街头她都睡过。只是自己竟被对方粗鲁地抱起来扔开,这让她无法接受。虽自己不会像其他女孩那样柔弱矫情,可她毕竟也还是女孩子。
不屑地爬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疼痛,司徒寒飞双眼充满血丝,看了眼因为自己之前的失态而衣衫凌乱的女孩,本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又极为不悦地闭上,然后紧抿双唇走到地铺上躺下不在理会旁边的人。待情绪平复后,心想:“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自己突然消失,族里虽不一定会天翻地覆,但变动肯定会出现,而最让他担心的还是自己那还未成妖的弟弟。
妖,是需要不断吸收天地灵气而成的特殊存在,想要成为妖,就要耐得住漫长时间的煎熬,这可能是百年,抑或是千年,最后还要挺过痛不欲生的妖劫才算修成正果,而成功的也不过十之一二,成则一跃为妖从此逍遥自在,败则化为一滩血水烟消云散。而这修行的过程只有长短之分,却不可逾越,即使是妖的后代。
司徒寒飞的弟弟正处在成妖前夕,如果步入妖劫,万一被人从中作梗,后果不敢设想,所以他更加担心。
见他突然陷入沉思,柳墨虽还是怨恨难平,不过也懒得再去招惹,她起身想去拿父亲的笔记,可刚起身就忽然感到身体一凉,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衣衫大开,白皙的皮肤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空气中,她忙抱住身体恶狠狠地瞪了眼已经闭目养神的家伙,咬牙切齿地低咒了声去包里找笔记。
再回到沙发上的时候,柳墨的心终于平静了些,看了会儿笔记后,她神色凝重地又打开了那张地图,袖子滑落,右手手腕处的环形伤疤顿时显露出来,虽然当初的伤神奇地被水晶治愈,可是却留下了一条时隐时现的疤。看了眼有一指宽环绕手腕一圈的疤痕,当初的回忆竟让她又觉得伤口的位置在隐隐作痛,那强大的巨型漩涡风刃,想起来都有些后怕。第一个目标就如此凶险,那后面的将会如何?在第二个目标区域的搜索并没有什么收获,而唯一的线索都被司徒寒飞吞进了肚子。“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而且自己还得上学。”柳墨看着地图,心里默默地思考着。
“帮我尽快找到端木灰月,我帮你找这里。”司徒寒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沙发旁边,他伸出手,尖细的指甲点了点第二个目标淡淡地说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柳墨蹭地坐了起来,警觉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她可不觉得这家伙会有善心。“是想利用我找到手下然后一脚将我踢开,或者,难道他还想打第二颗水晶的主意?”心中疑问重重,她的秀眉紧蹙,小心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态和举动。
“除了我,你还能信任谁呢?”并没有替自己辩护,而且司徒寒飞确实在打第二颗水晶的主意,因为他发现在吞下第一颗水晶之后,端木灰月所下的封印就不解自破,而且那个家伙下的封印也有了松动的迹象。虽然不期望水晶可以完全解开封印,但只要破坏一点,解除封印就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现在时间紧迫,找到端木灰月迫在眉睫,所以不得不承认他需要柳墨的帮助。
确实,在寻找古墓和父亲这件事情上,柳墨还没想到可以完全信任的人,相比之下,司徒寒飞还算个不错的选择,而且他肚子里有第一颗水晶,作用自然不言而喻。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要被这家伙予取予求,现在来看,自己才处于有利地位。柳墨权衡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对古墓了解多少,你靠什么能找到目标?”也许他可以在找到目标的情况下感知到水晶的存在,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找到目标,否则之前在第二个目标区域的时候小黑就应该有反应才是。
司徒寒飞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说:“我自有办法。”
“等于没说!”柳墨就知道他不会说出有意义的东西,可也不想就此放过,索性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对古墓了解多少?”
“几乎为零,可能比你都少。”司徒寒飞回地很快,几乎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见柳墨满脸的不相信,他坐到旁边的茶几上,一脚撑在沙发上,慵懒的样子宛如一只结束猎捕后吃饱的狼,安静却仍危险。
低头瞧了眼旁边的脚丫,柳墨不自觉地往相反的一侧挪了挪,却未说话。她才不相信这家伙的鬼话!
见到她的样子,嘴角扬了扬,司徒寒飞淡淡地说:“我确实不知道,因为守护古墓的是远古狼族宗支,这些年不知什么原因逐渐没落而失去了踪迹。我们这支红狼也算宗族,但比起它们还是不同。古墓的事情也只有它们才清楚,也正因为如此,古墓才披上了层神秘的色彩。传说,里面有远古狼族首领的狼珠,但时间流逝,虽有人百般觊觎,却无人能找到。”
“果然很神秘。古墓竟然用狼族守护,墓主人又是何方神圣,或者不是人?”柳墨低头看了看地图,虽然是父亲按照她小时候的逻辑所画,但也许是担心有人猜中玄机,目标区域父亲画的较简单,但在定位目标的时候,却很隐蔽。所以第三个目标她仍无法确定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片乱石荒地。”司徒寒飞见她默认不再反对自己的提议,起身随意丢下这么句话就回到地铺上继续闭目养神。作为妖,他们可以不眠不休上千年,但现在无法修炼的他也只要这样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而柳墨也没理他,看着地图喃喃自语:“乱石荒地?那这个死神镰刀又是什么意思?”
夜平静地流淌而过,不着粉墨。
第二天,柳墨拖着箱子蹬上了开往Z市的火车。看着外面对司徒寒飞恋恋不舍的妹妹,柳墨深呼了口气,心中暗暗祈祷妹妹长大后能收敛点花痴的性子。
而火车对司徒寒飞来说,无疑又是个怪物。他警觉地观察着车内车外,如坐针毡。
为了消除他的紧张,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柳墨压低声音问道:“你把自己说的那么厉害,可是怎么落得如今这番模样?”
一下就被戳到痛处,司徒寒飞直接无视,将头转向窗外。就在柳墨打算放弃准备拿书来看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飘了过来:“如果不是我大意,哼!就凭他?”
“他是谁?”
“红狼旁枝的老东西而已,早晚我会让他万劫不复!”司徒寒飞的声音很低,但是语气中含的怒意却寒气逼人,让旁边的柳墨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柳墨偷瞄了眼,察觉到司徒寒飞情绪的波动后,果断地闭嘴不再言语。
车厢内的空气有些冻结,只能听到火车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十个小时的车程,柳墨本以为司徒寒飞会抓狂,可是意外的,他安静地出奇,只是剑眉自始至终都紧紧皱在一起,直到下车才缓和许多。又转了次公交车,他们终于抵达学校,看着气势十足的大学门口,柳墨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侧身瞅了眼身后的家伙,就朝门卫执勤室走去。不管怎样,她得先解决司徒寒飞的住宿问题。
“大爷,今天您值班?”柳墨对一个体态臃肿的老人热情地打起招呼。
“是呀,你这丫头,不会现在才来学校吧!小心被处分!”老人见到柳墨显然也很高兴,脸上的皱纹笑得都挤到了一起。他瞥了眼外面的红发披肩的司徒寒飞,神色顿时收敛,可当看到男孩深邃的黑眸,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威严后,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他自诩识人无数,可是这孩子眼中那股晦涩的野性却还是头一次看到,于是笑嘻嘻地说:“丫头的眼光不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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