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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书书斋

也许是搭了世家的顺风车,戚怀瑾的县主府很快就打理出来可以搬进去住了。戚怀瑾在晋王府与主人相处的相当融洽,大家就商量着要为她践行,晋王妃知道后特地置办一场体面的饯别酒,又把这阵子服侍戚怀瑾的一个丫鬟也给了她。

大夏时候政治腐败上到皇室下到官员无不耽于享乐,府邸大多穷极侈丽。新朝初开,很多旧朝屋宇就拿来赏人了。

戚怀瑾有些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新房子,终于有自己的家了!晋王妃虽好,做客别家到底顾忌多多。况且自己有家有业做客别家还好些,自己无家可归在别人府里难免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想红楼梦里林妹妹在自己外婆家还不敢多行一步路呢!

息宁府三个字选在门上,遒劲的大字给戚怀瑾一种心安的感觉。进到里面去,除了正堂高悬着沐恩堂的匾额其他地方的匾额都卸掉了——这是等着新到的主人命名呢!府邸并不大难得的是精致,里面古树参天看着竟是积年的古宅。府邸赐下来的时候还有男女女仆各二十名,戚怀瑾仍叫他们先各司其职,身边还用着晋王府出身的丫鬟。

在熟悉了自己的府邸也对服侍的人心里大约了解以后戚怀瑾亲自登门到晋王府邀请诸人到她的新府邸做客。

二二月二是龙抬头的好日子,冬寒稍褪春意微露,这样的日子最合适会友游园了。

戚怀瑾想不到的是晋王居然也来了,亲自迎出去才发现今天晋王居然是乘车来的。晋王爱马天下皆知,弃马坐车实在是出人意料。不过戚怀瑾几位王府幕僚都一脸了然的样子,心中知道必是有原因的。戚怀瑾没有好奇很久,晋王下车的时候后面又下来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戚怀瑾忽然想起一句诗——独自走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这样一位美人,虽然她长得丰腴圆润可是戚怀瑾觉得她肯定比苗条的自己看起来更觉轻灵,眉间那一抹不知是真是假的哀愁让戚怀瑾这个女人看得都觉得为她心疼。

戚怀瑾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心里出不来,梗得胸口直发闷。晋王和晋王妃不是面上情的夫妻,他们之间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住晋王府这么久戚怀瑾不会看不出来。那又怎么样,晋王府里的莺莺燕燕不比谁少,晋王对每个女人感觉都那么爱护。

知道众人向晋王行礼的时候戚怀瑾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打个哈哈掩过。

“这世上还有这样出色的美人,我都给看呆眼了,实在是失礼的很。”说完向晋王行礼,被晋王叫起。“这样似地下又没外人的,大家太拘礼倒不美了。”

又有人打趣道:“息宁县主亏得是个丫头,竟也这样猴急。要是个小子看美人看呆掉倒还使得。”众人都笑起来,一道把晋王迎进去了。

里面早备好了各色茶点果品,戚怀瑾赶紧招呼大家。

戚怀瑾早自己指点这厨房改了很多新花样出来,又做了些新口味,虽不说难得倒是很新鲜。晋王一向豪爽,在座得又都是心腹好友是以气氛相当不错。

海晏平指着那些精美的茶点说:“息宁平日难得肯花这样的巧心思,怕是有事情要支使咱们呢!”

戚怀瑾赶紧作哀伤状:“海大哥你太冤枉我了,我可是诚心诚意请大家来吃好东西的!”海晏平只管看着戚怀瑾表情夸张地在那里抱怨,吃了一块做工精致的糕点后一脸笑的说:“糕点很好吃啊!不过你要这样的话吃完我们可到别处喝酒去了。”

戚怀瑾赶紧收起那一脸哀伤的表情:“海公子还是那样促狭啊!不过今天的确有事劳烦王爷和几位大哥,你们可都吃了我东西了,事没办成可不让走的。”

晋王听她说的有趣也凑进来:“这人也忒小气,咱们只吃了她几块点心她就要来支使了。县主赶紧说说有哪里要咱们效劳的地方,办完了可得给我们加餐的。”

戚怀瑾指指自己的新家:“陛下新赐了我宅第,我高兴的不得了。哪知这房子这样大,我自己都要走迷了。非得把那些院子屋子亭子什么的都取个名字才好,不然在自己家都说不出在哪可不是让人笑话吗?你们都知道我没什么文采的,自己一个人琢磨了这几天居然只得了一个满意的。这不,赶紧向王爷和诸位大哥讨教啦!”

那边几个武将听到就嚷嚷起来,秦日纲和戚怀瑾最亲厚马上抗议:“戚家妹子,我是个粗人可干不来那些费笔杆子的活啊!”戚怀瑾一脸正色道:“那些糕点可都是我好不容易想出来让下人们做的,可不能便宜了你呀!你要想不出好名来到时候人家帮我想好了好名你得帮我安上去。”海晏平一脸同情地看着秦日纲:“今天这妮子发狠了呢,老秦你可躲不过去了呢。”

晋王倒没想到一向循礼谨慎的戚怀瑾和自己府中的人居然就熟稔到这样了,开口打了个停:“你不是得了一个吗?先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嗯!就书斋的名字想好了,就叫它无书斋。”秦日纲又管不住嘴:“无书斋?没书?怎么取个这样的名字啊!”

戚怀瑾带着众人到书斋,推门进去。书斋采光很好,空间也不小,一排排书架整齐地排列在屋里。不过最吸引眼球的是那些书架都是空的,一本书都没有,难怪叫无书斋了。

海晏平微有所觉问道:“既是无书斋,又何必书架?”

“我自江浙飘零到此,家中存书并没有随身带来。家有千金,不如藏书万卷。今日无书自然要开门寻书,怎么可以没有书架。”戚怀瑾表示睁眼说瞎话毫无压力。

“家有千金,不如藏书万卷。息宁县主果真是爱书之人,妾真遗憾在王府是不能与县主多加亲近。妾也些微识得几个字,屋中也略有几本闲书,县主若有心览阅我回去就叫人送几本过来。”跟着晋王一块来的美人善解人意地开口,其他几人也纷纷表示自己可以给戚怀瑾送些藏书过来。

美人颇有风露清愁之态,言语不多神情也淡漠却丝毫没有孤僻冷清之感,大有多思出尘之意。戚怀瑾知道这样的人必是饱览诗书的,她的话本也说的谦和妥当。但是戚怀瑾心里对妾室之流总有些抵触,再者她另有打算只好婉拒诸位好意了。

“诸位如此盛情,却之本为不恭。只是我前几日访得一户人家藏书颇丰,家中人也爽利,不是十分心疼这些的,正打算明日去他家请些书来。诸位都是爱书之人,若明日请来的书和你们给的重了岂不是可惜了你们的割爱之心?过了明日我若还缺什么书再向你们伸手不迟!”

既然无书斋是有名字的了,戚怀瑾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多脑力资源,带着一群人到各处观光取名。民风再彪悍也没有带男子进后院的道理,前院都用些中规中矩的名字很快就得了。戚怀瑾引着一帮人往自己的花园子里去,那里亭台楼阁多又有各色景物作陪,取那些名字才是费脑子的事。

前面自有下人引路开道,海晏平有意落后一步,悄悄问戚怀瑾:“息宁,你明日又要作弄谁了?”

“你别叫我封号了,又不是我名字又不是平日听惯了的,听着不习惯。”戚怀瑾小声抗议。

“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你既已的封诰再胡乱叫就唐突了。王爷与我们都是极厚的,你听谁唤王爷公子了吗?”

戚怀瑾想了想:“那倒是,他还是你妹夫呢!”

海晏平赶紧绕回正题:“别打岔,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戚怀瑾看了一眼海晏平:“你若真不知哪里会问?你既知了有何必多问?只等明天看我作为就好了。”

“他们家毕竟出了承徽,后事如何还不知道呢,你自己思量清楚些。”海晏平有些担忧地告诫。

“东宫承徽?”戚怀瑾微微笑起来“上元节的时候良娣和我感叹世事无常,还问我飘零离散之际可曾想过会为西蜀儿郎就起。且我一心想学,特向承徽母家求教,承徽该欣慰才对。”

海晏平是晋王妃之兄,个中内情自然知道一些。见拦不住戚怀瑾就问道:“明日我也无事,与你一道去见识一下可好?”

“你也太小瞧我了,你要真不忙倒不如帮我把今日大家拟的名全部写下来,我自己的字不大如你。”说着加快脚步往前面走去“别叫他们把咱们给落下了”。

海晏平无法,也只得加快脚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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