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时
四周似汪洋的死水一般,寂静的没有一丝生气,偶见一团光圈,正想伸手握住,突然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婉馨袭来,一阵刺痛接着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阴冷的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婉馨在迷糊中渐渐清醒,感觉自己正平躺在**上,温暖的被褥使她贪恋的不愿醒来,还以为自己仍躺在家里。
扭动几下忽觉全身疼痛,刚刚的温馨时刻随即打破,“我到底睡了多久?”她自问道。
艰难的睁开眼睛,竟发现一个陌生的环境,还以为自己仍在做梦。稍微清醒些打量四周,红木的四柱**架,粉色绣花的帐子隔绝着外面的世界,摸索着被子竟是老式的缎被。正疑惑着谁家的装饰,竟如此复古。突然一阵刺骨的头痛,让她再一次昏迷过去。
第二次昏迷不知道过去多久,苏醒时身体依然虚弱无力。再次睁眼时,周围复古的装饰竟不再陌生,却是一种家的熟悉,这让她十分疑惑,甚至是害怕。
她开始浮出无数个疑问,难道是她的记忆发生了混乱?无奈身体太过虚弱,想搜寻更多的记忆,却发现一无所获。
突然屋门轻声开启,一个身着白色布衣,梳着长辫的小女孩踩着碎步了走进来。缓步走进**边,轻轻撩开**帐一角,向里张望。
婉馨与她对视竟发现她如此熟悉,甚至能凭自己的记忆搜寻出她的名字。
那女孩见婉馨苏醒,欣喜若狂忙的说道,“小姐,你终于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此时婉馨脑里一片混沌,那声小姐如此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实在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即使有千百个疑惑,但是心里无法抗拒她,随即婉鑫点点头算是回答。
小女孩更是笑逐颜开的说;“小姐,你失足掉进池塘里,昏迷了几日,我现在去禀告福晋说你醒了。”说完便急急忙忙跑出屋外,只剩下婉馨木呆呆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在她脑海里仿佛变戏法一样,刚刚还一片空白的纸上,现在慢慢的描绘出无数的画面。
“小秀,刚刚那个女孩叫小秀。”婉鑫躺在**上自言自语的说道。
渐渐的她回想起了,出事前的画面,那时她正为与客户的会面而焦虑。突然,失重的感觉让她感到一股危险向她袭来,心不由的紧张起来,凭着本能把握方向盘,却逃不掉死神的招手。
突然一股热流滑落脸庞,她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现在的躯体已不再属于婉鑫,而是叫郭布罗·婉容的女孩。
这个事实让她无法相信,但是记忆不会骗人,更何况自己身处的环境。虽然身体虚弱到极点,眼泪仍止不住的滑落。
婉鑫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怎么会发生,但她仿佛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看到爸妈的模样。她很后悔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就这样离开了那个世界,她还没有好好的孝敬二老,陪他们出去走走,一起看大千世界的潮起潮落。
不等婉鑫收拾心情,屋门再次开启,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穿深紫色花缎镶金旗装的妇人,身后跟随着两三个随从。
她轻声快步走到**边,撩开**帐,坐到**边,看着婉鑫眼角的泪水,惊奇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烧糊涂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说着拿出手绢拭去婉鑫脸庞的泪痕,心痛的说道;“是不是太疼了,那天你跌进池塘里,召太医医治,都说怕是无力回天。我就知道他们那是胡诌,我们蓉儿福大命大,定能醒来。”说着笑了起来,那个微笑温暖了婉鑫的内心,她知道在婉容的记忆里眼前的额娘,无时无刻都袒护,照顾她,即使她并不是自己的亲额娘。
“额娘,我好些了。”婉鑫不忍她担心,虚弱的说道。
“呀,声音都这样了,还说好些,得召见太医再来瞧瞧,可不能留下什么病根。”随即差使管事去御医房。
婉容的生母本是爱新觉罗的皇族小姐,人称四格格,不幸在她两岁时便离开人世,在她的记忆里自然不记得生母的容貌。眼前二福晋是她的养母,也是她的姨母,名叫爱新觉罗?恒馨,是军机大臣毓朗贝勒的次女,人称二格格。她做事果断充满智慧,处处都透露出精明强干的摸样。个性豁达开朗、敢作敢为,从小便深深影响着婉容。
今天,询贝勒的二福晋差人来找她,估摸着有急事,恒馨不多耽搁,与下人交代几声,起身出了门并嘱咐下人不得打扰小姐休息。
屋里静静的没有一丝杂声,但婉容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如此变故让她怎么能够接受。她不断的遐想会不会这一切都是梦,但这个梦境也未免太真实了,每一寸呼吸都在告诉她周围的气味不是梦境能够编造的。越想她越觉得没了底气,这让她一个现代人怎么在这里生活。越想越恐怖索性闭上了眼睛,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境。
不多时,一位老妇走了进来,打断了婉容的希望。睁眼见老妇虽身穿粗衣布鞋,脑后盘着插了一支木钗的小髻,但衣冠楚楚,面目整洁。婉馨见她十分的亲切,这是从小伺候她的老妈子,两人感情牍深甚至亲昵的唤她王妈。
见婉馨苏醒王妈焦急的走到**边摸着眼泪说道:“奴才,声声提醒过小姐别去池塘边,可你偏不信,呛口水可病了好几天。”眼前的女孩虽贵为大小姐,可在王妈眼中这个从小由自己奶水喂大的孩子与亲生没有分别。
见王妈抽泣,于心不忍,便岔开话题说道:“王妈,我有些口渴。”
“小姐,你等着。”王妈立即转身端来一杯温水,搀扶着婉容起身。
一杯温水下肚,婉馨顿时觉得有了些生气,看来昏迷几日身体已十分虚弱。
“王妈,我想再休息一会儿。”婉馨躺回**上,虚弱的说。
王妈点点头,说道:“小姐好生歇息,奴才下去准备些晚点,身体如此虚弱,得好好补补。”说完躬了躬身,退步轻声合上屋门。
一切归于平静再也听不见一丝脚步声,婉馨渐渐醒悟这一起或许并不是个梦,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慢慢梳理现在的情况,如果出车祸的时候属于前世,那她一定是已经意外身亡,只是不知为何跑到现在这副躯体。
不由的嘲笑一声,原来电视剧里这么离谱的穿越会发生在她的头上。想想自己并没有什么特长,也不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如此的夺目灿烂,能够勾得无数男子的青睐。相反,凭婉容的记忆,她能深切体会到,此时的世道是多么的愚昧,人们的思想并不开放。
现在是民国九年,也就是一九二零年,婉容年芳十五岁,早已出落成水灵灵的大姑娘。正是好奇的年纪,但她却很少有外出的机会,因为额娘总教导她,女孩子总往外跑不成体统,不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因此她的童年大多是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度过,相伴的好友也不出一二。
婉容的阿玛叫荣源,满洲人正白旗蒙古人出生。一生中先后娶了四位妻子。养母恒馨是侧福晋,生一男郭布罗·润良,就是婉容的哥哥。三福晋恒香,生一男郭布罗·润麒,是婉容的弟弟。
对于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婉容只能凭哥哥与下人的交流。还有每逢过年时,能到街上看看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