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蛇,开始了它们的旅程,长生知道他是要去找一只猫,那猫是从他的三魂七魄中剥离出的一小部分,此次前去找它的目的,便是收回它。
找它并不难,长生盘成一坨,好奇的看他在一旁念念有词。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了下落。当天晚上,洛紫曦便带着她便进入潜入了西津皇宫。
长生看着他熟门熟路的直接摸到了崇德宫,眼里崇拜的光芒更为热烈。崇德宫里灯火通明,即使这一人一蛇再怎么嚣张,也不好直接大摇大摆的进去说咱的一只猫拉在这儿了,现在想要找回来。洛紫曦在自己的周围画了一个结界,看准开的一处门,走了进去。
刚进去,长生便看见一个让她感觉万分熟悉,熟悉到让她感到心痛的男人。眉宇间锋芒毕露,轮廓深的像是经过浓墨浸染,他呆呆的伫立在大殿内,旁边只有一个时刻低着头等待吩咐的宦官,双眸点黑如漆,流连着这殿中的一事一物。
她趴在他的肩头,随着他在这殿中四处乱转着寻找猫,忽的一声浅浅叹息,似是参杂着难言的痛苦,“绯儿……你,到底在哪儿?”
熟悉的声音,似是在黑夜里时刻缠绕着她的梦魇,叫她浑身一颤,胸腔中顺时泛起滔天的恨意,久久不息,神似琥珀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越来越远的那清瘦的身影。洛紫曦敏锐的感觉到肩上的她的变化,紫眸转向她,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用内力传音给她,“长生,怎么了?”
她被他清冷的声音给打断了沉思,赶紧将一身戾气收回,软弱无骨的往他胸口爬,他低低的笑了起来,落在她的耳中,叫她心中痒痒的。
这几日除了吃,她一直窝在他的怀中睡觉。看上去无比冷清的一人,怀里却是暖暖的,叫她无比心安,从夜幕垂临,到日出东升,他沉稳的心跳伴着她入睡,即使有时没有睡意,她也只眯着眼,蜷着一动不动。鼻翼间尽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她叫不上名,但真是好闻的很。
她想,既然有吃有睡。她会一辈子跟着他,这方寸之间,便是她的天地!
洛紫曦无声的走进卧房,床上的一只白团突的跳起,激动地往他怀里撞,得瑟的到处拱。她的身体小巧,这么一撞,不把它压死也把她憋气憋得够呛,扭着身子,好不容易将头从他的衣襟处探出来。一蛇一猫就这么对峙着,气氛僵硬。洛紫曦不动声色的将她往怀里揣了揣。她瞪着它那双神似洛紫曦的眸子,立刻不爽起来,这样美的眼睛,却长在一只猫的身上,暴殄天物啊!白团见了她,背后的毛碰得竖起,活似一只白刺猬。狐疑的嗅了嗅,圆圆的大眼越瞪越大,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她一头雾水,看着白团神经的行为。瞪得圆滚滚的眼珠儿忽的咧成了半月形,白团笑眯了眼,伸出粉粉的小舌,对着她的头就是一通乱舔。末了,还口水滴答……她呆了……愣愣的看着洛紫曦。洛紫曦也呆了……尴尬的用手捂住嘴,咳咳了两声。“它……它可能把你当成鱼了……”
她扭过小身子,恨恨的瞪了那白团一眼,钻入洛紫曦的怀里,使劲的往他的白衣上蹭着那满脸的口水。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颤了一下,无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长生,你这样是不好的,你把我身上弄得都是口水,谁来帮我洗衣服啊!”
洛紫曦很快将白猫收回了元神,也就是现在,他是三魂七魄,五内俱全的一个完整的“人”了。可是那一魄离开身体太久,乍一回来,还真是让他有些不太适应。况且这几日一直在路上奔波,甚至用上了一些内力,颇为费神,于是当晚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他早已熟悉辟谷一道,一般都是不进食的。而且,这世俗间的酒菜满是污浊,浑噩不堪,让他也实在提不起胃口。于是他只叫了几碟清淡小菜,自己坐在一旁,托着腮,看着长生狼吞虎咽,嘴角扬起一抹温润的笑。
长生抬头瞅了他一眼,继续埋头,风卷残云。
“哈哈哈……这位公子,实在是好气度!”一阵大笑之声传来。她抬眼一看,来人长的威武雄壮,一身缎袍,掩饰不住他贲张的身躯。五官倒还不错,只是有些粗犷,听口音,像是外地来的。
“公子的喜好,还真是不凡啊,竟然养一条蛇作为爱宠!”洛紫曦依旧云淡风轻的笑,不置一词。
那人手下的人倒像是被洛紫曦这种态度给惹恼了,几大步跨了过来,右手顺势要拔出侧刀,“哪儿来的一根葱,竟然敢对我家主子如此不敬!”
那人右手一扬,制止了下属的动作,双手一揖,“在下耶鲁奇,想要与公子交个朋友,可否赏面到寒舍一聚?”洛紫曦始终不发一言,只微笑着看着面前之人,而这微笑中,还带着那么一点儿歉疚,叫耶鲁奇想气也气不得,只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在口袋中摸了摸,拿出一块玉佩交给洛紫曦,“公子若是以后在西夷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亮出这块玉佩,我定然出现,助你一臂之力!”趁着交递玉佩之际,那人的狼爪偷偷地在洛紫曦白皙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洛紫曦的身体一僵,茫然的看着那人,眼里满是问号。
一直和面前的菜作斗争的长生眼见他被人占了便宜,胸中怒火冉冉升起,想也不想朝着那人的手背咬了下去,乖乖!这皮真厚,她暗自称奇。
自己的主人被蛇咬了,侍从们个个急的跳脚,想要上来把她拉走,可又没有那个胆儿,踟蹰在原地,洛紫曦也没有反应,似乎还在茫然中。
一个看起来甚是忠厚的人跺了跺脚,拈着手往她的七寸抓去,洛紫曦的手一拦,“在下的爱宠,就不需旁人再多费心思了,还是我来吧。”
“长生,把嘴巴张开,我们走了。”她闻言,口上的劲儿一松,朝地上吐了几下莫须有的口水,接着将头甩了甩,一副受不了那人一身臭味的样子。
洛紫曦的嘴角抽了抽。
美人儿忍俊不禁是好事,嫣然一笑,要多美就多美!可是……那笑的若是自己,那可就不怎么好了。耶鲁奇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隔了老远的距离似乎还能听见牙齿霍霍的声音。
“公子,这……”洛紫曦为难的看着耶鲁奇手上的伤,耶鲁奇大手一挥,“没事,没……”话音未落,庞大的身躯摇了摇,轰然倒下,周围飘起袅袅灰尘……“主子……”侍从们一拥而上。那想要掐住长生七寸的人双眼通红,两手死死地扒住洛紫曦的衣服,不让他走。周围的人都害怕的全跑了,掌柜的蹲在柜台底下,瑟瑟发抖,个个都是带着刀,杀人不眨眼儿的主啊,哎哟,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洛紫曦本就有些洁癖,此时见有人不知好歹的拉住他的衣服,两道细长的眉顿时不悦的皱起,嘴角抿成了一条线,轻轻地一甩袖,自己转眼间退到五步之外。纤长的手指细细的抚摸着长生的下颚,她舒服的哼了哼,眯起了眼。“我想走,谁都拦不了,就凭你们?”依旧是淡漠疏离的语气,却是与之前迥然不同的气势。他从怀里摸了摸,扔出一颗药来,侍从手忙脚乱的接过,抬头再看时,那一袭白衣,已然消失……
重新找了一家客栈,洛紫曦第一件事便是叫小二打了一桶水,要洗澡。她见势不好,转身想溜,可还是慢了一步,被人拽着尾巴扔到了水里。
她在水里转着圈圈,心中七上八下,他不会是生气了吧?曾经他说过不许自己咬人,可是今天她没有控制好,他,会不会把自己给赶走?桶里面的水黑漆嘛乌的,像是浸泡了什么东西。水只及桶的边缘,她看不见他,只能听见布料摩擦的声响。心慌慌,慌得她将头潜入水中,努力将杂念一概抛去。水面忽然晃了起来,哗哗作响,她赶紧潜了上来,顺着他****的胸膛缓缓爬上,两汪琥珀盯着悠悠浅紫,尾巴轻轻地扫着,柔柔的划着他泛着粉色的肩。“长生,我好像跟你说过,不准咬别人吧?”狭长的眸眯起,他将头向后一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劳累?反正让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缓缓地在他的身体上游弋着,鲜红的蛇信儿讨好的舔着他轮廓优美的下巴,他依旧不做声。长生锲而不舍,当软软的蛇信无意扫到他的喉结时,他终于破了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我痒!别闹了!”
看他展颜,她也开怀,肚皮翻了几番,溅起几滴水珠。
天气并不十分热,桶里的水,很快便冷了下去。他起身穿上了亵衣,接着细心的用棉布将她的身体擦干。湿湿的黑发垂着,衬的他的脸颊越发的有韵,她越看,心里越是乐滋滋的。他将她置在胸口,盖上棉被。她小心肝儿激动地一颤一颤,今夜,是她与他第一次同床共枕啊!一宿无话。
吐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