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明月清风斩恶人
父母是木凡最爱的两人,甚至于超过了对自己的爱,所以才会为了治好父亲的病、让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而立志要成为武者,更是敢于冒着丧命的危险准备外出狩猎,以赚取银两来挽救病重的父亲。
学刀的第一天,他就曾经对着天上明月发过誓,谁敢让父母不愉快,他就会让谁加倍的不愉快,当他看到两名宜安区最臭名昭著的流氓进入家门欺负父母的时候,那一刻的怒火几乎可以滔天,往前跨进一步,挥出了手中的砍柴刀。
王通狞笑了一下,持着匕首不退反进,不屑地说道:“凭你一个小屁孩也敢在我面前刀动枪,你这是自取灭亡。”
年轻的时候,王通曾经跟随一个武者习武几年,后来因为自身资质所限,又吃不了苦,加上胆小怕死,所以就被武者踢走了,从那之后就开始了聚众为害百姓的恶行,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泡在酒色中,但为了竖立自己的威信,时不时还是会练一下武,力量退了不少,招式和动作还是比较标准的。
手握匕首刺向包着外套的砍柴刀,想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将木凡的刀拨开,然后顺势在木凡的肩膀上刺一刀,在他看来,一个默默无名的少年力量有限,更加不懂得刀剑招式,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练了七年拳脚的木凡,又练了将近一个月的刀,更是悟得了别人一年半载才能悟到的刀意,挥刀之初看似轻飘飘的柔弱无力,然而当砍柴刀抬起在身前水平的位置时,刀意从刀中迸发而出,缠了两层的外套“蓬~”一下化作了无数的碎布,仿佛烟花散开。
刀光闪起,宛如落到地面的一轮明月,照亮了木凡极怒之后归于平静,却略带着稚嫩与狠辣并存的小脸,也照亮了木凡对面王通由不屑变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孔。
明月清风来,为我斩恶人。
一股凌厉气息从木凡的身体汹涌而出,透过砍柴刀蔓延向前,相隔三寸未能刺到砍柴刀的匕首突然停住,难以继续刺入分毫,紧接着‘叮、叮、叮’地一寸寸断裂。
“蓬~”
王通的手臂没有匕首那么坚硬,在木凡挥斩而出的刀意中化作了血雾肉碎和骨屑,在烛光的映照下形成了让人触目惊心的一片红色雾霭。
“啊~”
惊愕地愣了片刻之后,当钻心的疼痛传来,王通才发现右臂已经不见了,只在肩膀处露出一截惨白的臂骨,血肉飘散于空中,他做梦也想不到在他眼中弱小无比的少年,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刀意。
在荷花池底下的无数麻袋里,就有不少是经王通之手投下去的,虽然算不上杀人如麻,两手染满鲜血那是肯定的,以前总把至人伤残、杀人灭口当游戏作乐,如今角色反转,当他置身在弱势受伤的一方时,感受到无尽惊恐与痛楚,两眼一翻就晕倒在地。
再次抬起砍柴刀,自上而下缓缓划落,飘散充斥在家门口的那片血雾仿佛布匹一样,被从中划开向着两旁散去,木凡踏步跨过门槛和晕倒在门口的王通,向着没有来得及解开裤头就被惊吓住的杨德庆走去。
木凡提刀而入,一身冷冽气势不减,本来就不算很亮的烛火摇曳不定,似乎难以承受这种气势的压迫,随时都会熄灭。
十二年来与人打了无数次架,头破血流的场面也经常见到,但今夜是他第一次用刀法伤人,不过在那一瞬间以刀意化王通手臂为血雾,场面极其血腥凶残,木凡平静的眼神都没有一丝的波澜,清冷的让人不寒而颤。
被磨的光洁锋利的砍柴刀滴血不沾,垂立在身侧,木凡站在杨德庆身前两米之处,冷冷地望了一眼杨德庆仍旧抓着裤带的手,说道:“幸亏你还没有来得及脱下裤子,否则我一定会先阉了你,然后再让你生不如死。”
脸色苍白的杨德庆闻言不禁手下一紧,死死抓住裤头,生怕裤子一不小心滑落,被前面的少年挥刀阉割了。
在木凡的气势中,杨德庆向后退了两步,惊慌地说道:“对不起,我是因为酒喝多了,又受王通的挑唆,才做出这糊涂事来,我赔偿,免你们五年的租钱,不,这房子送给你们了,再奉上百两银子。我兄长在城主府当差,事情闹大了,大家都不好。”
无论平时有多么的嚣张跋扈,也不管他身后是不是有一个当城卫的兄长,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在木凡的一把看似普通、却杀人于无形的砍柴刀面前,都没有任何的价值,因为柴刀抬起,随之落下的还有他的人头,所以只要能够让木凡不再向他提起砍柴刀,别说免租钱送房子,就算要他献出家中十多位娇嫩的妻妾,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
只要过了今晚,还怕找不到机会报复么?那些曾经在他面前愤慨扬言要捏死他的人,那些出其不意想要一刀捅死他的人,不也在之后的几天内人间蒸发了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活得更长久。
敢在三教九流并存、贫苦而使得专出刁民的宜安区横行霸道,除了有兄长撑腰之外,杨德庆自身当然还有一套临危处事逃命的方法,否则这些年来,就算他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在他看来,在利和威之下,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再如何强大聪慧,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衡量其中的利弊关系,只要过了这个晚上,形势必定将会反转,这一家三口将会跪在他脚下求饶。
可惜以他狭隘的思想无法猜到木凡简单到犹如白开水一样的观念,父母是最重要的人,万金都无法代替,更加不能被任何人伤害,否则那天对月发誓就如放屁无异。
木凡望了一眼母亲红肿脸上的那个掌印,露出一丝冷笑,右手紧握的砍柴刀换到左手,身子往前一闪,一巴掌狠狠抽在杨德庆的脸上。
练了七年的拳,就连生长了几百年坚硬的树干都被他用拳头打出了一个个坑坑洼洼的拳印,只懂得狐假虎威、借势横行霸道,又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杨德庆,自然比习过几年武的王通更加的不堪,被扇的凌空飞起旋转,撞在墙壁之后被反弹扑倒在地上,满口牙齿至少脱落了一半以上,口中满是血水,整个脑袋像是遭到了重击,不仅头晕眼花,看任何事物都是叠影,更是像有无数的杂音在嗡嗡作响。
木凡上前几步,抓住杨德庆的后领,拖着往门外走去,跨出大门之时,还顺手将王通扔了出去,拖着杨德庆走到井旁说道:“银两留着买一副好棺木,然后通知你那位当城卫的兄长,让他给你找个好地方葬了。”
木凡从井里打起了一桶水,淋在杨德庆的身上,时节已经进入了深秋,虽然不至于需要穿上棉服御寒,但入夜之后还是有些凉意的,被打的有些发蒙的杨德庆经井水浇身,一股寒意传遍了全身,看到木凡犹如砍柴刀一样冒着寒气的双眸,脚下一软就跪倒在地上,哀求道:“我是畜生,我不是人,小兄弟,你就当我是一条狗放了吧。”
习惯了看别人在面前跪拜求饶的杨德庆,在做起这种一直被他不屑、不耻的行为时,竟然也表现的非常娴熟得体,跪在地上双手夹着脑袋向着木凡拜去,额头触地砰砰作响。
木凡抬起砍柴刀,架在杨德庆的脖子之处,身上冷冽的气息并没有因为王通的鲜血和杨德庆的求饶而减少,那股一直压制在砍柴刀上的刀意自然没有散开,所以刀锋虽然没有砰到杨德庆的身体,却在他脖子上割裂出几道浅浅的伤口。
“小凡。”正当木凡要抽回砍柴刀,顺便切断杨德庆脖子的时候,杨素兰抚着红肿的脸颊从屋内走了出来,对木凡摇了摇头。
杨德庆和王通两人的罪行加起来,足够他们死几十次,然而该死不等于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杀死,只要木凡今晚切了他们的头颅,不用等到明天早上,城卫一定会如蚂蚁一样将这里团团围住,木凡也会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在宜安区的刑场被砍头。
木凡抽动砍柴刀的手顿了顿,两人今晚的行为是有错,却罪不至死,逞一时痛快将他们杀了,会给自己以及父母带来更大的灾难,想到给两个畜生陪葬太不值得,于是抬起砍柴刀用刀面在杨德庆的脸上拍了拍,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跪着,那么以后就跪着走路好了。”
收回砍柴刀,‘唰、唰’挥动了两下,将杨德庆两脚的脚筋切断。
“以后若是胆敢踏入十三街一步,我就断了你的双腿。”木凡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杨德庆,返身走到杨素兰的身前。
“砰~”
木凡刚刚走开,就有人拿着一棒子砸在杨德庆头上,哀嚎愕然而止。
“将他们扔到巷子外面去,别死在这里污了这块地。”围观的邻居合力将杨德庆和王通抬起,向着巷子口走去。
轻轻抚摸娘亲红肿的脸颊,木凡轻声说道:“娘,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