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刚到昭觉学的彝族话喊了句,“你好!有人吗?”
我连喊了几遍,就是没有人应我。这时,太阳已完全落了山,周围一片漆黑。我此时才感觉到这儿晚上气温的低冷不是身上一件薄棉袄能抵御的住的,夜凉如水,这哪是如水啊,这分明就是如冰啊!村庄里仍是一片黑暗,我怎么瞧着怎么不对,不论怎么说他们也应该点火照明啊,怎么一点亮光都没有?难道是一座空村?
接着我的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一系列的鬼故事,这样一想我浑身汗毛就全竖了起来。那司机说让我们不要搭讪,可这儿连个鬼影都没有,我们也没法搭讪啊。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静的连一点呼吸声都没有……等等,呼吸声?二傻呢?按照两米的距离他三两步就能跟上的啊。我转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只有朦胧狰狞的树影。这时我是真心想念二傻的那个破烂半导体,至少那噪音能给我一点支持力,让我知道有个人在旁边,我现在一个人在这儿能被自己胡乱的思绪给活活吓死。先是一小层落叶,后来就是厚重的泥土,还带着些蚯蚓小虫和一点腐臭味。挖了有半米,忽的刀鞘似乎抵到一块石头,就再也挖不动了,二傻将那石头周围的土弄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赫然是一块石碑。我将手电筒拨近了一看,上面阳刻着三个繁体大字:棺材村。旁边是对应的满文。
棺材村?不是卧牛村么?四叔跟我说的明明就是四川卧牛村啊!我还专门上网查了地图,按照路线才来的,怎么会走错呢?再说,那上面的的确是彝族的传统住房啊。我不解的看向二傻,二傻和我对望了一眼皱了皱眉看着石碑不讲话。我无奈之下只好掏出手机,将卧牛村打了上去,一搜便搜了出来,点开一看详细内容我彻底就傻了眼。
上面写着:卧牛村又名棺材村,在清初曾是四川彝族昭觉一带最有名的做棺材的地方,后来传说那里发生尸变,一村子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失踪,所以棺材村又称鬼村。下面都是网友跟帖,说什么楼主坑人,迷信,楼主就反驳说自己曾经去过那一带,还遇到过鬼打墙。又拽过我踏过石碑往那彝村跑去。我踩在石碑上时分明感觉到有东西在往外推石碑,我靠,这些尸体要出来!怪不得这村里的人都在一夜间没了!
我和二傻躲进一间彝家院里。我倚着院门,大口喘息着问他,这些家伙是怎么是活的?诈尸?
二傻拍了拍我装烟的口袋,然后警戒的看向四周。
烟?难道这些干尸喜欢抽烟?那我把一包全发给他们都没关系,可是这种可能存在概率实在太低。我突然想起四叔跟我讲过,说在拿死人身上的东西时,千万不能将汗液、口水等体液留在死者身上,甚至呼吸最好也别直接对着死人,不然尸体就会诈尸,也就是僵尸,而对付僵尸,他们最常用的就是黑驴蹄子。我那时候还小,只当是个恐怖故事听听就罢了,谁知有一天真会发生。我的天,难道是因为烟上有我的口水,而我当时没在意又将烟扔到了那干尸身上?这荒郊野外的让我怎么找黑驴蹄子啊?杨求隐啊杨求隐,你怎么净挑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我将求救的眼神望向二傻,我脸色苍白的将手机递给二傻,也没管他看不看得懂,直接塞给他了事。我双腿一个发软就坐倒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顺手就点了支烟抽了起来,想用烟来使自己镇定下来,没想到却越抽越烦。他娘的,要是真像那楼主说的,我们还不死定了?我草,四叔给我的是什么消息?想要他大侄子死在这儿啊?
二傻面无表情的看完,又将手机扔回我怀里,还是对着那石碑发呆。我实在受不了这鬼地方了,对他说,“我们现在下山?”我以为他会没反应,谁知他竟然摇了摇头。用手反复摸着石碑与泥土的边缘,好像在摸索着什么,忽然,他手下一个用力便将手伸进石碑边儿的缝隙里,然后又一个使劲就将石碑拉立了起来。我正在心底感叹他的臂力,一股強烈的腐臭味就扑鼻打来。低头一看他拉起来的石碑下,忍不住双手一抖,烟就掉了下去,接着回身就干呕起来。只见那石碑底下压得是一具具扁扁的尸体,要是森白的着骷髅架子我倒也能接受,可那一具具居然还是带蜡皮的干尸!五官像被拍扁的西瓜揉在一起,连男女老少也分不清,扭曲的五官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显得恐怖至极。这些尸体还穿戴着古彝族的服饰,或许是被虫子蛀咬的缘故吧,他们的衣服只剩下些支离破碎的黑色布块。
二傻看着这些尸体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又凝神望着他们。我正想对他说咱们还是寻个方法赶紧跑路罢,别待会想跑又跑不了了,却听他咦了一声。从我见到他这么久,第一次听他发出声音,于是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最外面的那具尸体干缩的眼球居然动了动,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下一刻那干尸就将眼睛忽的睁了开来。
那绝对是我生平第一次见过最恐怖的事情,一只被压得比平底锅还平的干尸自己居然睁眼了!接着,第二具,第三具尸体依次都睁开了眼,十几双翻着眼白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我们,我看的直想把二十几年的饭全吐出来。当然现在是没时间呕,我大叫了一声,抓着二傻就想往山下跑,谁知二傻却将拉着石碑的手一松,将那石碑又重新压回尸体上,突然看到二傻背后的窗孔里一个人影快速掠了过去。我战战兢兢的问二傻,“你……你说……这个屋子里会不会也有外面的那群东西?”
二傻见我脸色不对,便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上身,浑身长满绿毛的人突的就冲了出来,头顶束有约三寸长的的头发一缕,下身还穿着彝族男人的多褶宽脚长裤,只是年岁长久,已成布条。他快速的向我们走来,喉咙里还发出“咕咯咕咯”的怪声。我吓得大叫有鬼!忙拉着二傻打开院子就往外跑,二傻本来想把小藏刀丢过去插死那个怪物,谁想被我这么一拉一下将刀斜插进那怪物的左眼里,它尖厉的惨叫了一声,汩汩腥臭的黑水从它的眼中流出,滴落在地面上,发出硫酸腐蚀木头的“吱吱”声。
我靠,这家伙还有毒!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拖着二傻就往外飞奔,以至于我看到正向院子如蛆虫蠕动而来的干尸也没来得及发抖,直拽着他往彝村深处跑去。
跑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到头,身后似乎也没有那些恶心的家伙了。我正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再慢慢寻出路,二傻却捡起地上的小木片,在地上画了个“S”,又往前走去。我没办法,就跟着他走过去,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在彝村小巷里七拐八拐了半晌,二傻突然不动了,我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墙角,我往那一瞧,那里赫然是二傻之前做的标记“S”。
我这回是再也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倚着瓦板墙。
我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子又不是来倒斗的,弄什么鬼打墙拦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