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一听有戏啊,忙扯着猴三的袖子一脸感兴趣的问道:“我说你小子咋这么老实呢,快跟兄弟说说,到底咋回事,不会是让百济的女的给强了吧。”
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妥,到底商队里还有个小姑娘呢,回身看去,奚月娘不知何时已走到了队头去,那匹马刚好被言二少爷牵在手。
奚月娘原也不会骑马,来的时候有九斤照应着,这会九斤想着给商队垫后,再加上这些小子越说话越浑,就把奚月娘拖给了言莫询。
没了顾忌,夏末更是张罗的欢了,非要让猴三说说到底是咋回事,这小子向来是处处留情的,这回难得的改了好,这么劲暴的隐情要是挖出来,准够兄弟们笑话一段时间了。
猴三最后抻不住劲了,才脸红道:“这帮百济的娘们,实在是太猛了。”
咳……咳……咳……还好大家没喝水,不然就不只是被唾沫呛到了。
大胡子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我说猴三,你不会是让女人给强了吧?”
这意思实在是不得不让人这般想啊!
猴三的脸瞬间暴红,辩道:“我猴三是那么不顶用的人吗,再没本事,还能让个女人给强了,那以后我还有什么男人的尊严。”
扑哧,扑哧,又是连番的笑声,这回不只是说话的几兄弟,就连队伍前头扯着两匹马缰的言莫询嘴角都扯了丝笑意出来,有句话说解释就是掩饰,猴三这般的急切,再加上那样闪躲的眼神,没了往日百花丛中过的风流,多了丝躲避,明显就是心虚吗。
终于在大伙的哄笑声中,猴三恼羞成怒的道:“笑什么笑,等哪天你们要是被女人强了,就等着被笑死吧。”
原本还有人憋着笑,这话一出,大伙更是笑的眼泪都跟着出来了,相好些的都纷纷抬手指着猴三,连话都说不出了,实在是太可乐了,被女人强,还不是中原的女人,大老远的跑到百济让女人给强了,只怕这下猴三这小子就能留一辈子的记性,以后再也不能来百济了。
说说笑笑,大伙儿就进了沙漠的地界,刚开始还好些,和风细日的,大胡子就嚷嚷道:“他娘姥子的,来的时候咱们差点没在这大漠里交代了,这回回去,老天爷总该照顾照顾咱们才行啊。”
夏末却是没有大胡子这般乐观,有些严阵以待的架热,道:“大胡子,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咱们这才刚进大漠,大伙儿还是长长神才成啊。”
吕富同夏末一个观点,朝着言莫询喊道:“二少爷,让大伙打起精神来吧。”
言莫询点了点头,指着猴三、大胡了道:“你们两个刚才叫的最欢,这会儿到队伍前后都看一眼,让大伙把精神都打起来,水囊千万别离身,就是马背上的也都卸下来带在自己身上吧。”
大胡子和猴三得了令,都纷纷打马前后照应着,后面的九斤也忙把自己马上的东西都背到了身上。
天有不测风去,刚进沙漠十里,刚才还微晴的天空,已是变了颜色。
天色极暗,周围风啸声四起,一会的功夫阵阵狂风就吹得黄沙漫天,根本已睁不开眼。奚月娘只觉得周围传来马蹄的奔跑与马儿的嘶鸣声,还有队伍里人员的大叫声。自己却忘了如何去做。
“快下马,莫要让风沙迷了眼。”突然手腕一紧,奚月娘已被言莫询拉下了马,接着就被按趴在沙漠之上。
“遇上沙漠风暴了,必须伏在地面上……”这是这次在百济听百济人说的话,起程的时候,言莫询特意跟商队里的人交待一番,只是却忘了与奚月娘说。
风啸声越来越大,似隐隐含着雷鸣之声,奚月娘根本听不清楚言莫询说了些什么,风沙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就连言莫询的口型都没办法看了。
不过被言莫询按倒的身子让她迅速的明白过来,躲避风暴的最佳方法就是趴于地面,一动不动。
像来时一样,这沙漠中的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一刻钟便风平浪静了。
狂风已过,奚月娘慢慢的抬起头来,晃了晃身上的黄沙,感觉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影,此刻也抬起头来,慢慢的晃着身上的沙子,然后两人目光相对,言莫询淡定的问道:“你怎么样?”
奚月娘摇了摇头,道:“没事。”
此时晴空初露,太阳亦从乌云之中拨出。言莫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黄沙,又拉着奚月娘起了身,道:“这次的风暴比咱们来的时候要烈的多,不过好在咱们幸运,没有卷入狂风也没深埋黄沙。”
奚月娘原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会听了言莫询的话,才恍然,身边除了二人,连马匹都没有了,待一回身,别的人也没发现踪迹。
奚月娘吓了一跳,颤抖着问道:“别的人呢?”
言莫询也才看到后面无一人踪影,四处看看,又是满目的黄沙,苦笑道:“只怕这会就只剩下咱们了。”
奚月娘吓道:“他们不会……不会……”
言莫询见奚月娘一脸受惊的样子,忙说道:“别瞎想,咱们都没事,他们也定然没事,咱们先在周边找找,就是找不着,大伙也没准是被黄沙冲散了。”
奚月娘点了点头,跌跌撞撞的在黄沙里跑起来,脚下除了细腻的沙子,竟是再无一物,言莫询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只是这样的状况显然是两个人不曾预料的。
不过好在言莫询之前就把水囊绑到了身上,即便是狂风肆虐过后,依然牢靠的挂在身上,在沙漠里,没有马,就只能步行,可是步行若是没有干粮和水,就只能等死,好在他身上有干粮和水,又抬眼看着奚月娘身上也绑了水囊,自嘲道:“好在咱们的水和干粮都在,有这两样,总不至于被饿死。”
奚月娘却没有言莫询的乐观,望着茫茫沙漠,没了引路人,心如同坠入冰窖。
入眼之处有个小小的沙丘,奚月娘快步的小跑到沙丘之上,眺望四周,希翼可以发现马儿的踪影或是同伴的踪迹。
可却是沙丘壑壑,一望无际,似乎天地之间除了这漫天黄沙再别无它物。顿时心中涌上一股颤心的恐惧,这苍凉荒漠中不知掩埋了多少白骨,难道我也将埋骨于此?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为什么要来?”言莫询不知何时也上了沙丘,站在奚月娘的身后俯览大漠,说话平淡,就像一位文人墨客谈论烟雨美景般风轻云淡。
这还是奚月娘第一次与言莫询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似乎少了以往那一份冰冷的气息,多了一股安宁的气息从他身上由内而出,慢慢安抚了奚月娘惊惶失措的心。
奚月娘慢慢的平下了自己的恐惧,平静的回道:“我只是希望我身边的亲人都能幸福健康。”
言莫询望着奚月娘的背影,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应该说她勇气可嘉呢,还是说她太重亲情了呢。
奚月娘转回了身子,望着言莫询问道:“二少爷,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如今只能边走边找,慢慢碰碰运气吧,也许大伙被吹的都不远,没准走一会就能碰上呢,或许还能碰上一支商队,这样多了一些人同行,安全性也高一些。”言莫询慢慢的安慰着奚月娘,也在安慰着自己。
一阵清风拂面,言莫询打头走去,迎风而行,衣袪飘飘,竟似飞仙般,我不禁跟着他走向沙漠深处。
沙漠里的阳光似乎没有冬夏的分别,奚月娘也是第二次行走在这样的环境中,只觉骄阳似火,帜热的阳光恰似一把把炎热利刀刺入皮肤,刺痛难耐。
奚月娘咬紧了牙关,望着前方坚毅的背影,似乎心更定了一些,求生本能瞬间被激发出来,心变得坚韧无比。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奚月娘淡淡的开口问道:“二少爷以前来过这里吗?”瞧着竟似对这片草原很熟悉的样子,走的似乎也有目标一般。
言莫询摇了摇头,道:“以前听阿史那思云提过,再加上来的一路我留了心,只要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咱们就能寻到水源,有水源的地方就会有人经过,到时候咱们就可以跟着人家一块走出沙漠了,就算不回封城,只要能到中原,到时候就能送你回封城了。”
说到这,微顿一下,又道:“好了,保持体力吧,要是渴了就先喝两口水。”
已经在这寸草不生的大沙漠中走了一天一夜,也没看到一个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