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琪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宇“我要你个丫头,有什么用,娶你为妃,你太小,找你当个官儿,为圣上分忧,你又是个姑娘家!”说完靖琪摇摇头”我实在不知道你在我身边有什么用!除了多一个吃饭的人以外,虽然我秦王府还养得起你!”
莫宇咬牙,怒目而视,噗嗵跪在地上,”在下柳莫宇,正有一策,可供殿下谋划收复蛮夷之事!”说完抬头冷面看着靖琪”这下!王爷可还满意?”
靖琪还是摇了摇头,”柳三小姐,你还是太高估你了!谋臣,本王王府养的多了!你只一策就让本王失一元大将军!这中间的利益权衡,本王还是明了的!本王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要拿更有价值的东西来换!否则,还是请小姐考虑一下如何三年内收复蛮夷之地吧!”说完,起身要离去!
“柳莫宇愿意一生跟随秦王殿下,身先士卒,出谋划策,只求秦王开恩!”说完卑微叩拜!这一声出口,在场的其他人都一脸震惊之色!唯独靖琪,微微含笑,转身定定的看着莫宇,”本王半月后启程回京!你且收拾一下!到时随本王一同走!”
“恕在下大胆!请王爷明明白白的答应在下的要求,否则莫宇,宁为玉碎!”莫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靖琪一脸的不耐烦,冷笑道”怎么?堂堂秦王殿下,连个保证都不肯给小女子?”
“柳莫宇,你清楚自己什么身份么?”靖琪眼中隐隐寒光,”以后称本王为主子,本王允你,三年后,不管柳将军收复蛮夷与否!都准其告老还乡!满意了么?你是为数不多敢跟本王谈条件的!还这么咄咄逼人!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说完!靖琪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
留下一屋子的人手足无措!莫宇像脱了力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自己的自由!从此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宇儿,”莫言如今已经不在像以前那样傻傻的样子了!坐在莫宇床榻旁边!用手轻抚莫宇的眉眼,”何必这么为难自己,你明知道父亲答应秦王是为了我们几个!你还要自己往套里钻!”
“她怎么样了!”屋外大姐寒烨走进来问到!
莫言摇摇头!”还是老样子,不吃不喝不睡!已经三天了!父亲和大哥也来看过!可她就是没反应!再这样下去!人就垮了!
这是莫宇突然悠悠的说“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个万全的法子,又不伤机柳府上下,我又能全身而退!但是不管怎么做都是有风险,我现在只是想把所有的奉献降到最低!”说完,莫宇起身,看了看大姐和莫言!说,”言儿,你去告诉莫白,收拾好你俩的行装,再过一两日,师傅就要来接你们两个了!到时候跟这师傅,你们就是安全的了!”见莫言点头离去!又回头转向大姐,”大姐,麻烦你去帮我找大哥去父亲的书房!我一会过去有事儿跟他们说!”
寒烨点了点头,这个妹妹从小就有着非凡的智慧,如今这么说,一定是胸有成竹的!随机引着莫宇!去到九夫人的住处!
将军府的九夫人,世人都称她为南慧夫人,以前是一布商的女儿,嫁到将军府一直很本分,府内一切都打理的很有条理!只是嫁入府中不就,娘家就惨遭灭门,凶手至今没有抓到!而其他在详细的信息,就像迷一样,让人探查不清,琢磨不透!只是感觉这个女人,嫁到将军府绝对没有那么单纯,莫宇在纯阳子门下清修的时候,也曾多次探查,结果一丝丝的信息,结合到一起发现,这女人背后的水深不可测,而且将军府历任夫人的亡故,都与这个神秘的九夫人有不可言语的关系!这九夫人,一定是有人特意安插在父亲身边的!莫宇经过反复思考得出的结论!只是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姨娘,莫宇来看您了!”莫宇微微施礼,南慧夫人在家中的地位虽然很高,但是几个兄弟姐妹跟她总是有着若有似无的疏离,莫宇这次来,让南慧夫人有点反应不及!
“是宇儿来了!来快坐!”南慧夫人定了定神,面带笑容的招唤莫宇,又转身吩咐丫鬟备些茶水和点心!才对莫宇说!”宇儿今天有空,来看我!姨娘心里欢喜的紧啊!只是秀秀和寒文不在!他们也是很想念你这个三姐呢!”
“秀秀和寒文去书院了吧!无妨,下次我再来看他们就是了!”莫宇心头一暖,如果没有诸多的谜团,她倒是很喜欢和这个九姨娘多亲近亲近的!但是有些事儿,自己就算猜得九分,也不如当事人说的这一分!”姨娘,这些年家里内外的事物,都是姨娘在操持,我们这些孩儿都是心里感激的!只是父亲南征北战的,苦了姨娘一个人!”
“宇儿长大了!现在都知道心疼姨娘了!苦谈不上,能为老爷打理这府上的大小事儿,是我的福分!也是姨娘分内的事儿!”南慧夫人怜爱的看着莫宇!
“话可不能这么说,父亲平时总是大喇喇的,做事马虎的很,没有姨娘那份体贴,父亲能娶了姨娘,真的是修来的福分呢!”莫宇低头说着,心下琢磨怎样才能把话说到点子上,探出南慧夫人的口风!
“宇儿,自从你八岁那年见得一面,这相隔也有五年才能再见,你我之间并不怎么亲厚!今天又特意的前来,是有什么事儿要跟姨娘说么?”莫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有些微微的愣怔!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屏退了丫鬟下人!才开口道!”姨娘,实不相瞒,宇儿是思念已故多年的娘亲了!”
“你娘已经亡故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要看开点,别太伤心了才是!”南慧夫人轻抚了抚莫宇的手!
莫宇也柔声说“是啊,想这时间最疼儿女的,就是父母了!尤其是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可以做!”又抬头看了看南慧夫人!”想想娘亲如果还在世,若有人拿宇儿的性命相要挟,娘亲一定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宇儿的命!”
南慧夫人收回了手,“宇儿别胡说,谁会拿你的性命!”说完发现自己失态了!讪笑到”我刚得了些上好的茶!宇儿也来品品!如何?”
莫宇冷冷的笑了一声“九姨娘,这次秦王要求父亲攻打边关部落的事儿,你也知道的吧!如果宇儿不随秦王殿下走,而父亲又打不下这蛮夷,那就是抗旨不尊,要满门抄斩的!文龙和梦梁两国的大军父亲都抗的住,这蛮夷却攻不下!你猜秦王殿下和圣上会怎么想?”
“会……觉得你父亲故意不去攻打蛮夷,如果有人在其中搬弄是非!圣上一定会起疑心!然后会按通敌罪论处!”南慧夫人颤抖的说!
莫宇不等她说完,又沉声说”当然,父亲不可能通敌,也不可能攻打不下!只是,如果没有一个人质在秦王手里,秦王终归还是忌惮战功赫赫的父亲!到时候随便安个罪名,也可以灭了柳府上下的一干人等!”说完又抬眼瞧了一下南慧夫人!”秦王相来阴狠,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会放过你还没成年的秀秀和寒文么?”
南慧夫人这时候已经脸色煞白!”你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宇儿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在柳府死的那些位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克妻?宇儿不信,宇儿也没如那市井传说一样为父亲躲灾避祸!而现在独独九姨娘你没事儿!不得不叫人多疑!你说!是么?”莫宇突然换了一脸天真的模样,笑呵呵的看着南慧夫人!
南慧夫人缓了一下心神,脸上已经挂不住笑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你还要追查什么?”莫宇笑了笑,”这么说九姨娘你是知道一点事情的了?这样吧~我不求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来给你讲个故事!你且听来!”
莫宇呼了一口气!缓缓的说”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救过一路行商!商人老板很感激这个将军,就把女儿嫁给了将军!但是后来这个女人却因为难缠死了!只给将军留下了一儿一女!将军很伤心,后来!将军娶了第二个夫人!那时候,将军的仕途正是如日中天!家里大小事物都交与这个二夫人打理,自己疲于奔波朝政和战事!虽然很累,但是这一家也是很幸福的!可惜,有一位大人物,觉得将军锋芒太盛!又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于是决定安插一个眼线在将军身边!这个眼线,要让将军推心置腹,心甘情愿的把事儿都告诉他!所以这个人只能是将军的枕边人!但是将军坚决不娶偏房,让这个大人物很头疼!那只能把将军的正室抹杀,才能把自己的眼线安插进去!所以这个大人物,用将军的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要挟将军的二夫人,逼其自尽,母亲,是全天下最伟大的人,为了儿女,宁可牺牲所有!就算有两个不是自己的儿女!”莫宇说着说着,眼睛慢慢补满了杀气,变的通红!
闭了一下眼睛恢复了常态,莫宇继续说“二夫人喝了一种独特的药!假装患病身亡,正合了这个大人物的意!但是这位将军随性惯了!娶妻从来都是因为感觉对了!所以将军娶了!大人物就杀!一个一个!全部死于非命!或者意外,或者中毒,或者患病!知道最后将军失望了!决定不在娶妻了!这位大人物才告诉将军!自己选好了一名女子,可破这种死亡的诅咒!于是将军八抬大轿迎娶了这名女子!从此相安无事!”说完莫宇缓缓吐了口气!凝眉冷笑看着已经脸色煞白的南慧夫人!”九姨娘,哦不!南慧夫人,我说的这个故事!您可听说过!不知道和你听说的情节一样么?”
南慧夫人抖了抖嘴!”一样,只是不知道,三小姐从何处得知这个故事!如今可是要为那故事里无辜死去的几位夫人讨说法么?”
莫宇叹了一口气“姨娘,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娘亲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选这么决绝的方式保护我们!现在我知道了!如果姨娘还念及我叫你一声姨娘的情面上,可以告诉我!这故事里的大人物究竟是谁么?”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你要去报仇?”南慧夫人忽然疯了一般哭喊到!”告诉你了以后这柳府都要死,这里有他的眼线!有他的内应,还有他在!你知道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滚!你滚出去!你要这府门上下都给你陪葬么?滚出去!”说完南慧夫人癫狂一样跑回了屋子!
“还望姨娘以后好好保重身子,这柳家,就交给姨娘了!”莫宇说完叹了一声就转身离去了!
书房,寒雅远远的就看到莫宇急匆匆的走来!
“宇儿,你身子还好吧!吃东西了没!这几日真是急死父亲了!”莫宇挥挥手,表示现在不想说这个!而是转头看着端坐在书案后面的柳炎臣”爹爹!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说完!缓缓的跪了下去!柳炎臣见状急忙上前去扶!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爹爹不用说了!宇儿都知道!宇儿不后悔做的决定!这一切,都是为了娘的遗愿还有柳府上下的安危!”莫宇皱了皱眉,又说,”爹爹,秦王给你的期限是三年!可有把握攻的下蛮夷部落!”
柳炎臣转身坐定缓缓的开口!”把握是有的,爹在来越城之前已经下足了功夫!细细研究了蛮夷近几年的动作!想来两年之内!必定会给秦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此甚好,宇儿之后的话,爹爹和大哥可要听好了!关乎性命,莫要有半分闪失!”
书房的们被寒雅缓缓的关上了!院内只剩秋蝉还吱吱的闹着!
一连几日的准备!莫宇也只是收拾了一些书籍,衣物,然后就准备秦王靖琪前来提人了!前两天,送走了莫白和莫宇,父亲又叫大姐寒烨随行,照顾二人!临行前紧紧叮嘱二人要听话,要遵从师傅和大姐的教导!说的两个人都烦了!才住了口!依依不舍的看着莫言!
“此一去,不之你我二人合适才能再相见!一定照顾好莫白!如果有一日能重逢,我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可好!”莫宇眼圈红红的看着她!怜爱的摸了摸她的俏脸!
“说好的,记得要去影月山接我和莫白!要记得给我们俩带京城的唐人,要…..”还没等说完,眼泪已经先落了下来!莫宇笑着摇摇头!”知道了！快上车吧！莫要让师傅等急了！他老人家脾气有些乖张,惹怒了他可没你俩好果子吃!”
莫言点了点头!三步一回头的上了马车!就此别过!只留莫宇在马车激起的飞尘中呆立立的张望着!再重逢么?
一连几日,都没再见到南慧夫人!看来自己做的还是太过分了!南慧夫人也只是一个棋子,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秦王的车撵已经候在门外了!莫宇在此留恋的望了望父亲!仿佛几天过去!父亲老了很多!之在正堂的门廊痴痴的看着她!出来送的只有长兄寒雅!
“大哥,以后家里,就靠你照料了!父亲和九姨娘也要靠你帮宇儿尽孝了!”莫宇伤感的说着!脸上却一点波澜都没有!只是淡淡的浅笑着!”这次父亲攻城略地,要靠大哥出谋划策了!父亲年纪大了!他想不到的你要多为他考虑一下!斟酌再三!懂了么?”说完,莫宇又从怀里拿出了三封信交给了寒雅!”提我给父亲!和九姨娘,还有你!我走以后再看!”
寒雅接过信,眼圈红红,”你交代给为兄的,为兄一定牢记,现在为兄也要交代你三件事!你可要记好!”见莫宇点了点头!才继续说”其一,跟随秦王殿下,处事要小心,切记要谨言慎行!莫要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其二,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使他说的多么真切!其三!别忘了咱们的三年之约!切记切记!”
莫宇点点头!”宇儿记得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将军府!塔上车撵的一刹那!莫宇又回头看了看将军府内的父亲!终究还是决绝的离开了!
车内,帷幔分布,绫罗苫盖,更有小桌,蒲垫,应有尽有,而秦王靖琪,这靠在一边!懒懒的看着她!“本王还以为,柳将军会给你摆出宴席,以做相送女儿的礼仪呢!”
莫宇含笑撇了撇嘴,”父亲是要摆上一桌送行酒来着!但是又怕变成我的断头饭,就不摆了!”
“你倒是淡然,就不怕本王半路就把你杀了?”靖琪微眯着眼,举起酒杯煞有介事的问她!
莫宇还是一脸无所谓“杀就杀了呗,除非你真想失了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军!我倒是很乐意你能现在就杀了我!少了人质,父亲也不会被制约的这么幸苦了!你说对吧!”莫宇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伸手拿了一块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一脸的满足!
这回轮到靖琪不高兴了!冷冷的下令出发,就自斟自酌的喝起酒了!一边的莫宇倒是吃的欢快!也不在乎靖琪如何,不一会,一桌子的点心果品,就被她吃了一大半!靖琪也斜眼看着她!这小小的姑娘,竟然这么能吃!他都怀疑是不是将军府养不起了!想来这小丫头!不过十二三岁!如果是寻常人家的闺女,此时不正是吃喝玩闹的年纪么!这么一想,到是觉得这丫头也有可爱的一面!
莫宇见靖琪看自己看的出神,不由得有点愣怔,嘴被塞的满满的!也直直的回望过去!半天才说”你看我干什么吖!怕我吃穷了你?”靖琪哑然失笑!”你个小丫头能吃穷了我?想吃什么!说来便是,我派人做给你!”听他这么说!莫宇眼镜都放光!当下就说了十好几样的吃食!
靖琪也是好笑,真的还是个孩子,自己这般为难她!真不知道是对是错!于是叫人按她说的做来!东西以上来,莫宇就伸手拿了一个水晶肘子,开始大啃特啃!一边的靖琪,脸色一下就难看了!刚才自己想什么来着!这柳莫宇可爱?可爱么?可爱个屁!一点都不可爱!
车撵晃悠了二十几天,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晌午到了浅越国的国都――奉临城
这一路的舟车劳顿,索性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莫宇也换了一身女儿装,看着清丽脱俗的很!配着靖琪路上给她选的衣裳,更是动人了几分!只是靖琪总是因为莫宇的贪食气的够呛,莫宇也总乐得拿吃东西气他!两个人一路都在互相语言攻击!等车撵停在秦王府,莫宇才真正感觉到旅途疲劳!身上骨头快散架了一样!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疾步相迎,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圣上他…….”说着他看了一眼莫宇!便收住了话头!王爷怎么带个娃娃回来!难道王爷的口味变了?
靖琪也回头看了看莫宇!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带她去绿桐别苑,好吃好喝招待这,再找两个灵巧的丫头伺候!”然后对莫宇说!这是王府管家,张子健!你有什么事儿就跟他说!本王现在要进宫一趟,你且去休息!别再搞什么小动作!你现在是王府的人!别给我丢脸!”
靖琪说的是莫宇半路上休息的时候,跑到农户家的果园偷果子被抓的事儿!弄了一身泥巴!被几个农民拎着到了靖琪面前!靖琪当时一脑袋的青筋!马上就要爆血管了!莫宇还不知死活的掏出两个果子递给靖琪!
“你这就进宫?不休息一下么?这一路你也累的够呛!什么事儿不能休息一下在去!”莫宇有点摸不到头脑!就算圣上急招!他一个王爷!也要稍做休息再去吧~哪有这么急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