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被廖青萝的尖叫吸引,都把目光投了过来,然后,同时瞪大了双眼,心里啧啧称奇,好漂亮的小尼姑!
尤其是男人的目光,看着廖青衣的眼中渐渐的充满了异样和猥琐,小尼姑啊,怎么没穿皂衣和袈裟?该不会是青楼女子故意穿成这样勾引人吧?
廖青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廖青萝打得是这样的主意,只感觉头上一轻,再想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发套落在了地面一滩污渍上,闻着空气中传来的臭味,那极有可能是人们惊吓之中大小便失禁造成的污物。
“二表姐,你怎么能这样?”谷银环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因此,怒不可遏的一把甩开廖青萝,指着她气到:“你你……你太过分了!”
那一刻,廖青衣心里的怒火腾的窜到了头顶,一张素白的小脸一瞬间涨得通红——反正头发剃光了是事实,露出光头有什么要紧!可发套上的头发可是明月从头上剪下来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廖青衣看着廖青萝阴谋得逞后脸上毫不掩饰的讥笑,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耳光声清脆,听在人们的耳朵里,纷纷朝廖青萝投去悲悯的目光,心里都替她感到疼痛。
“啧啧,够味儿!”齐文冲忘了腿上的疼痛,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廖青衣,好像苍蝇见了血一样,嘴里喃喃着:“不光长得美,还是匹烈马……太够味儿了!嘿嘿……”
“你敢打我?”廖青萝喃喃的抚着脸颊,然后,咬着牙神色狰狞着,刚要窜上去跟廖青衣拼命。忽然眼角余光扫到一群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在御辇前头开路,马蹄声清脆的敲击在青石路面上。
而这条路,正是往皇宫方向去的。
天啊,神武侯世子岳潇将军抖着马缰就在队伍的最前面,一张古铜色的脸庞,万年寒冰一样不带一丝表情的脸,缓缓的转过来,英挺的眉眼正朝他们这个方向看呢……
廖青萝刹那间只觉得血液倒流,一颗心立刻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脸色绯红……她捂着胸口,娇羞无限的嘤咛一声,以西子捧心的姿势,软软的朝着谷银环的方向倒了下去。
可惜,谷银环正气鼓鼓的瞪着她,忽见她脸色不停的变幻,以为这位表姐又在耍什么把戏,急忙戒备的一闪身躲开了……
于是,廖青萝咕咚一声落在了硬邦邦的地面上,摔得她闷哼一声,咬牙半天才捏着兰花指狼狈的爬起来,心里把谷银环骂个半死。
再看时,岳潇已经率人走出去老远,徒留下一个背影,让她黯然神伤。
小大夫趁着堂兄齐文冲失魂落魄的盯着廖青衣猛瞧的时候,趁机抽出了胳膊,急慌慌的背上药箱要走,却被廖青衣拦住了。
“大夫,我这边有一个危重病人,不仅有被马踩踏的伤痕,还有刀箭伤,流血过多而昏迷不醒……”廖青衣迎着小大夫惊讶的目光,大大方方的描述着廖江的伤势,言简意赅。说完,弯腰从地上捡起发套,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小大夫。
小大夫愕然,待反应过来,一张清秀的脸犹如红布一样,他偏头躲开廖青衣的注视,伸手掩在嘴边,掩饰性的低咳了一声,脱口而出:“病人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
“大夫,你怎么这样?俺家夫人可还等着呢!还有,俺刚才可是连银子都付了!”一直伸着脖子眼巴巴等在一边的家丁满脸悲愤。
小大夫这才想起来这回事儿,连脖子都红了,尴尬的瞪着眼:“这……这个嘛……”
“我的家人被马踩伤,肋骨怕是断了,不宜移动……”廖青衣诚恳的看着小大夫,然后转向家丁:“你家夫人身上的伤势我刚刚扫了一眼,好像在胳膊上,如果能移动的话,最好到附近的医馆去,毕竟那里医疗器械和药材都齐全……”
呃……家丁愣了一下——这个女子说的也是啊,刺客都已经被杀了,那还等在这里干嘛?再说,这个小大夫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毛都没长全,医术如何还不知晓,可再好也没有御医的医术高明吧!
想到这里,家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连招呼都来不及打,转身撒腿就跑,堪堪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看着小大夫,喘着粗气:“那个,大夫,俺刚才……实在不好意思!”说着,意味深长的朝他的大药箱扫了一眼。
“啊?”小大夫有些愣怔。
“呵呵,这位大哥,你刚才花了多少银子由我来付,这是一百两的银票……”廖青衣急忙从腰间拽下荷包,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哦哦,好,那俺就不客气了!”家丁大喜,接过银票又跑了。
“咳……这个……”小大夫刚刚平静下来的脸又红了,尴尬的转过头去。
“请跟我到这边来,请!”廖青衣伸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率先带路朝廖江走去。
廖青衣引着小大夫,刚拐过一户人家的上马石,就听见女子的喜极而泣的唠叨:“小宝,宝儿啊……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啊……谢天谢地……宝儿,让娘看看……”
“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你个熊孩子!都快把你娘吓死了……”男人看着儿子也红了眼圈,哽咽着,一抬头看见微笑着缓步走来的廖青衣,迟疑了一下,用手肘拐了一下正在跟儿子嘘寒问暖的女子。
“娘,俺刚才一直跟姐姐在一起了……娘,你不知道有一匹大马……那么老高……差点踩着俺……姐姐救了俺……还有,骑在马上的大叔拿着刀,到处都是血!姐姐的身上也流血了……”男孩儿显然还惊魂未定,语无伦次的跟母亲描述着那会儿的险状,小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这位小姐,俺叫申屠胜,祖祖辈辈以打猎为生,就住在离蟠香山三十里的申家村,多谢您再一次出手相救!大恩大德容俺日后再报!”男人对着廖青衣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谢谢这位小师傅……不,多谢这位小姐救了俺儿子!”女子对着廖青衣的光头,在称呼上很是踌躇了一番,然后,拉着男孩儿:“小宝,快过来给恩人磕头!”
廖青衣看着女子纠结着的样子,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