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见到月盈在屋子里待着了,不禁道:“不是说了没什么事不用这么早起来服侍的吗?我有事的话会叫你的。”
月盈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已经挂起来了。
早?
已经很不早了。
林音看了看她的白眼,幽幽的叹息一声,她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就是想要睡个好觉,连这样小小的爱好都不能被落实,可悲啊可泣啊。
幽怨的伸了伸要,还是床上躺着舒服,“对了,那个连……六少去哪儿了?”
“在陪着老夫人呢。”她说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事,脸上便开出花儿来了。
林音听说他在老夫人那儿,想着自己昨天已经说病好了,若是不去请安什么的好似有点不敬老的嫌疑,便唤了月盈给她梳头,一边又念叨着:“不知道这会儿他还在老夫人那里没有,你说我这会儿过去是不是有些失礼啊?”
月盈听她说了,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的盛了,竟咯咯的发出声来。
她这一笑,只惊得林音差点儿合不上下巴,她与月盈在一起这么些天可谓是有些很好的感情基础,可是这才第一次听见她笑出声来。不禁带了满脸的惊异,仔细的瞧着她的神色。
月盈被她看着,不免觉得有些不自在,尴尬的问:“姐姐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为什么笑的那么高兴,莫不是遇见什么好人了?”她的脸上一惊一乍的,声音里的笑容却提示着别人她是在说笑。
月盈砸了砸嘴,低着头掩饰掉脸上的潮红,“姐姐你就知道打趣我,不过让我发笑的却是姐姐你,而并非是我。”
林音来了兴致,“我怎么了?”
月盈红着脸好一会儿才道:“早上的时候阿朱姐姐过来了,说老夫人叫你好好休息,不用起身了。”
林音有些纳闷了,“我又没痛没病的,躺着休息干什么?”莫不是知道她那宝贝孙儿毫无绅士风度的霸占了床,让她坐了一夜的冷板凳所以才格外开恩?
月盈听着她这话,耳根我红了,支支吾吾的道:“昨天晚上,姐姐不是、不是和六少住同一个屋吗?”
林音点点头,然后脸色僵住了,最后变成了黑脸,谁说了住同一个房间就一定要那啥那啥的?
古人的脑子原来是这么的不纯洁!
月盈见着她的脸色,以为她是娇羞,不禁淡淡笑了转移话题,“姐姐今天还出去吗?”
一提到出去这事上,林音就格外的带劲儿,呵呵笑了道:“当然要出去的,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于是梳了便利的头发,又穿了件素衣,拿了自己昨晚上的墨宝,出门去了。
她这前脚刚走,连君诚便回来了,也不知在老夫人那里得了什么好处,心情格外的愉快,只是进门后没有见到小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没剩下多少了。
问了乳母李韩氏才知道,那主仆二人又出门去了。
他自然是知道她们的落脚点的,便毫不犹豫的去了。
只是去的不是时候,那院子里边一个人也没见着,连君诚暗叹一声那人又不知道疯哪儿去了,他没找着人,便只好往楚玉阁去了。
且说林音跟月盈二人出了府门之后自然是直奔自己的老窝,然后带了楚朗一起出去找医生。
月盈一听到医生这两个字,脸色不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绯红,压低了声音别扭的道:“姐姐你身子不舒服吗?”
林音一看她那满面的疑红便知道她心里想着那回事儿,不禁黑了脸,“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想找大夫要点儿东西。”
林音想要什么东西呢?
自然是银针!
她已经不能再忍受身上没有银针的日子了,更何况这还是非常时期,有连君诚那么个非常人在自己的身边,银针才是最安全的。
在林音付了钱之后,大夫还是满脸不解的看着她,一个女人,手上拿的应该是绣花针,那什么针灸刺穴用的银针!不过人家既然给了钱,他也只好叮嘱了两句小心安全。
有针在手,林音这一下觉得自己安全了。楚朗见着她这宝贝似的模样,不禁翘起了嘴,问出了大夫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一个女人,又不是大夫,拿着这东西有什么用?”
什么叫一个女人,还不是大夫?
不过林音现在得了宝贝,心情甚是愉悦,也不想订正楚朗的话,只拿着手中的银针细细的看,虽然与现代的做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是这已经够了,能扎针就好。
林音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找一家卖字画的店,那后把自己的墨宝拿给了掌柜的。
中年掌柜的接过去,用镇纸压了一端才小心翼翼的扑开柜台上,然后当他看道整幅字的时候着实有些惊愕。
林音见他脸上一青一红,惊愕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还能等她问出口,便听到中年男人问:“夫人,你是不是拿错字了?”
林音怔了怔,看看,“没有啊。”
中年男人听罢尴尬的笑笑,“夫人你还真要裱这幅字啊?”
林音终于在察言观色中看出了掌柜的意思,就只有一个意思——
这字写得太烂!
林音的老脸蓦地有微微的发红了,她书法虽然极好,但是这里的文字着实奇怪得很,跟篆书有些相似却又不似,写起来弯弯拐拐,她写起来本就费力,又是大晚上的时候写的,不好那是常有的事。
看着掌柜一脸的嫌弃,林音咬着牙狠狠的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的练字!
略微有些尴尬的道:“那先生先别裱这幅了,这儿还有一副,先弄这个吧。”语毕,从月盈手中将繁简体的书法给递了过去。
掌柜接过去,在心底叹息了声,徐徐的展开,只看了一个字,掌柜的脸上又现出惊愕来了,楚朗看吧,低声对林音道:“你的字也太差了!”
林音狠狠的瞪他一眼,不说话,掌柜对于这幅字倒是很满意,“夫人的这幅字却是极好,只是……”他蹙着眉头,“这文字……”
林音早已备下了答案,笑了道:“这是我家乡的字,因为很少与外边相通,所以有些变化。”
这是很正常的事,沧云大陆战事常起,但凡有出世之心者皆归隐于而去,这文字形体跟他们没多大的差别,说不定还是从前的文字,这样想罢掌柜也不再多问,笑了道:“夫人这字可是急用?”
“不急不急,过几天来拿也是可以的。”
掌柜抬手拿了纸笔,刷刷的挥了两下,递给林音,“这是条子,夫人过几日拿着这条子来就是了。”
原来在这会儿已经有了见单子给货的习惯了呀——
林音又看了条子上的字,果然是卖书画的,这字写得当真流畅,形美骨也美。
事情办完了,看看时辰已经不早,连君诚今日在家,她得提前一些回去。走过楚玉阁下,只那么意外的一抬头,林音脚下的步子便似扎了根一般,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