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下班家时,看到自家门口站了个人,暖暖刚想问,却见苏瑞回头说:“易暖暖,很意外吗?”
“哦,这,真有点意外。”暖暖脸上惊愕的表情一览无余。
“不打算请我进去?”苏瑞看着她手上提着的一扎青菜。
“你来这有事吗?”暖暖也很抓狂,让他进,孤男寡女的,晚上黄健峰说会上来陪她聊天,进来看到他,不知如何解释。不让进,似乎很没礼貌,搞得此地无银,自己很多心。
“易暖暖同学,我只是路过,受惠宁所托过来看看你。”苏瑞坏坏地笑着说。暖暖松了口气。
开门进屋后,苏瑞倒很熟练地换了鞋子,说:“赶紧煮饭吧,或者我们出去吃。今晚我还得回去。”
“过来有事吗?”
“也不是,我从S城回来,原本想回S城发展的,看惠宁不是很想离开榕城,暂时先做着吧。”苏瑞挽起袖子帮忙洗起菜来。
暖暖站在原地似乎进入了虚无空间,那时的楚风也是这样啊,情景交融,苏瑞见暖暖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可眼神散漫,他用湿漉漉的手在她眼前扬了扬:“Hi,易暖暖同学,回来啰!”
暖暖缓过神,说:“叫魂呐,吓我一跳。”
“嗳,是你吓了我一跳,好不好?我还以为你中邪了。”
“你才中邪呢。”
“如果在这一刻你让我中邪那可是梦寐以求的事。”苏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快点干活,吃完了我送你走。”
“你就那么讨厌我?当年我不明不白败在某人手上,今天又糊里糊涂输在这人面前,我哪里就不合你眼光了。”苏瑞有些恨恨地说。
暖暖看着他说:“长得太帅了,是你无法弥补的过错。”
苏瑞正好拿着把菜刀,随即往自己脸上比划:“易暖暖,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我现在就挥刀自毁。”
“去你的,快,锅都烧红了。”暖暖岔开了话题。
俩人吃完饭,暖暖正准备换鞋子走人,苏瑞说:“你就不用去付出厕所?”这个提议让暖暖真有了去厕所的需求,放下包说:“好提议,等等我。”
当暖暖出来时,房子里空无一人,苏瑞来了信息:“暖暖,不用你送了,不敢再和你相处,我自己回吧,如果我告诉你我想和你重来,你会同意吗?”
这条信息让暖暖担心的终于事实,她想了很久,回复说:“我们之间从没开始过,当然不会有重来。”
收到这条短信的苏瑞,并没有走远,他还在楼下,自己开了车来的,他是特意过来看暖暖的,并没的受惠宁的委托,他忍不住想她,近乎疯狂地想念这女子。如果暖暖只是客气地挽留他过夜,他必定会留下来,他想好好跟暖暖谈谈,谈什么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几百公里的路,一路开车过来都没想好,只有一样他是清楚的:只要见着暖暖,他就莫名其妙地开心,甚至有些兴奋,这么多年一直如此。留学期间,他尝试去交女友,可总觉得对方有所欠缺不合意,直至后来见着惠宁,他看到了暖暖的影子,而被吸引,惠宁是个好女孩,这个他清楚,也一直保护得很好,如果不是再重逢暖暖,或许他会真忽略了内心深处的那片情感需求,可鲜活的人摆在眼前,内心只剩下一丁点的东西犹如催化剂一样,迅速膨胀,时至今日,已完全覆盖了整个心房,直接影响呼吸。可刚才暖暖的态度,虽在意料中,但他还是觉得万分失落和受伤,甚至有些自卑了:易暖暖,你到底喜欢什么,我可以去改变。
正在上网,黄健峰推门进来,说:“还没睡?”
“没了,先上会网,你不是说要上来吗?”
“学乖了,懂得等爷了,有长进啊。”看着洋洋自得的黄健峰,暖暖白了他一眼,表示不屑。黄健峰在她身边坐下,说:“刚才我进门口时,发现一台榕城的车正好从我身边对开,里面那人好像苏瑞。”
“苏瑞?你看到他?”暖暖有些惊愕,
“是呀,可能是没看清楚吧。”
“不对呀,苏瑞从我这里走了近两个小时了,他有事过来办,顺便过来看下我,吃过晚饭就走了,说是今晚要回榕城呢。”
“那我肯定没看错,一定是他,当时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可能会是他。车牌是SR666,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车?”
“SR666,苏瑞?我不知道他的车牌号码。”暖暖越来越没底气,如果刚才黄健峰看见的真是他,那意味着他在自己和惠宁间会形成一个天大的障碍,不管自己的意愿如何。黄健峰见暖暖定了神,拿起她喝过的茶杯,看着她,也不提示她,看来,刚才自己的留意不是自己多心,苏瑞确实对暖暖余情未了,他心理非常不爽,却又无法表达,看暖暖的表情,苏瑞在她面前并未表现出异常的友好,所以,她相信了苏瑞的借口。什么叫有事过来办,顺便过来看一下暖暖,S城、榕城、G城,绝对的三角位,再‘顺便’也不可能顺到G城来。他是有心来看暖暖的,这女子,唉…黄健峰在心里叹了口气。
回过神来的暖暖马上拨通了苏瑞的电话:“苏瑞,你在哪?”
“还在G城。”
“哦,还有事要办?”
“不想赶得太急,有事吗?”
“哦,没事,那你现在住哪?”
“不住哪,正在回榕城的路上,反正晚上不塞车,也就五个多小时,很快的。对了,我开车来的。”
“哦,那你小心点,再见,到后回个短信。”暖暖虽然她也有些好奇他的车牌,可她不敢再问下去了,越接近事实的真相,越没勇气就面对,她竟然有些失落他的回去,却又害怕他的留下,今晚在做饭时,忽然进入虚拟空间,醒悟过来的那一刹那,她发现自己原来很享受那种阳光明媚的生活,尤其是从苏瑞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那种独特的气息远远超胜于黄健峰和王楚风,她暖暖在背后看着他炒菜的样子时,不可否认,她有过一刹那的迷恋。
放下电话后,暖暖看着黄健峰,什么也说不出来,黄健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也在捕捉暖暖脸上风云际会的表情,心里狠狠地疼了一把:自己到底敌不过青春。
俩人对坐了会后,黄健峰起身道:“就过来看看你,我先回去了,早点睡。”暖暖没有留他,站起来送他到门口,俩人欲言即止。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发现自己头重脚轻的,一摸额头,有些热,不禁又倒在床上,随手抓起床头的电话,告诉黄健峰:“今天上午我不回公司上班了,有些感冒。”黄健峰问了些情况后,说:“起床先吃点东西,中午时我再过来,上午我要去市里开个安全会议。”
放下电话后,暖暖又浅睡了过去,迷糊间,感觉门铃在响,暖暖只好起床,看也没看就开了门,进门的居然是苏瑞,满脸红绯的暖暖有气无力地说:“怎么是你?你不是回去了吗?”
苏瑞没有回答她的话,摸了下暖暖的额头,很热:“你感冒了?”
“可能吧。”暖暖把苏瑞扔在客厅径自回到房间躺下。
苏瑞端来一杯水进了房:“暖暖,你这样会弄出大病来,喝口水,然后我带你去看医生。”
打开衣柜替她把衣服拿好后出了房间,站在门口的苏瑞心疼得一紧一紧的,等了一会,暖暖才出来,苏瑞搀扶着她下楼,扶她上车后直接往医院开去,如果说昨晚还只是猜测,那今天在门口的黄健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一丝不落!一时间,他竟然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有些害怕他们看见自己,因为苏瑞的脸上是坚定和承担。
打了完两瓶点滴,暖暖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却见苏瑞定定的看着自己,她笑了笑:“苏瑞,谢谢你。”苏瑞没有答她的话,而是把她的手拿起来握在自己大大的手心,说:“暖暖,以后你的生老病死快乐忧伤,都与我苏瑞有关。”
“苏瑞,我们要现实一些,你看,你有了惠宁,而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爱人,他虽然不能给我名份,但我知道,他待我是真心的,我们不能太自私,而且,当年他还是在我最为落魄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才让我没有任何时间任何余地去忧伤,去悲愤,或者双方再见时也不让我再恨。”暖暖说到这,眼角的泪顺着两鬓角渗进了枕头,“以他的经历和智慧教会我放手和宽容,苏瑞,当年我和楚风的事只有你知道,我以为他会对我好,结果他以最直接****的方式把那一幕展现我眼前,彻底打碎我所憧憬的未来,那种悲愤我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淌着泪在这大街上游荡,因为,我无处可去,当时我以为自己会被城市所吞噬,可我当晚就活过来了。后来再见他们俩时,我看到他们的悲哀和不易,不管人家怎么看我,我也不想为自己找借口,事情过去了就算了,该发生的不能避免,所以就成了现在的我,一个小三。”苏瑞把手按在了暖暖的嘴上,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不许你再这样说自己,在我眼里,你仍旧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暖暖,请相信我,我是真的想照顾你,把你以前所受的委屈用十倍的好让你幸福快乐一辈子,我比你大一岁,我只对你动过心,我们重头再来,好不好?”
“苏瑞,刚才我说漏了一句话,其实,我爱他,只要在他身边,我整个人就会得到安宁。”暖暖看着苏瑞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暖暖——”苏瑞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手心,再抬头时,居然一脸的泪水,“不是这样的,暖暖,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你却还不清楚,所以,你才会把我们间的距离拉得如此遥远。”
这时护士过来量体温,一起过来的还有黄健峰,他站在门口有些时候了,可他胆怯得不敢进房,见护士进房,他也随着进来,把暖暖抱起,让她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黄健峰又侧过身道:“苏瑞,谢谢你将暖暖照顾得这么好,你们还没吃东西吧,这样吧,你先去吃东西,先让她吃点东西,我来替她换衣服。”
苏瑞很惊讶怎么不奇怪他的在场,似乎早就知道他在,或者根本不介意照顾他的暖暖,所以有些不知所措,仅在短短几秒钟反应完后,苏瑞觉得他必须要把自己的立场跟他说个明白,反正,始终是要面对的,站起来年冷冷地说:“你如果没有能力照顾好暖暖,就别拖累了她,我能。”
暖暖惊愕地看着他,想仰头看黄健峰,但黄健峰把她抱得更紧,声音里找不到一丝气愤,黄健峰没有急着理他,而是亲了下暖暖的后脖子,说:“苏瑞,我能。”苏瑞原以为他一定会怒目横眉,把他臭骂一顿的,结果仅用了四个字就打发了他,而且看都没看他一眼,苏瑞感觉被轻视了,却又不能发作,只好对暖暖说:“暖暖,我今天真的要回榕城了,好好保重自己。”
“苏瑞,再见,欢迎下次再来G城。”黄健峰的这句话倒来的很快。
“谢谢你,一路顺风。”暖暖微微侧过身子对苏瑞说。
暖暖下午才回到家,黄健峰倒也不避闲,一直陪着她,把暖暖安顿好后,又去楼下买菜,一会上来,却见暖暖已起身正在洗米,黄健峰说:“先坐下,我来。”
暖暖坐下看着一旁忙碌的黄健峰,想跟他说话,却又不知有什么才好,把所有物料准备齐后,见暖暖定定的看着自己,解下围裙坐过来,说:“暖暖,有话跟我说?”
暖暖笑了笑:“觉得你今天特别殷勤,我怎么觉得你有话跟我说呢?”
黄健峰笑了下,说:“不殷勤点不行,一空档,就被人乘虚而入,伤不起啊。”
暖暖把自己的上半身放在他的腿上,说:“峰哥,你吃醋了?看得出,爷还是个吃醋的人呢。”
黄健峰把手背放在她额头替她量了量体温,说:“暖暖,其实,今天苏瑞的话错不了,即使你们之间有什么,我也不能生气,我能生谁的气呢,你,还是苏瑞,因为他能给的是我最辈子都不能再给你的,再说了,我不能这么自私老把你藏起来,长期不见阳光,你会生病的。”
暖暖坐直了身子,说:“所以,你准备把我扔出去了?”
“暖暖,你得生活在阳光下。”
“你是在试探我?还是你下定了决心?”暖暖见他说的认真,有些生气了。
“我下不了决心,也不用试探你,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暖暖,我怕自己终究会负了你。”
“真心话?”
“嗯。”
“你不用下决心,和你一起,我感觉很安宁,不被世间太多的东西所羁绊,有谁会像我一样期待着上班,下班后又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教舞健身,看书听音乐,或者心血来潮做两个绝世好菜,或者不能入口的试验菜式,你来时我会觉得特别忙碌,也非常高兴,如果说真要有什么缺陷的话,我的世界里只差一个孩子,和你一起生的孩子。”
“暖暖,你想过要一个孩子?”黄健峰有些感动。
可暖暖对这句话起了戒心:“我不是要你给我一个孩子,我只是说我完美的世界只差这一样。”
“你想过要我的孩子吗?”黄健峰问。
“这问题太敏感太复杂,我拒答。”暖暖说,“而且我肚子里各部门正联合抗议:饿了。快煮饭给我吃。”
黄健峰这才把憋了一天的气一扫而光,他的暖暖不管是生气生病,还是愉悦兴奋,原来与自己息息相关,他喜欢这样,哪怕这种喜欢有些自私,可哪样爱情不是自私的,想到这:他忍不住问了暖暖一个问题:“暖暖,你说,这世上老是提倡爱是无私奉献的,奉献我可以理解,但无私怎么理解,真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新娘,还落落大方地送她们一气扎花祝福她,如果真有那么洒脱,只能说他们并没有真心爱过,说什么只要她过得比自己好就行了,换了是我,我不行,说句实话,我恨不得当初不选嫁我的女人衰落,再由风光的我来打救她。”
暖暖听着他这套理由充足的理论,眯着眼睛斜睨着他:“嗳,有点觉悟好不好?典型的小男人心态,看不出啊,如果是真心爱她,你就会想看到她快乐,至少你会发现能给她快乐的人不仅仅是你,或者说能给她快乐的人不是你,再说了,人家怎么选都是权利的,干嘛要咀咒她了,黄同学,这种思想要不得,对了,不管以后结果如何,你可不能咀咒我。”
“你例外,我是欠了你的,而且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有个非常优秀的男孩子站在我面前坚定的带你走,我会放手的——当然要你乐意跟他的前提下。”
“那不就对啰,你真心喜欢我,所以,你不希望过得不好,说起来,你还是伟大的,来,亲一个,算是我额外打赏的。”
“额外?!这说法我喜欢。待会我会尽力超计划完成任务。”
“你——流氓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