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遗憾。"施瓦茨冷冷道,"希望奥尔巴赫中士的伤势在这里同样能够得到很好的缓解。"
莱希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眼眸一瞬间闪现了几分柔情,又很快掩饰了过去,他严肃的重新看向施瓦茨,"这并不是问题,少校,忘记一提的是,虽然所有的飞机都被抽调回国,可是中方为了答谢我最近对中方学员在飞行技术上的教导,已经同意抽调一辆飞机给我,等到这两天中士的身体稍微稳定一些,我就可以带她回国了,剩下在中国方面的外交事宜,还是要麻烦少校了。"
莱希特此刻的表情看上去诚恳极了,就是将施瓦茨说过的话原原本本还回去的时候也看上去一派正经,十分无辜。那样子落在施瓦茨眼里,还真是…相当的欠揍,施瓦茨深吸了一口气,忍下向莱希特挥拳的冲动,死死地瞪住他,一时间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回。
莱希特也不躲闪,迎着施瓦茨的眼光淡淡的看回去,两个人目光相接处仿佛有火花滋滋作响,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吱呀。"
一声轻微的闷响打破了两人的僵局,也将在场剩下的人从胆战心惊中戒酒了出来,怀特医生一出门就对上了两双毫无表情的凉薄的视线,当下脚步就是一颤。
"里面的女士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现在还处在深度昏迷中,我在房里留下了看护,她会好好照顾这位女士,现在她的伤势经不起任何的打扰,两位长官现在恐怕不能够进去探视了。"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提原本已经恢复了一些的萨琳娜为什么会突然伤情加重,只是施瓦茨的脸色在听完怀特医生的话以后,蓦地变得复杂许多,竟然违反常态的并没有开口反驳医生的话。
"给我换一个房间。"莱希特当然懂得施瓦茨此刻在想些什么,但在这种时候他也不想和他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争执,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坚持住在萨琳娜现在躺的这个房间里面,只会将原本就紧张的形势闹的更加严峻,而这是他们两人都要竭力避免的,他当然知道怀特医生说的不能够探视是托词,只是想让萨琳娜能够有一个清净点的养病空间罢了。
果然,施瓦茨听了莱希特的话,脸色顿时缓和许多,也没再说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怀特医生一眼,才转身走了。
一个月后,已经勉强能下床活动的萨琳娜拄着拐杖在楼下的花园中慢悠悠的散步,早晨的花香一阵阵飘来,带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芬芳,尤迪特兄弟一个拄着伞,一个手中推着一辆小推车双双跟在萨琳娜身侧。
“萨琳娜小姐,停下来歇一会儿吧,您已经锻炼了一个小时了,是时间吃早饭了。”里本又一次兢兢业业的对着萨琳娜劝道。
“半个小时前因为你这句话我已经吃了两个包子和一碗瘦肉粥,二十分钟前又停了你的劝告解决三根油条,十分钟前又喝了一杯牛奶,里本,我到底还要吃几次早饭?要不要你来摸摸我的胃,已经快破了。”萨琳娜隐忍的问道。
“哦,真的吗?那是我的荣幸萨琳娜小姐,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按摩一会儿胃部。”里本听了耳朵一竖,期待的眨着眼睛。
“……”
里本:眼睛眨吧眨巴眨巴。
里根:——#
“你们把最近的报纸给我拿过来。”萨琳娜看着两个人的眼神,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顺势转移话题。
“很抱歉,萨琳娜小姐,莱希特上尉已经吩咐不允许您在看那些新闻,您只需要静养,身体回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回国了。”里根警惕的看着萨琳娜,郑重的说道,“这个国家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即使您的外祖母是中国人,可是萨琳娜小姐是从小在德国长大的,不应该参与进这个国家的政事当中,李曼先生已经得知您在中国遭受的伤害,命令我们要二十四小时护卫在您身边,决不能让您再在中国土地上收到任何伤害。”
“你们是我的护卫不是么?”萨琳娜淡淡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再说了,我又能怎样插手中国政事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你们太看得起我了。”
里本和里根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脸上都带了苦笑,暗道那是您不知道李曼先生所在的霍想索伦家族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啊。作为李曼先生最喜爱的外孙女,萨琳娜自身的价值是完全不可估量的,再加上她外祖母家在中国的影响力…可以说以萨琳娜的身份,在这个国家的某些场合的话语权还是很可观的,只是她完全被蒙在鼓里,再加上周围人刻意的隐瞒,她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萨琳娜更不知道,因为她在日军手中遭受残忍虐待以至于差一点就一命呜呼,这件事情深深地触怒了霍想索伦家族和她的某些位高权重的朋友们,也因此日方在最近的局势中收到了多方插手导致的重重阻挠,当日和萨琳娜正面对上的日本军官的直系上司更是因为战场上莫名的连连失利连降三级,前两天被人发现惨死在军营的茅房里,因为天气炎热,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生蛆了,死状极惨。
“在说什么呢。”
萨琳娜表情黯然的看着仍旧用石膏包裹着的腿,正要再同尤迪特兄弟争取一下时,两天都没有见到人影的莱希特突然从远处走了过来。
“谁惹了咱们奥尔巴赫小姐不愉快吗,看这张脸上就像蒙了一层乌云一样。”
“你为什么禁止我看报纸?整天什么都不让干实在囚禁我吗?”萨琳娜一看到莱希特立刻像炸了毛的野猫一样,怒气腾腾的瞪着他道,“你放心,我不会在那么鲁莽了,现在请您立刻,马上,停止您这些不可理喻的命令!”
“那么,就答应三天后和我一起回德国。”